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汽车的轰鸣声,小灰猛地惊醒。坏了,一不小心睡着了,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用手去摸枪。可是一摸什么也没有。小灰在睁开眼睛仔细扫视周围,天还是黑的,火堆也没灭。但是其他东西都不见了,女孩,马,行李,甚至就连小灰手腕上的手表都没了。仅剩下的就是卡塞尔的那本书,书就放在小灰身边不远,被翻开的书页上压着一块石头,空白的书页上写着几个黑字。
“对不起”
“我……”我会看着这些字马上明白过来,他是让人给骗了。那个女孩卷着他的东西跑了,只留了一本书和他身上的衣服。
感觉到背叛和欺骗,小灰内心中翻涌起无限的愤怒。如果女孩子在他面前,小灰一定会将她生吞活剥了。气的无处发泄,小灰举起那本书,但是想了想没舍得摔,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了。想大吼几声,但是汽车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奴隶商会的人追来了!小灰顾不得太多,转身逃进黑暗的丛林。
小灰留了个心眼,绕到石头坑的上边,躲在暗处看着那个石头坑。这时已经有好几个车停在那里,下来了不少人。
“项圈被摘下来了,在这呢。”一个拿着冲锋枪的武装分子发现了火堆旁的项圈。
“火还没灭,他们跑不远,把狗放出来,快去追。”一个人大声吆喝。
听见说要放狗,小灰不敢停留,转身向山上跑去。跟着阿巴什一起打猎,他很清楚猎狗有多厉害。
一边在山林间奔跑,小灰猛地醒悟,他喝了一口女孩递过来的水,然后就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么想来,应该是女孩给他下药了。
小灰气的咬牙切齿,他一定要活下去,早晚有一天,抓到那个女孩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她。
这个石头坑距离诺曼的营地并不太远,现在小灰又一无所有,他想回诺曼的营地躲一躲。哪怕是带些东西再走也行。人一旦有了归属,就很难脱离。所以不知不觉间,小灰还是踏上了去往营地的小路。
行走在山林之间,小灰尽量挑最难走,汽车无法通行的地方。利用这样的方法,他避开了身后的追捕。
忽然,小灰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这种可怕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现在他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连口袋里的打火机都被那个女孩摸走了。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小灰就近找了棵大树爬了上去。这种笨办法很有效,等爬到了树顶上,小灰借着层层的树枝向下观望,在草丛间有几只野狗不停的抬头盯着他。
“汪汪汪。”一阵吵闹的狗叫声从远处传来,野狗们四散逃开。小灰抱着树干看过去,几束手电筒的光芒在丛林里来回扫动。小灰吓得不敢乱动,追捕他的人,比他想的还要近,而且是牵着狗徒步追踪。
“塔塔塔”冲锋枪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哥,我打到一只野狗,咱们找地方吃狗肉吧?”有人在树下说道。
“就知道吃,先找人,等回去再说。”另一人训斥道。
“他们骑着马呢,再跑没影了。我看还是让开车的人去追算了。”想吃狗肉的那人说道。
“别找死,会长现在正在气头上,就算不找人,也得在山里转悠。”
“走,去那边看看。”下边的人呆了一会,牵着狗向营地的方向走去。小灰抱着树,心中暗叫运气不错,幸亏猎狗只注意野狗的尸体,没注意树上。
等那些人走后,小灰还是不敢下树。现在森林里不光有追捕他的人,还有食肉动物,没有武器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抱着树,小灰心里不是滋味,有后悔,有怨恨,还有想念。思来想去,他放弃了去诺曼营地的想法。都有人进树林里搜捕,那营地里肯定也有人在等着他。他宁可在森林里求生,也不想去营地找死。通话器里的那个人说的清楚,要扒了他的皮呢。
断绝了去营地的想法,小灰开始思考该怎么求生。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不敢毫无准备的走进森林。但是现在的他不仅有一副好身体,还有打猎的经验。对未来迷茫但并不畏惧,小灰抚摸着卡塞尔的那本书,这本书就是他现在最宝贵的东西。
看着渐渐发白的天际,小灰的心坚定下来。现在后悔也没用,他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现在还多了卡塞尔和诺曼的牵挂。他相信凭借着他自己,同样能活下去。过一段时间他还要回来,回来继续跟诺曼和卡塞尔生活。
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小灰慢慢的爬到树下。他要向东走,因为东边距离边界最近,他要先离开奥兰多尔商会的地域。
诺曼曾经告诉过他,真正的猎人,就算用石头也能杀死猎物。现在小灰什么都没有,只好捡了一块石头拿在手上。想起诺曼项链上的石制箭头,小灰知道他还不至于绝望。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就要试着做一些工具。
拎着石头,小灰顺着小路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向东一直走了很久,前边出现了一条小溪。看着静静流淌的溪水,小灰趴在水边喝了个水饱。现在已经顾不得这水健不健康了,解渴就行。
听了听森林里的动静,他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小溪旁有很多水草,这些水草卡塞尔的书中有记载,是一种喜欢生长在水边的麻类植物。将草茎上的皮拔下来可以制作草绳。有了这个发现,小灰也就不休息了,直接蹲在水边做草绳。费了很长的时间,小灰做出了一根长度还不到一米的细草绳。有了这个成果,小灰振奋起来。他决定先在这里制作一件防身的武器。
整个下午,小灰一边编织草绳,一边想着怎么用石头制作武器。他更想做一把石刀,只是没找到黑曜石。将小溪边的鹅卵石砸碎,小灰只得到了些很细小的石子。挑了其中比较锋利的,小灰装在身上,准备用这些小石子做箭头。现在他无比怀念他的那把弓。曾经还因为想玩枪而嫌弃,现在弓再次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临近天黑的时候,小灰找到一块小石板。看着石板的形状像个斧头,小灰索性直接把它用草绳固定在木棍上,做成一把丑陋的石斧。
有了石斧护身,小灰心里有了点微薄的安全感。夜里再次爬上树,小灰又在树上熬了一夜。
等到天亮,因为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小灰迫切的想要制作弓箭打猎。找了一根富有弹性的树枝,小灰用石斧把它砸下来,用草绳做弓弦,简易的弓制做而成。箭的制作就很艰难了。首先得找比较直的细树枝,其次就是将锋利的小石子用草皮固定在箭头上。用了一个上午,他才仅仅做了三支箭。拿着简易的弓箭,小灰在溪水旁游荡着,他知道水源对于动物来说,同样重要。
游荡了一大圈,没发现猎物,倒是让他发现水边有人类的鞋印。看着这些鞋印,小灰首先想到的就是追他的人。求生的欲望战胜了饥饿,他果断放弃打猎,穿过小溪继续向东逃去。
天很快就黑下来,小灰还是没有收获。看着剩下的一截草绳,小灰灵机一动,把草绳分成更细的几条,用这些绳子做成圈套,设置在兔子可能经过的草丛中。做完这些,小灰心中充满感恩。幸亏经常跟着诺曼一起打猎才学到了这种方法,要不他只能依靠简陋的弓箭了。
两天一夜没吃东西,小灰感觉爬树都没力气。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他爬了下来,检查那些圈套。为了增加成功概率,他一共设置了六个。令人惊喜的是,第一个圈套就有动静,紧走几步过去查看,一只兔子被套住了脖子,双腿还在抽搐着。
“对不住了,你要是不死,我就得饿死。”这样说着,小灰举起石斧,一下捶在兔子的脑袋上。
再去检查其他五个圈套,有三个保持着原样,另外两个已经断了。小灰猜测这两个圈套也套中了猎物,只不过草绳不结实,被猎物挣断了。
有了一只兔子,小灰的精神亢奋了起来。但是他还需要火,生吃兔子,他可吃不下。
丛林中没有生火的东西,钻木取火,小灰始终都没学会。为了能吃上东西,小灰决定冒险,找一找人类的村镇。
要找村镇很简单,只要顺着小路下山,就有可能找到人类活动的痕迹。小路变成大路,就能找到村镇。想的简单,走起来就不容易了。两天两夜没吃东西没睡好觉,小灰越走,越觉得脚下发飘。有好几次他都想生吃了兔子,可送到嘴边,怎么也下不了口。
一直走到黄昏,小灰顺着小路总算找到了一个村镇。
看着高大的城墙,拿着枪的卫兵,小灰鼓了好几次勇气,一咬牙向着城门走去。被打死也是死,饿死也是死,他想拼一拼。走到门口,小灰死死地低着头,不停用眼睛四处扫视。忽然城门旁的告示引起了他的注意。小灰悄悄凑过去,上边竟然有他的照片。照片下边还有悬赏,打死八十金币,活捉一百金币。旁边还有那个疤脸女孩子的照片,同样是打死八十活捉一百。照片上女孩脸上的疤痕更加明显,下边还标注了一个名字。
“苍蝇”小灰猜想这可能是那个女孩的外号。
“干什么呢?”守门的卫兵见小灰一直站在告示牌附近,出声问道。
“没事”小灰急忙低头向树林里走。
“站住,转过来。”守卫可能看见了小灰的脸,举枪说道。
傻子才站住呢,小灰撒腿就跑。卫兵一见他逃跑马上对着他放了一枪。这个小村子的守卫力量实在不怎么样。卫兵连开了两枪,都没打中,小灰钻进树林里,躲进树丛之中。
子弹从身边飞过的感觉太刺激了,过了好半天,小灰剧烈的心跳才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