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符士拿出套装备来递给付若非。
戚炼辰接过后当众润笔,而后单手持符,一手持笔。
见状,陆树铭一惊:“悬符落笔?”
因为他看出来戚炼辰身上还没灵气,没灵气的入门弟子能趴着老老实实画出符画就可以了,而这么操作的只有入门成高品符士后,想冲击符师境界的符修才有的本事啊。
其他修士看到戚炼辰这么操作也都很震惊。
姜志文心中则是既喜又忧,戚炼辰的天赋无需证明,但他此刻这样的做派,要是不成的话,岂不成个笑话?但要是成了的话,他岂不是又创个记录。
要他真能如此,就算他在剑宗因为剑心不开无法沟通灵力,我符宗也要不惜一切帮他开启心窍,让他踏上修炼之路!姜志文下了决心。
但戚炼辰哪是想秀啊,这都是现场没桌子害的。
他难道趴在地上画符吗?那像个什么样子。
要不贴在付若非胸上画符?
就算她肯,那地方虽平到底有点起伏没法弄啊。
至于悬符提笔。
现场的风又不大,以堂堂剑帝意志,在两个呼吸内成一道基础冰焰符很难吗?
笔动,符成。
只在两个呼吸之间,又一道闪着荧光的冰焰符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周遭立刻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缩在边上的罗平喜更是面如死灰。
付若非直接不顾礼数的拉住戚炼辰的胳膊问:“你教我,你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他,心志如铁而已。”戚炼辰对这女孩很是感激,也对周遭的符修等有好感,他便多说了两句:“假如你见到自己的至亲被鼠辈欺辱陷害乃至殴打,那么你恨不恨?”
“恨。”
“事情是因,恨是漫长的情绪如纲领,意志沿着纲走便凝聚不散,意志锁定处就万物难移。再假想自己面前不是符纸,而是狗贼的脸。如此催动心神,身心合一的将脑海里关于该符在他的脸上刻下。于是符成。如此而已。”
周遭人听他说完无不透体生寒,但又能理解他的心情。
一理解,自然就懂了。
天赋本就杰出的他,在这种状态下画啥不成啊?
但聪慧如付若非,境界高超如姜志文包括陆树铭微微发楞后,就很敏锐的抓住了戚炼辰话中的“情绪如纲,意志不散,符纸为敌,身心合一的刻画”这段话。
符术发展至今,类似理念早成耳熟能详。
不过戚炼辰是在现身说法。
姜志文忽然问:“恨时不分心吗?”
戚炼辰就深入的讲解道:“在遭遇里起情,起情后忘事,忘我,唯敌。不去琢磨为什么这样,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唯有解决他,用手中笔掌中符心中意!”
姜志文的问,他的答,问答之间戚炼辰讲自己成功的奥秘尽数说尽。
周遭符修们就算再愚笨的人听到“起情忘事忘我唯敌”也终于领悟,有心急的这就拿出文房四宝演练,虽然碍于他们没有剑帝意志为本,但谁都感觉到自己画符的表达水平比之前要更上了一层。
一时间,喝彩声如云。
戚家翻盘的现场,竟成了这个没入门的少年教导符修们,获得符修们尊重的表演秀场。
旁观此事的戚明远到这一刻才将心底的石头彻底放下。
商贾的钱到手才是真赚到。
他这几日经历太多波折,险死还生,虽然期盼儿子力挽狂澜,但此事真正发生后他竟不敢置信。
也是,才十六岁的少年怎么说动那些仙长帮衬自家的呢?他付出了什么代价呢。
戚明远都不敢往深处想。
直到此刻,他见到那些仙长以感激姿态向自己的儿子赞叹,那位小仙女的眼中也尽是仰慕,还有儿子手中仙长才能画出的灵符在闪烁光芒。
几悲几喜后的戚明远才真的信了,他顿觉腿软,妻子忙扶住他,但同样也是喜出望外,泪如雨下。
戚明远既画出冰焰符,众人自然明白他要干什么。
仙凡两分,不过凡俗都欺负到仙门头上了,神王再世都得搞他们是不是。
所以大家都冷眼旁观纵容着戚明远这个后生去弄他的对头。
此刻,王东升已经求饶的力气都没了,他跪着那里额头顶着个包眼神呆滞的看着戚明远走进,一言不发。
戚明远也懒得废口舌,只说:“你打我母亲一掌,我废你一臂。其余由大雍律法判决。”
他说的冠冕堂皇,众人都赞他的气度,甚至有心性狠辣些的符修觉得戚明远做的太收敛。
其实是个心机表的姜志文却不这么看。
戚明远要是现在直接杀了王东升,这事就算交代了。
戚明远对王东升只废不杀,那么大雍朝廷要给仙门交代,必定下死手整治王东升全家。
什么是报复,这才是报复。
一道冰焰符贴上王东升的胳膊,戚明远便退后。
他没灵力,驱动不得。
不需要他说,姜志文抬手一指,那道冰焰符就在他的意志下忽然燃烧起来,但转眼熄灭。
王东升呆滞的脸色这会才有了点波动。
他忽然感觉胳膊一冷又热,再看,地上居然多了断给烧黑的藕段而自己的右肩以下都空了。
钻心的疼痛和恐惧这才袭上他的心头。
王东升惨叫一声,竟屎尿横流的瘫痪下去。
边上的孟长江见到这场面,也吓的尖叫起来:“我儿是剑宗的,我儿是剑宗的,各位仙长饶命啊。”
戚炼辰一笑,冲他道:“放心,你既没有直接动手,所以我不废你。自然有大雍律法惩处你,至于你儿孟海东,我和你打个赌,他绝对过不了三个月后的仙门大考。开剑心就算剑宗外门子弟了?你把天下仙门想的太简单了。”
见他不杀自己,孟长江心才踏实些。
至于戚炼辰说的那个打赌,他这会只当时戚炼辰的诅咒而已。
这厮并不是真的很蠢,他知道戚家从此不是他能欺负的了,便说:“凡事都是王东升贪恋你家钱财,事情也是他做的。”
然后撑着跪好还对戚明远磕头连连:“戚兄,我是猪油蒙了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将家产全部赔偿你家,滚出洛安不再回来。”
亏他那么大的肚子,双臂又给反剪不能平衡,还能磕的那么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