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还是人吗？我们这一家，都是被城主府所害。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

张仲缄越说越激动，最后已然变成了嘶吼。

“你太激动了，停下吧。”云端莫得感情的声音在张仲缄的耳边响起，拉回了他即将失控的情绪。他有些喘气地握着自己的拳头，显然是对城主府恨极了。

“这些消息你是从哪知道的？”

“我早觉得事情不对，在这三、四年里一直默默调查。城主府的人说，我爷爷是死在监狱里的，可监狱里的那些人却说，我爷爷根本就没有下过狱子。后来我又四处打听，终于知道我爷爷是一早便就处死的，安个罪名也只是掩人耳目而已。这群该死的狗东西！”张仲缄恨声说。

“知道是什么事吗？”云端有预感，这事绝对是个惊天大秘密。而且……会对他们的“寻找神器之旅”有重大帮助。

只不过……张仲缄似乎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只道：“似乎同副城主怀嫣有关。”

怀嫣，五级药剂师、西河城副城主。如雷贯耳的大名，在西河城的地位不亚于城主费锦东。

莫非……这“以身养灵”的玩意儿就是这怀嫣搞出来的？

云端记下了这个名字，怀嫣。

虽然这张仲缄不知道太多，但总归给了他们一个调查的方向不是？

“她同城主的关系不好。”张仲缄补充道。

外界传言，城主费锦东同副城主怀嫣关系极好，情同手足。

甚至有人说，城主已经四十多岁都未曾成亲是为了怀嫣……

总之这两个人无论怎么传，关系都只有“好”这一个字。

可是从这少年口中说出的却是“她同城主府关系不好”这一句话。

这趟水……似乎更浑了一些……

城主府已经是他们毫无疑问的敌人了，不管是因为“盘古斧”还是因为小狐狸。

他多了解一些总是有好处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何况……这城主府两大巨头之间的关系，或许可以成为他们寻找“盘古斧”的一个突破口。

两强相争，牵扯出来的秘密自然是极多的，这对他们有利。

比起这两个人的和谐、一致对外，他倒更希望他们是敌对的，最好……是死敌。

“此话当真？”云端开口。

“应该是的，有一次我碰巧看到城主同副城主在争吵，副城主说了一句“善恶终有报，你终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她恨他，我听得出来。”就像他恨他一样地疯狂、难以压制。

他的兄长……

他的父亲……

他的二叔……

一桩桩、一件件都都让他恨不得拆了费锦东、吞他入腹。

而那天怀嫣的声音里，居然有同他一样的刻骨恨意。

云端看着他，知道他又陷入了回忆之中，也判断出他所言不假。

当然了，怀嫣同城主的真实关系如何还是要他亲自去判断的，这个只能作个参考，找个研究的方向而已。

不过怀嫣说出了“善恶终有报”这么一句话，难道……“以身养灵”的事不是她搞出来的？城主府还有其他的神秘人？

云端划了重点，默默记下。就像则黎说的，永远全力以赴，尽全力不给对手留下可以钻的空子。

““以身养灵”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云端换了个话题，继续试探。

““以身养灵”？”张仲缄有些疑惑，似乎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想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说小叔身上的毒吗？”

也对，他不知道什么是“以身养灵”。云端摸了摸鼻子，“也可以这么说，它可以吸收人的生命力，让修为快速增长，说是“毒”也并没有错。”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好狠毒的心思啊！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愿意放过我们一家。”张仲缄的手指卡进肉里却浑然不知。

原来是这种东西！怪不得他小叔、他弟弟还有他在这一年中修为增长都这么快，原来是服下了这种害人的丹药啊！

他只知城主府给他们下了毒，却不知下的原来是这种毒。

城主府，连他们最后的一丝利用价值都不愿意放过！害他们全家，给他们下毒，却还要他们为他卖命！

小叔糊涂，但他更是没用！

张仲缄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看起来无助极了。

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最近小叔的状态总是很不对，而且总爱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猜出来的。还有小峰，也不对劲。包括我自己都不对劲。我想，能给我小叔和他儿子下毒，我小叔还会是这种表现的也就只有城主府了。”

也只有城主府给小叔下毒，他才会是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现，才会……不报复……

“嗯……”云端点头，“你小叔还在为城主府效力？你没有把事实真相告诉他么？”

“他不会信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说，免得他……更伤心。更何况，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能做什么？那可是城主府！废物……我只是个废物。”张仲缄喃喃自语，眼睛里染上了化不开的浓重悲伤。

“你确实是个废物。”正当张仲缄悲伤到了极致之时却恰好听到了这一句，嘲讽之至、不屑之至。

他抬起头，是一张冷银色的面具。则黎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走回来坐到了云端的身边，“你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张仲缄低头，不知该如何辩解。三个寿命将近的人，他能做什呢？何况对手还是强大无匹的城主府。

“势不两立”，他做起来太难了。但如果有机会，他会拼了命去做。其实他也做过的，但都没有成功……

“强大又如何？再强大的对手也是可以被打败的。解决比隐瞒重要。”出了事只会隐瞒而不去解决的人，是废人。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张默到死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为虎做伥、认贼作主。还不如把真相和盘托出，即便灭不了城主府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