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

婴儿醒了，幼小的哭声并不能让屋子里熟睡的人们听到，更何况还隔着一层狼皮。

清晨，天还未亮，零零散散的人们已经走出了家门，开始了今天的生活。

街道上人群不多，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交易，猎户们集结整队，出来的最早，前往雪原上寻找猎物赚钱养家。

“哇啊！”

不知道这个孩子哭了多久，终于是被人们发现了。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是这个房檐的主人，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左侧小腿消失不见，一根绑在大腿上的木棍支撑他行走，当他听到哭声之后明显懵了一下，一瘸一拐的接近篮子，轻轻掀开狼皮，看到狼皮下居然是一个婴儿，他用低沉的声音连忙对着街上的人们喊叫道：“喂喂！这是谁的孩子？怎么放这里了？让别人偷走可咋办？脑子进水了吗？”喊了几声之后，还没有人来认领这个孩子，生气的大骂道：“有没有点人性？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这是谁的孩子，快点抱回去！”

随着这个人的几声喊叫，周围路过的人们都被他吸引了目光，也看到了他脚边的孩童，凑了上去跟身边的人讨论起来。

“是被遗弃了吗？”

“看样子应该是被遗弃了...吧？”

“不被遗弃怎么会放在这里？”

除了讨论声还有一些其他的声音，一个中年男子挤过人群，满脑袋的问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站在篮子旁的男人说道：“小王啊，这怎么了？给我来二十个包子，要肉的，给你钱。”说完话之后递过去一把铜子，还有一个大兽皮袋子。

小王接过铜子和兽皮，拎起篮子，放进屋子里，虽然耳边大多讨论声都直接断定这孩子是被抛弃了，但是他却不相信这个孩子是被遗弃的，因为他也为人父，毕竟虎毒不食子。

小王转过头，对围观的人们说道：“这孩子是谁的？不是这个孩子父母我可不会把孩子给你们。”说完话之后，将孩子放进屋子里，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进屋之后，掀开笼屉，蒸汽翻涌，拿起夹子一个又一个的将包子夹出来，放在买包子的人准备好的兽皮袋子里。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一个瘦弱的年轻男人，衣服有些脏，头发也散乱，应该有一阵子没有清理过自己了，嬉皮笑脸的站在门口喊道：“老板，不好意思，我刚才放在这的一个篮子您看见了吗？我有事把他放在这一会儿，实在不好意思啊！”

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真的有这么傻的父母。

小王拿起扫帚，藏在身后，走到门口，一脸认真的问道：“怎么当家长的？孩子还能随便乱放？”

小王上下打量这个年轻男子一番，仔细思索了一小会儿，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有一丝杀气闪现。

年轻男人连连不断的道歉，说道：“对对对，您骂得对，是我粗心大意，多谢您了，我这不也着急的赶回来了嘛！您别生气，孩子我就抱走了，多谢您了！”

小王拿出扫帚，朝着那个年轻男人狠狠的挥了过去，砸到了他的脸上，直接将他打倒在地，看着他倒地之后，小王没有停手，反而是一下又一下的殴打这个年轻男人，大声骂道：“就你这样还能当父亲？老子今天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生命不可亵渎！”

周围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笑呵呵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年轻男人被打到跪地求饶，抱着小王的好腿，说道：“别打啦别打啦！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小王舒展了一下身子，脸色微红，头上冒着热气，看样子打得很爽，低下头，看着脚边鼻青脸肿的年轻男人，对他说道：“教训你一顿，让你长记性，那不是东西，不是可以随便乱放的，那是一个人！”

年轻男人爬起来，很诚恳的说道：“是是是，您教训的对，没有下次了，您打得对！”

小王“噗呲”一声气笑了，面带戏谑的看着他，问道：“那我问你，那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年轻男人听到问话后，站起身，生气的指着小王的鼻子，尖声叫喊道：“你你你...你是怀疑我？我的孩子确实被我放在你家门口，确实是我疏忽了，但是我已经非常后悔自己的行为了，你也打了我，为什么还要问这种问题？”

小王没惯着他，抬起自己绑着木棍的腿，用力踹在年轻男人的胸口，将他再一次放倒，拿着扫帚指着他，居高临下的说道：“怎么那么多屁话？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我现在怀疑你不是那个孩子的父亲，滚。”

年轻男子揉着自己的胸口，猛烈的咳嗽了几声，眼珠子乱转，坐起身说道：“哎哎哎！你得把我儿子还我啊！是男孩儿，男孩儿！要不是看你是瘸子，我早就抽你了！哼，不愿跟你一般见识，快把我儿子还给我！”

周围的人都乐呵呵的看着热闹，甚至有些人进包子铺里买了几个包子，在附近边看戏边吃早餐，寒冷的温度并不能阻止他们看热闹的热情。

小王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年轻男人，活动了一下手腕，挥舞几下手中的扫帚，恶狠狠的对他说道：“你确定是男孩儿吗？”

年轻男人有点慌张，眼神闪躲，底气不足的说道：“我...我当然确定，是男孩儿！”同时准备防御未来可能会抽到他身上的扫帚。

小王笑了，对他说道：“确实是男孩儿，那你应该就是他父亲了？来门口，我抱给你。”

年轻男人站起身，揉了揉疼痛的胸口，还有青紫的眼角，跟在小王身后，无视周围人对他的言语攻击，笑嘻嘻的站在门口等着“接儿子”。

小王进去了一会儿，走了出来。

年轻男人伸出手，准备接孩子，迎面的却是一根成人手臂粗的木棍，狠狠的怼在了他的脸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军队中的长枪突刺，手法非常娴熟。

小王手下留情，收了一半的力，将这个婴儿“父亲”的鼻梁砸碎。

年轻男人被砸倒在地，闷哼一声，翻身就要逃跑。

小王挥舞木棍，扫到了年轻男人的腿上，将刚刚翻身站起来的年轻男人绊倒在地。

小王抬起木棍腿，踩着年轻男子的胸口，说道：“我大前天，在城南门附近，看见一个乞丐，年岁不大，脏兮兮的，我给了他五枚铜板，还跟他说年纪轻轻的，有手有脚的，为啥要过乞讨的生活？我好像还劝他别再乞讨了，去做一些能赚钱的事情，最起码花自己赚的钱不会被别人看不起，你知道这件事吗？”

年轻男人躺在地上“哎呦哦”的怪叫，听到小王说的话，陷入思考状，回答道：“呃...好像有，劝我去工作，说什么花自己的钱比乞讨的钱要舒坦之类的话，还给了我两个肉包子......哎呀！疼死了！”

小王朝着年轻男人的脸狠狠的挥舞起手中的粗棍子，砸的年轻男人皮开肉绽。

小王看着满地打滚的乞丐，听着他一声声的求饶，气得小王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他吗一个乞丐，哪来的媳妇？哪来的孩子？嗯？当老子好骗？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错了，再也不敢啦！放过我吧！求您了，我错了！”

周围的人看见事情好像要闹大了，纷纷劝告说：“老板，打几下行，别闹出人命啊！”

“对啊，因为这个渣滓进牢房不值当啊！”

小王没有理会周围劝解的人说的话，朝着乞丐的胸口用力的踩了几脚，疼得乞丐“哇哇”乱叫求饶。

小王的妻子听见门口嘈杂声渐渐变大，放下了手中的活，从包子铺中走了出来，看见小王正在发疯，想要上去拦着小王，被小王一瞪眼吓回店里，不敢多说什么。

小王拿着木棍指着乞丐，问道：“你要这个孩子干什么？你能养得起还是怎么？”

乞丐躺在地上，眼珠子又开始乱转，小王又狠狠的砸了一下乞丐，说道：“你敢骗我，我就把你带出城，把你打成死人！”

乞丐吓坏了，不敢再瞎编，连忙摆手说道：“别别，我不想养他，我连自己都很难活，怎么可能养他呢！我只是想拿他换点钱而已，我再也不敢了，您就放了我吧......”

乞丐以为说了实话，就会被放走，但是恰恰相反，迎接他的是更加猛烈的殴打。

小王边打边骂道：“你他吗当时不是答应老子了吗？靠自己双手赚钱生活，怎么赚钱？靠骗吗？靠卖小孩儿吗？老子今天打死你！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种，年纪不大，有手有脚，却懒得要死，企图依靠丢弃自己的尊严换取别人的施舍过活的人，老子少条腿都没说去要饭，你呢？你不是喜欢当乞丐吗？老子今天就让你这辈子只能靠乞讨度日！”

小王真的动了肝火，气得他眼珠通红，每一次下手都极重，没过几下，乞丐就被打的奄奄一息了，下巴脱臼鼻梁凹陷，半口牙都被打掉了，出奇的是他没有晕过去，还睁着眼睛想要挣扎活命，却因为下巴脱臼而说不出求饶的话。

周围的人虽然觉得这个乞丐该打，但是小王如果因为殴打这个乞丐而进牢房，真的很不值当，全都一窝蜂的上来拦住了他，劝说他别生气，与他讲因为这个渣滓进牢房不值得。五六个人才勉强按住了发疯的小王，地上被打的乞丐没有人看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小王气消了一些，走到乞丐身前，对他说道：“你喜欢乞讨欺骗，那我就帮你一把，城中其他的乞丐要么是缺胳膊少腿的，要么就是满头白发的，那天我可怜你，觉得你年岁还小，想让你去工作养活自己，我真是瞎了眼！我给你钱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事儿，你周围的乞丐都比你乞讨的多，你说奇不奇怪？可能你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今天过后，你不会比他们少了。”

乞丐没有力气动弹，听到小王说的话，觉得自己现在不能躺在地上，得做点什么，要不然可能会死在这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翻了个身，想要逃离这里，勉强爬了半米，他感觉到自己的左腿受到了自己身体不能承受的疼痛，自己却只能“啊啊”的发出微弱的声音，在疼痛中昏迷了过去。

“哎呀，小王啊，你把他打成这样，死了可咋办啊！”

“是啊，兄弟，这要是因为他进牢房，那也太......”

小王回头看着身后门口偷看的妻子，看到了她眼中同样的担忧，无所谓的说道：“没事，有没有会医术的？简单给他治疗一下，我下手轻重我自己知晓，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原本是巡逻队的，这条腿就是为了救我队长断掉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卖包子，散了吧散了吧！”

小王朝着周围看热闹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不要再围着这里了，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

不知不觉，太阳随着这场闹剧悄悄升起，阳光照在乞丐的脸上，血污凝在一起，张开嘴巴闭不上，牙齿脱落小半，鼻梁塌陷，右眉骨也塌了下去。

小王拖着乞丐到路边，不让他阻挡到其他人正常走路。

过了一会儿，一个背着小药箱、穿着灰暗道士服的男人走进包子铺，手中拿着一根秃了毛的浮尘，头发零散的披在肩膀，捂着嘴巴轻轻咳嗽，看样子是生病了，跟小王打起了招呼，说道：“咳咳...小王啊，这个人用治吗？刚才听你说要给他治一下？”

小王正在给别人夹包子，听到有人叫他，看向说话的道士，笑了出来，说道：“这不是说谎大师、野郎中张大仙儿吗？有日子没见你这老杂毛了，脸这么白，不会是生病了吧？这几天去哪算命去了？骗到几个钱啊？”说完话挥手让他进来。

张大仙儿也不在意自己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称号，走进屋子里，笑呵呵的说道：“算什么命，最近风大，生病的人多，我前几天进雪山里采药去了，你别说，山里那风可真硬啊！吹得我直哆嗦，原本准备今天再去采一天，都走到北城门了，被这大风一吹，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这才感觉到自己病了，这不回来的路上看着好戏了吗！你这臭当兵的手上就是有劲儿！这小崽子都快让你打死了，治不治啊？不治我回家熬药去了，我得歇几天。”说话声音还算得上洪亮，如果不是脚步虚浮、脸色发白，根本看不出来他生病了。

小王扔了一些碎银子到张大仙儿的手里，说道：“让他瘸着就行，其他的地方随便治一治。”说完话继续忙活自己的生意。

张大仙儿接住银子，嘴里说道：“好嘞。”

张大仙儿走出包子铺，蹲在乞丐身旁，简单观察了一下乞丐的伤势，嘴里“啧啧”的发出怪音，解开乞丐的衣服，看着枯瘦的身上满是淤青，在乞丐身上点了几下，又捏了几下，嘟囔道：“营养不良缺乏锻炼，下巴脱臼，鼻梁和右眉骨破碎，这个左腿...整条小腿骨都被打碎了，想治都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