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假尉到!”一声唱名,张羽带着禾与卫进入了吕府。
“大人远道而来,吾等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见张羽突然进入吕府,虽不知为何安排在大门处的管家等人未前来通报,但众人现在已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件事了,因为正主已在眼前。
虽然众人刚刚都在恭维吕公认为这路过的假尉乃慕吕之名等等猜测。
但现在其等不得不对其拜礼。
无他,那假尉的身前飘带着的爵位告诉众人。
这是一个公乘,比沛县令还高两级的公乘,看其年纪,恐不过二十吧!
“吾等见过大人!”吕公都拜礼了,其他人亦从流而上。
“都起身吧回位坐下吧!”张羽绕过众人,坐到首位上道。
“谢大人!”众人起身,道过一声,纷纷按顺序坐下。
“这位就是吕公了吧!”张羽见人前首座坐下的人道。
“吕公不敢当,老夫便是吕府家主:吕文。”吕文闻言,忙起身道。
“嗯!听闻吕公名满天下,从单父来此时,沛县名流无不称贺。
更育有吕泽、吕释之等当世人杰。对了,今日怎么不见令公子二人?”张羽看着吕文道。
闻张羽之言,堂下所有人皆闭口不言,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个假尉今日是来者不善。
吕氏因刘季之事,落得门庭冷落。
今日若不是张羽将集聚地选在吕府,沛县名流可不会来聚于此。
“不瞒大人,吾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自小便好任侠,喜击剑。
在单父时便因二人看不过县尉之子所为,出手打伤了县尉之子,得罪了单父县尉。
不得已方举家迁来沛县。
原以为此事过后二人能改任侠之气,与吾修圣贤之言。
岂料来到这沛县后,二人认识了逆贼刘季等人。
二人整日与其等击剑舞刀,近日闻那刘季私藏项氏余孽,这两个逆子亦被那刘季胁迫从逆,至今生死不知。
老夫闻此,伤痛欲绝,但其二人从逆,老夫亦不留其等。
以将二人逐出宗谱,以示吕氏拳拳忠心。
所以,吕府已无公子。”吕文闻言惶恐不已,连忙扯清关系道。
“原来如此!可惜了两位人杰啊!”张羽摇头道。
“完了!”见张羽如此说道伍俞心往下一沉。
吕文不知张羽何人,但昨日验过军牌的伍俞可知道。
眼前人便是一手负责抓捕刘季等人的主官。
若在其他人面前说起来,还能蒙混一二,但在本人面前,这不是找死吗?
“将军可能有所不知,这吕公二位公子以任侠自居,好远游而忘父母。
吾亦多次斥责其二人,哎!一言难尽,想吕公一代大家,却出了两位不肖之子。
此次刘季之事,还迁累吕公下狱,若非本官以身作保,吕公现在恐还在牢狱之中,有子如此,真是吕府不幸。”既然已知此间事难以蒙混过关。
只好先把自己摘出去,毕竟自己也是老秦人,保些人还是情理之中。
“汝是伍县令吧!”张羽闻言道。
决定在吕府捞点好处的张羽自然知道吕府之所以能保全至今的原因。
虽有吕文逐其二子出宗族,对外号称二人已死的缘故。
但大半还是来自这位关中老秦人的做保。
虽然是其子觊觎吕氏女,方才做了此次保,但还是能看出老秦人在秦国的地位。
伍氏不虽比孟姜白三族,但在六国地界,确实秦始皇最信任的一批人。
“正是下官!”伍俞拱手道。
“那你也该知晓我是谁了?你这好友吕公的说辞跟你上书的公文完全不对啊!一句吕府无公子,就想将灭门的包庇之罪带过……”张羽看着伍俞道。
“下官惶恐,但吕公是在是不知情,但其也是心向大秦的忠贞之士,不然当初就与那刘季等人一起逃走,何必留下来面对灭门之祸?
下官也是因此方以身作保,还望大人明鉴。”伍俞闻言,下跪惶惶道。
“若非如此,刚刚进来的就不是本将军了,起来吧!”张羽点头道。
“谢大人!”伍俞连忙起身道。
“虽有你做保,但吕府二位公子身为逆党却是不争事实。
你的一面之词还保不了吕府。
而且,吕府二位公子今日还活着,你的公文上却名言以正典刑。
你难道不该与本将军解释下是如何个明正典刑的?”张羽对站起来的伍俞道。
“做为老秦人,我希望你好好解释清楚!”张羽沉声道。
“下官……”伍俞闻言,又再次跪下。
“汝等也不必看戏,这份做保上,沛县名流可是占据了大部,你们都没话说吗?”张羽看着堂下神思各异的众人道。
“我等!我等……”堂下众多名流闻言,起刷刷跪倒一片。
“禾,将这些人全部收押,分开审讯。”见众人惶恐一片张羽哂笑道。
“诺!”禾闻言,招手让早已等待的士卒上前,就欲将堂中众人带走。
吕文亦反应过来,这次吕府恐已在劫难逃。
“至于伍县令大人,先下职吧!”张羽看着伍俞道。
伍俞乃是老秦人,又是屠雎下属,如何处置是屠雎的事,张羽并无权处置。
“完了!”伍俞闭眼暗道,当初就不该为了儿子惹上这吕府。交友不慎啊!
“将军且慢!”此时,大堂一侧传来一声女声。一个女子从大堂内走出来。
“你是?”见女子到来,张羽眼前一亮。
从军五载,张羽从北到南,见过的女子多不胜数。
但却未见过有女子有其这般有气场。
不是其多美艳妩媚,单纯的只是一种气场,上位者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就将目光集中在其身上。
“小女子吕雉,望将军听吾一言。”吕雉走到张羽面前躬身一礼道。
“哦!那你说说看!”张羽摆摆手示意禾让士兵停下,放下那些已经吓的六神无主的所谓名流们。
“吾二位兄长虽还未死,但在吕府看来,他们已经死了。
吕泽二人已非吕府公子,亦在吕氏宗薄除名,昔日吕府公子说是已死并无不妥。”
“若一句除名宗族就能免去谋逆之罪,要连坐法做什么?
不知者可不是没有罪,而是罪加一等。”张羽笑道。
“话虽如此,但伍县令为我吕府做保,公文已回复生效。
说明始皇陛下亦赦免我吕府不知之罪。
所以,今日将军上府拿人,却是说不过去。”吕雉看着张羽道。
伍俞做保的公文自然是屠雎签属的,至于为何签署,虽然除了伍俞、屠雎二位当事人,没人知道。
但它生效了就行。
“话虽如此!但我却有权重新定义此案,至于伍县令签署的作保公文,我亦可以随手做废。”张羽笑道。
“不仅如此,为吕府做保的众人,都得被问罪。
相信我,我有这个权利。”张羽闻言,如痞子般将脚搭在主案上看着吕雉戏谑道。
“将军为何非要如此为难吕府?与吕府过不去?”
吕雉感觉,自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完全没必要说出来。
因为对方完全不讲理。
“为难?吕府有何值得我为难之处?只是公事公办罢了!”张羽随意道。
“让其他人都退下吧!”张羽看着辞穷的吕雉,对禾道。
“将军有何吩咐?”见客厅中只剩下自己与张羽,吕雉问道。
“我听说让吕府出资悬赏刘季等人是你出的主意?”
“却是小女子愚见,与其受二人与刘季所累,不如与其等断开关系以保全宗族。”
“明哲保身?却是是个不是不办法的办法。”张羽闻言点点头。
“吾亦非抓住吕府不放,今日前来,一来为敲打这沛县令与众豪强。
毕竟此处临泗水、臂徐淮、控南北之喉,与彭城遥相呼应。
此兵家之争,非控于秦军之手不可。
二来,也是为了看看能果断壁虎断尾的奇女子。”张羽看着吕雉道。
其实主要是来看看历史上的吕后是啥样,上次走的匆忙没时间来看。
现在天降大雨,时间就有了。
“将军过誉,一乡下女子,当不得奇女子之称。”
吕雉礼道,听闻张羽并非要为难吕府,吕雉心中舒了一口气。
“不过,今日见了你,我改变主意了,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不为难吕府,若不然,我只能公事公办!”张羽摇摇手中伍俞的公文道。
“但请将军吩咐!”吕雉道。
“如此轻易答应,你就不怕我所言之事你做不到?”张羽笑到。
“想来将军也不会为难我一小女子吧!”吕雉亦笑道。
“事情先不急,在此之前,我需要考校你一番,看看你是否有能力胜任我要你做的事。”
“将军请说!”吕雉闻言,知道吕府的未来就在此次考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