朽木燃烧的很旺盛,将涂满酱汁的野兔烤的滋滋冒油,浓香扑鼻,诱人口水。
不过为了避免香味引来更多人,白砚欢挥手在屋子外打了一个结界。
在野兔表皮烤的焦香变色的时候,白砚欢拿起一只,从两条后腿一扯,分成两半,递给司云冲和诚明,自己则抱起另一只啃起来。
烤的油香焦脆的兔肉薄层在轻咬之时,滋滋的声音不要太美妙,因为兔子事前腌制过,里面的兔肉也鲜嫩香滑,还带有一点点汁液,一进入口中,肉香直接炸开,轰击着味蕾,香味简直太棒了。
看着白砚欢今日吃东西的样子与往日有很大不同,慢吞吞的不,还咀嚼的很夸张。
诚明二人瞥了一旁的男童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开始吃的很大声,不时的还赞叹两句白砚欢的手艺真棒!
香味飘满整间屋子,男童的脖子动了动,有口水咽下的声音,虽极力压制,可又怎么瞒得住三位修仙之人呢。
而紧接着一道咕噜声从男童肚子传出,在这屋子里非常明显,男童一直绷着的脸也终于有了一丝怒意和难堪,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白砚欢三人脸上的笑意。
白砚欢悄悄运转妖力卷动着烤兔的肉香飘向男童,萦绕在其鼻尖,久久不散,男童肚子的叫声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响亮,脖子间咽口水的抖动也越来越明显。
慢慢的吃了好一会儿,白砚欢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提着两个大兔腿坐到男童身边,笑问道:“子!饿了吧?”
男童依旧不睁眼不回话,却将头偏向另外一边。
白砚欢对男童的倔强也不在意,接着道:“看你年龄虽不大,出手却是狠辣,也不是不要命的人,乖乖回答我的话,我不但送你这两只兔腿儿吃,还会放了你,如何?”
男童一无所动。
白砚欢接着道:“兵荒马乱的,都在死人,死个孩子都没有人会在意,如果那孩子父母尚在世的话,可能还会哭两下?骂自己孩子怎么自寻死路呢!”
白砚欢时刻盯着男童的反应,在提到父母的时候,男童的眼皮明显剧烈的动了两下,反映出心中的激动。
趁热打铁,白砚欢接着叹道:“谁家的父母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成了放毒杀饶恶魔,得多伤心呐!”
本以为还要再加把力,男童这时却已经睁开眼睛看着白砚欢,血管暴起,面色狰狞,狂笑了两下却渐渐的哭了。
“孩子是什么,不过是街边的野草乱石,绊着自己了,就一脚踢开,管他成为什么恶魔,伤心个屁!”
男童哭吼着骂着,神色激动,不似之前那般漠然,也有了一点孩童才有的样子,反倒吓了司云冲和诚明一大跳。
白砚欢没有继续刺激他,坐在一旁看着男童哭,而男童似乎也是压抑了许久,这时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崩溃一次。
父母是他心中的刺。
屋外的雨更大了一些,狂风怒吼,却吹不进屋子分毫。
过了一会儿,许是哭累了,男童呜咽的声音渐歇,白砚欢递上手中的兔腿,道:“再不吃就凉了!”
这次男童没有拒绝,也没有扭捏,接过兔腿,就大口啃起来,白砚欢也顺手解了捆着他的缚妖索。
男童吃的很香,连骨头都咬的嘎巴响,诚明还递上一碗清水,让他别噎着,司云冲坐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
瘦弱的男童吞下两个大兔腿,肚子就很明显的鼓了起来,还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白砚欢看着摸了摸肚子的男童问道。
只是男童依旧没有回话,不过眼神间却没了那么多抗拒和冷意。
“聊聊吧!为什么要杀我?”白砚欢接着问道。
“抢吃的,抢值钱的东西!”男童开口道,语气冷冷瓮瓮的。
“抢吃的我能理解,抢值钱的东西有什么用?你们这破城还能买到吃食?”
“值钱的东西可以藏起来,等到有外地的游商路过,就可以买吃的或用的,甚至可以让他带自己离开!”
“游商很多吗?”
“不多,听现在很多城都成了死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这两年游商来的越来越少了!”
司云冲此时插话道:“游商?这皓昆之地潦倒至此,还有商人游走做生意?”
白砚欢答道:“是邻国商人来此发战争财的,皓昆虽没有仙山福地,不能被顶尖仙门修士看上,但凡间百姓需要的矿产玉石之类的还是很丰富的,所以千年之前的簇不要太富饶。
纵是战争连绵不休,还是会有一些值钱的东西蒙尘民间,这些游商便是收购这些东西的,要知道在外地能够换几亩良田的金子,在这里也许只需要给一些吃食就能换的到,这中间就是巨大的暴利!”
给司云冲解释完,白砚欢接着问向男童道:“你那迷烟跟谁学的?看起来倒也不俗,若是外人今日还真被你得手了!”
“迷烟是一个老乞丐临死前教我的,让我在他死后给他埋起来,不想烂臭在路边。迷烟很实用,这是第一次失手!”男童看了白砚欢三人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三人没有中眨
“你杀过多少人?”白砚欢继续追问。
“两人!”
“为什么杀他们?”
“因为他们该死!”男童低吼一声,眼神凶狠,像要食饶野兽。
过了一息,男童恢复了平静,接着道:“我第一个杀的是一个跛子,好像是个被抛弃的残兵,可也要比我们强悍许多,一直抢我们好不容易寻到的吃食,还打我们。”
男童撩开破烂的裤子,大腿上一个粗长的伤疤从大腿根蔓延到膝盖窝,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趴在上面。
“所以我去年学会做迷烟的当晚,就迷昏了那跛子,杀了他!用砖头拍碎了他的脑袋!”
“第一次杀人!怕吗?”诚明皱眉问道。
“不怕!一直在这里,每都有死人,尸体枯骨都很常见,还亲眼见到过多次为抢夺食物,生生打死对方的场景,早习惯了!”
男童讲的很平静,却让白砚欢三人听的很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