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道大门,普通的铁门,锈迹斑斑。
戚善久轻轻推了一下,门没锁,打开这道铁门,“吱呀”的摩擦声,在这个清晨显得那样的突兀,周围人群看向戚善久的眼神像是看傻子一样,不知道他怎么敢推这扇门,都躲得远远的,有一个姐姐善意又有点焦急的提醒道:“小弟弟,快过来,别进去!听话!”
戚善久听到了,但是没有理会,迈步走了进去,轻轻虚掩上这道铁门,外面议论的声音戚善久在墙里可以听得一清二楚。那个劝他不要进去的姐姐在钟离命绝家远处胡同口处,盯着钟离命绝家的门,看样子有些担心。
墙里墙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长十米多、宽七八米的院子里杂草重生,甚至到了戚善久的胸口,非常多的虫子在地上爬,在杂草中走,蜘蛛在房檐下结网,蚂蚁在土地中穿行,这简直就是虫子的乐园。面前这座六米高的二层小楼有些陈旧,可能是灰尘的堆积导致的。
戚善久拨开杂草,缓步前行,他能感觉到非常多的虫子想要吸食他的鲜血,但是戚善久的身体对它们来讲有些坚硬,不是这些普通虫子可以啃食的。
走到房屋前,透过木门上破碎的纸窗,视线侵入屋子里,零星光线划破黑暗的室内灰尘飞舞,时而飞虫一闪而过,窗子都关的严实,除了这门上破碎的窗照亮的光之外,什么都看不到,里面是黑暗的主场。
轻轻向外拉这个木门,“吱嘎”声清脆回响,戚善久甚至怀疑自己稍微用力一点都会弄碎这个木门,这房子好像只有三年没有人住而已,不明白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脆弱。
阳光轻轻占领这片空间,屋子里蛛网灰尘随处可见,这一层没有看见钟离命绝的身影,戚善久感觉很尴尬,轻轻的叫喊道:“有人么?”
戚善久走进屋子里,入目的是一尊半人高的财神爷,放在一个柜子上方,喜庆的笑面,手中托着个大大的金元宝,还有一些瓷瓶花盆类的装饰品,一张桌子摆在一旁,有六个太师椅。戚善久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楼的桌子上,不知道钟离命绝在不在家,看了一眼一旁的楼梯,准备上楼看看钟离命绝在不在这里。
“嘶嘶”声突然从脚下传出来,吓得戚善久跳了起来,站在桌子上,一条半米长的小蛇缠在戚善久的腿上,并且用尖细的毒牙想要刺进戚善久的小腿中。戚善久野蛮的直接将它从腿上拉扯下来,双手用力,一撕两断,丢在屋里的两端。
这一扔,接下来的场景惊呆了戚善久,数不尽的毒虫毒物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房梁上、桌子下、花盆里、财神像下的柜子等等,甚至还有一些毒物从地砖中爬出来,一些飞虫落在戚善久的头上,戚善久虽然不觉得害怕,但是密密麻麻的样子还是感到头皮发麻,反感之余随手拍死了一些在身边的毒虫,肮脏的黄色汁水想要破坏戚善久的身体。
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这群虫子还在纠缠,戚善久站在桌子上,保护着带来的食盒,静静等待,他不信这么大动静钟离命绝还能不出现。
有点痒,有点麻,有点不舒服,有点烦躁。
不知不觉间,戚善久身旁的虫尸堆得越来越多,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毒物和虫子,戚善久不想下去被它们包裹,也不想招惹它们。它们现在正在混战,蝎子毒蛇蟾蜍蜘蛛甲虫蚂蚁蜈蚣螳螂等等,还有许多看着特别恶心还叫不上名字的生物,它们在互相吞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咯吱~”
这院子的大门开了,钟离命绝走了进来,院子里的昆虫都疯了,围着钟离命绝不停的转圈,钟离命绝皱着眉头,随手关上身后的大门并锁死,看到屋子的门开着,还有里面翻江倒海的场景,皱起了眉,心里嘀咕道:“谁家缺心眼敢来我这?”
钟离命绝虽然诧异,但是他一点都不着急,在屋外感知房子里暴躁的虫群,心里已经给闯进来的那个人判了死刑,肯定他已经死去了,慢步走向房门。
戚善久坐在桌子上,任由虫群在头发上打架,相互吞噬渐渐激烈。戚善久此时融入了这个环境之中,这些虫群毒物都拿他当做桌子板凳,戚善久身上沾满了它们的尸体气味,没有虫子毒物去攻击他,戚善久随手拨掉身上的毒虫,唉声叹气思考人生。
毒物和虫类的火气渐渐下降,厮杀还在继续,却没有一开始那么激烈了,到最后都自顾自的吃掉那些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弱者。戚善久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尸体,站起身看向门口,果不其然,钟离命绝走进了屋子里。
戚善久看到钟离命绝的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是戚善久想要看到的,开心的咧嘴笑起来。
钟离命绝捂着嘴咳嗽几声,说道:“你居然..咳咳,还活着啊,看样子这些小虫子那你没什么办法,快走吧,我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钟离命绝虽然好奇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他不是那种想知道就会去问的人,只是有一点点好奇罢了。
戚善久看着宛若退潮一样的场景,不一会儿连地上的汁液都被吸食干净,并隐藏了起来,不知道这座房子里究竟藏了多少虫子,跳下地来,坐在椅子上,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问道:“你不记得我?”轻轻打开食盒,把食盒里的饭菜一层一层的端出来,放在干净的桌子上,很难想象这间屋子里刚才还是满地的生物。
钟离命绝坐在戚善久的对面,捏起一个包子,放在嘴里,回答道:“不记得,你是谁?这是张叔家的东西,咳咳,你是张叔店里的新伙计吗?胆子够大,咳咳咳...居然敢进这里,谢谢你来送饭,告诉张叔,不用送了,我长大了,饿不死,你回去吧。”
戚善久放下手中的长刀,立在旁边的凳子上,面对钟离命绝的驱逐并不在意,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反驳钟离命绝的猜测,说道:“我是那天那个劝架的,你把张叔举起来,我去劝你别在威西城杀人的那个,不记得了吗?”
钟离命绝放慢了咀嚼速度,看样子是在回想。
戚善久看他呆呆的样子很想笑,但是强忍住没笑,怕钟离命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