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久站在角落里，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抱着苗刀一动不动，观察这个小酒馆，一直到最后一桌客人离开，也没有人对他感到好奇。

戚善久现在很饿，但是他很享受，因为刚进到这个酒馆里的时候，人非常多，戚善久本能的排斥这个地方，但是戚善久没有选择离开这里，而是选了一个最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来等待张叔忙完。久而久之，月挂高空，戚善久尴尬的情绪和身体的不舒适影响到了他，强迫自己拟态融入这个酒馆里，让自己变成一堵墙，让自己变得舒适。

所有人都能看到一个小孩儿，抱着一把跟他同高的苗刀，站在角落里，但是没人觉得奇怪。

最后一个客人都离开了，店里面只剩下张叔和那个伙计，还有角落里的戚善久，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张叔和伙计都没有对戚善久感到诧异，就好像戚善久出现在那里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张叔招呼着后厨出来，加上伙计和张叔，一共七个人，端上来八道菜，两个胖子看起来就是掌勺的，剩下三个人应该是打下手的。

张叔端上来一大坛子没开封的酒，对他们说道：“来，喝点，今天客人挺多的，劳累一天了，犒劳犒劳你们，哈哈！”

伙计插上了门，兴高采烈的回到座位上，倒了一碗酒，一口喝下去三分之一，舒服的样子让戚善久搞不懂，隔着这么远，戚善久都能闻到酒的味道，不太舒服，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享受。

戚善久走上前去，坐在张叔身旁，好像与他们很熟悉那样，自己拿起两个馒头，自顾自的吃起来，听他们在那里吹牛喝酒，时不时的附和几句。

“你去抓药了吗？”张叔问那个伙计。

“抓了抓了，我都喝完了。”伙计简单的骗了一下张叔，摸着怀里张叔给他治病用的银两，傻笑了几声，打算回去给他母亲，让他母亲白天上街上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酒局结束，戚善久看着他们迷迷糊糊的朝后院走去，戚善久跟在他们身后。桌子上的惨烈战场没有人收拾，眼看着他们七人散开朝着各自的房子走去，戚善久捉住张叔的手，说道：“叔叔，有没有多余的房间？我没地方住啊！”

张叔打了个酒嗝，眼睛好像没张开一样，卷着舌头说道：“拉儿都楞住。”头也没回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戚善久看着后院十几个房间，挨个开门看，大多数都有声响不同的鼾声，还有一些是柴火房和库房，好在有一间房子里有一些家具，还有一张比较宽敞的床铺，戚善久躺在床上，感悟着拟态，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后院里就出现了叮叮当当的响声，砍柴剁肉忙得不可开交，戚善久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走出房门，发现天刚蒙蒙亮，不能理解这群人为什么醒的这么早。

戚善久走出房门，对着在院子里奋力工作的人们打了声招呼，说道：“早上好啊！”

那些正在剁肉的，还有砍柴挑水的根本不认识戚善久，以为是张叔新招的店员，友善的打招呼说道：“早上好，新来的吗？”

戚善久没听懂他们说什么，笑了一下，朝着酒馆里走去，迎面撞上拎着水桶来后院打水的伙计，看到戚善久之后诧异的说道：“哎？你怎么在这啊？”

没等戚善久回答，伙计热情的放下手中的水桶，用肩上的白布擦干净双手，拽着戚善久朝着酒馆走去，并对他说：“没吃饭吧？早餐在桌子上，掌柜的看见你一定很高兴。”同时对那几个劈柴剁肉的伙计喊道：“都醒酒了吧？吃早餐了！吃完再干活！”

走进酒馆，坐在座位上，张叔看到戚善久，喜笑颜开，把手中的活放下，坐在戚善久身边，问道：“小朋友，什么时候来的啊？快尝尝我的手艺。”说完话给戚善久端了一碗粥，桌子上四五个小菜，还有戚善久依稀有印象的素馅包子。

戚善久接过碗筷，也不客气的拿起了一个素包子，含糊的回答道：“昨天晚上我就来了啊，咱们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呢！”

张叔明显的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昨天我喝多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你来了？”又恍然大悟的说道：“啊！对了，早上收拾桌子的时候，桌子上八对碗筷，原来是你啊！我还在想谁用两个碗吃饭呢！哈哈，对了，你是不是昨天晚上还问我有没有空房间？我以为我年纪大了，出现幻觉了呢！哈哈哈。”

“张叔，你知道钟离命绝住在哪吗？我想去找他聊聊天。”戚善久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张叔坐在凳子上，发了一会儿呆，认真的说道：“钟离命绝？是钟离明吧，跟他关系近会死人的，这句话是真的，无一例外，我也只敢给他弄点吃的，再进一步我都不敢，我也怕死，他父母和那个收留他的好朋友全家，还有当年贪图他家财产、假惺惺要去照顾他的那些人，都死了，我不想让你去过多的接触他。”

戚善久喝光碗中的粥，又盛满坐回餐桌，对张叔说道：“我就是去看看，好奇而已，我很强的，不会有事的。”

张叔还是不同意，但是戚善久很倔强，表示张叔不告诉他，他就在街上等钟离命绝。

张叔无奈放下了碗筷，走向后厨，戚善久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与那几个伙计简单的交流了一会儿。

吃饱喝足了，看到张叔拿着一个大的木盒子，有一个提手，对戚善久说道：“出门左拐，左手第二个胡同进去，右手边第七个门是钟离明家，这是一些饭菜，给他带过去，他应该没吃饭呢，去吧，注意安全。”

戚善久拿起木盒子，掂量了一下，有点份量，看样子张叔没少往里装东西，戚善久摆了摆手，离开了这里，临走时张叔还在叮嘱戚善久注意安全。

路过第一个胡同口，走向第二个胡同，相隔只有十几米远。

走进这条四人可以并排走的胡同，可能是时间还早的原因吧，人很少，零零散散有一些人出门，有一些人回家。戚善久看着这胡同里的地面与墙体垂直的角落里、还有石砖之间的缝隙中长了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杂草和青苔，甚至有些墙壁出现了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