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房间内,热气腾腾,灯光和熙。沐浴在热水中的林霄闭目养神,忍受着杀人之后的那股独特的感受,被杀之人死前的惨状浮现在林霄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老大,刘统领要见你了,你洗好了没有呀。”大富在门外喊道。
经过昨天晚上的一场恶战,林霄的名讳已经传到了驻守此座城池最高长官的耳中。
战斗结束后,大富二贵二人询问林霄是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官兵偷袭的。
林霄给他们分析道:首先东边莫名起火,而且久而未灭,在这冬季怎么会起一场大火呢,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是一处疑点;其次,林霄在这几天已经知道南边的城墙破损失修,特别是城门,所以带着二人往南边赶,至于西边和北边若是强攻胜算不大;最后,依靠自己的直觉,林霄判定汉军一定会来攻城。
大富二贵二人听完后目瞪口呆,心里想着这还是人的脑袋吗?而后二人拍手称赞,
不停地说着林霄是如何如何的厉害。
“没点本事,我怎么能够当你们的老大?”林霄神气的姿态使得他的脸更加圆润。
“好了。”林霄梳洗完毕,穿着准备好的衣服,推开这场决定未来的大门。
此时,天已大亮,等候多时的军士见林霄等人着装完毕,带领着他们前往县衙。
林霄在路上打听他们所要见的是哪位统领,侍卫知晓昨夜的事后自是不敢轻视眼前的少年,回道:“乃是刘僻,刘统领。”
刘僻,这个人似乎也听闻过,看来也是个人物,林霄心中暗暗想道,不多时已然来到县衙门口。
远远看见一人嘴角一颗朱砂,国字脸,身穿白青甲胄,严而不威,望见林霄走来急忙迎了上去。
“哈哈,林霄小兄弟莫怪,在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刘僻一脸喜悦地看着林霄。
林霄也没有想到此人如此平易近人,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统领。忙回道:“哪里哪里,区区寸尺之功,何敢惊动刘统领,倒是小人劳累大人了。”
刘僻见林霄如此恭敬,心中更加欢喜,同时也和大富二贵两人寒暄了一番,然后各自通报姓名,这才领着众人回到县衙。
县衙内早已备下酒宴,中间火炉上烤着一只肥羊,香气四溢,让人口水直流。
众人分次坐下,刘僻居于首位。
刘僻举起酒杯道:“诸位,多赖林霄小兄弟的智勇这才保住城池,使得敌军的纵火诱敌之策没有得逞。我等在此共敬林霄小兄弟和其属下一杯。”
众人举杯共饮,刘僻拿出小刀,把一条肥羊腿亲自放到林霄的碗中。
林霄谢过,大吃大嚼起来,多少天来了,没有一点油水,这肉香早就把馋虫给勾出来了。其他人见林霄直接吃起来,也都招呼吃喝起来。
“哈哈,来林霄兄弟慢点吃,来人呀,快给林霄兄弟加酒。”刘僻热情地招待着林霄吩咐仆从好生照顾,切莫怠慢。
大富许久没见过荤腥,这会子快活起来,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哪里还顾得上宴会的礼数。眼见碗中的羊肉已经吃完,起身前去割肉,另一宴席上的秃头校尉李贺也起身割肉,二人皆是看中了同一块,争执起来互不相让。
林霄三人乃是新进之辈,资历尚浅,虽然刘僻对林霄等人关护有加,可是他手下的诸位校尉颇为排挤,看不惯他们的跋扈姿态,如今大富正好给了他们找茬的理由。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兄弟抢肉,还不快快退下。”校尉杨丘毫不客气骂道。
大富见对方人多势众,只好忍气吞声,放下碗中的羊肉。
“何必相争,另取一块也就是了。”刘僻看着气氛尴尬,出来打圆场。
李贺人夺得碗中之肉,塞进口中大呼一声:“美味,多谢刘统领。”轻蔑地看了一眼大富,坐回原位。
大富另取一块,又有一位校尉起身抢夺。“哈,这块真是不错呀,多谢大富兄弟了。”杨丘把碗拿到大富眼前,摇晃着碗让大富给他夹肉。
大富看了一眼这人,只好将手中的肉放到他碗里。
此时大富已无心吃肉,连番作弄使得他心情大坏,讪讪地回到自身的座位上,却不料被人叫住。
“哎,大富兄弟,怎么不吃肉了,来,我给你夹一块。”杨丘拿起小刀割下了一块屁股肉放到大富的碗中,“这块肉不错挺适合大富兄弟。”众人哄笑起来。
大富憋得满脸通红,又不敢发作,忍气吞声地回身坐下。
一旁的林霄仿佛没看到一样,只顾低头吃着碗里的羊肉,将一根羊腿啃的骨头上没剩多少肉,拍拍自己油腻的手,心满意足。
“大富呀,我平时怎么和你说的,人不能和狗抢食呀,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林霄冷冷地看着对面几个,突然出言道。
这话一出口,立刻激起了对面几人的怒火。“你骂谁呢?小兔崽子,真以为打赢了一场战,都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你算老几,我等出生入死夺下这座城,没有我等你能在此高坐?”
“哦,原来狗叫声是这样的,真是够稀奇的。”林霄毫不在意的起身道。
“咳咳”刘僻看着剑拔弩张的众人,宣示自己的地位,其帐下的校尉们见此,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是脸上一抹黑云笼罩,冷冷地盯着林霄。
“来,林霄小兄弟,我再敬汝等一杯,也敬诸位一杯,若非公等,岂能夺得这座城池,让我等免受寒冬之苦呀。”刘僻这番话,使得帐下众人皆是意志高满,高傲地看着林霄三人。
林霄吃了几口梨,然后擦了擦嘴,肆意将残渣仍在地上。“哈哈哈!”林霄并没有举起手中的酒杯,反倒是一阵狂笑。
刘僻看林霄如此肆意妄为,不免脸色一沉,暗想到,当初看他是个少年英雄,我这才敬他几分,亲自把他迎来,怎想到此子是如此一个放浪形骸之人,当下自顾自的喝起酒来,坐看林霄怎么收场。
林霄似乎没有看到刘僻的脸色,拿起碗中的羊肉骨头,走到那些校尉面前,将吃剩的骨头放在他们碗中,“吃吧,这才是你们该吃的。”
如此辱诲他人的行为,寻常的农夫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些血气方刚、驰骋疆场的武人。
“唰”利剑出鞘,一群人把剑拔出对准林霄。“今日你小子要是不给老子磕头道歉,老子这把剑定取你项上头颅。”杨丘愤恨道。
大富二贵两人刚想拿兵器出来,却被人制住,动弹不得。
林霄此刻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但丝毫不改面色。
“刘统领,汝等这是何意?”
刘僻自顾自的喝着酒,没搭理林霄。
“哈哈哈,你小子这时候才向统领求情,晚了。”众人看着此刻的林霄仿若一个跳梁小丑。
“唉,将死之人,吾又何必计较。”林霄一脸感慨的表情,看的其他人一头雾水,这小子吓傻了。
但是总有人不买林霄的账,认为他在故弄玄虚,吓唬他们。
“你确实是个将死之人,赶紧磕头,要不然,让你试试我的宝剑是否锋利。”杨丘说话间剑刃直抵林霄的咽喉,只需要轻轻一用力,便可送林霄归西。
“我是说你们快死了。”林霄此话引起在座的众人哈哈哈大笑,就连刘僻也是被这话给呛到了,笑出声来。觉得林霄实在是有意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