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儿,那假尉可有为难你?”
张羽将吕雉留在客厅之中,过了一个多时辰方出来。
这么长的时间里足以发生任何事,急的吕文在厢房内打转转。
要不是吕雉没有什么求救之类的声音传来,让吕文心中稍安。
但孤是男寡女同处一个时辰之久,实在让吕文放心不下。
现在张羽前脚刚走,吕文便带着一家老小将吕雉围住,上下打量着吕雉,就怕掉了一块肉一样。
“没有!”吕雉看着吕文焦急的样子,摇摇头道。
面对这个将自己许配给刘季那个地痞亭长的父亲。
吕雉是纠结的,一方面是养育之恩,一方面又是将自己推向火海的人。
虽然其信誓旦旦的说刘季有贵人之相。
但现在的吕雉是花季少女,他的夫君不求有多杰出,但好歹也要是一方人杰,在自己憧憬未来的美好时,却被许配给一个快能做自己父亲的人,吕雉心中不恨是不可能的。
“那就好!那就好!”吕文闻言,舒了口气。吕雉身上的衣服仪容并未乱,看来二人确实没有发生肢体上的接触。
“不知那张将军与侄女说了什么?”
相比起吕文在意吕雉的清白而言,伍俞更加在意张羽的态度。
“没什么!他让我给他做两件事,他就将吕府的事揭过。”吕雉看着伍俞,又看下吕文道。
“做事?什么事需要你一介女子去做?”吕文疑惑道,伍俞也邹着眉头思索。
“他还未说,只是给了我一道题,让我明日午时前给他答案,若答案过关,他才说事。”吕雉摇摇头道。
“什么题?说来我与你伯父参考一下,也许能帮上忙。”吕文闻言,急忙问道吕雉。
“这先不急。”吕雉摇摇头看向伍俞。
“伍伯父,你可知这假尉是何来历?按理来说,就算他爵位高于伯父,但总高不过屠雎将军吧!
为何他可以将伯父你作保的公文扣下?而且伯父好像很怕他。
秦军与地方是不统属的,区区一假尉,怎么能让县尉、县令皆不敢违抗其令。”吕雉疑惑道。
从张羽进吕府,吕雉就与其妹妹,母亲在后堂侧门观看,自然将张羽进门已来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一个小小假尉,压得一县之守不敢出声,让吕雉疑惑不已。
“你们都很奇怪?”闻吕雉之言,见吕文也疑惑的看着自己,伍俞神色肃穆。
“听雉儿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伍兄难道还要对老夫隐瞒不成?”吕文闻吕雉一说,也想起当时伍俞的表现。
那是求宽恕的做法,一个县令对一个假尉求宽恕,确实有些反常(假尉是千人将,在秦军中职位低于县尉,县令高于县尉。)
“若是其他假尉,我今日就喝止他了,可他不一样,他是始皇帝亲口封的国之羽翼啊!
是与当年那个国之良驹齐名的大秦军中新星啊!”伍俞看着二人苦笑道。
“原来如此!”吕雉眼中爆发出精芒,吕文则觉的大祸临头。
国之羽翼,这个名头只在秦军内部流传,而且只在蜀郡与关中之地有名。
但国之良驹,在楚地却无人不晓。
那是一个传奇的名字:白马将军—李信。
当年秦皇欲灭楚,先遣的就是有破赵之功的李信。
始皇以其将兵,以二十万大军伐楚,势如破竹,急下楚数城。
一日进军数百里,其一手车骑穿插,在楚国广阔的国土内横行无阻,被楚人称为白起在世。
世人只知其后被楚将项燕所败而亡七都尉、覆军十万之巨,为秦始皇继位以来最大败仗。
以致使秦始皇大怒,将其削爵撤职,扔到北地。
然却忘记他给楚人带来的毁灭性灾害。
那是让楚国付出在秦为相数十年的昌平君对秦始皇的忠诚,三十万楚军倾国力一战方才击败的传奇人物。
也是从那以后,在哪一次歼灭战里,楚军真正见识到一名优秀的车骑统帅下车骑的厉害。
也才有了日后项籍明震天下的江东铁骑,那是楚人在与李信交锋中用血换来的觉悟。
在数十万大军的围攻下,其亦带走最精锐的骑卒,为第二年王剪灭楚留存了有生力量,也为其消灭了楚国大量精锐。当初的三十万楚军,在第二次灭楚之战中只有不到二十万,可见李信之能。
作为与其相等的国之羽翼,张羽确实让太多人抬不起头,就如当初那位光耀七国的国之良驹。
“可惜,时不待其啊!”吕文摇摇头道。
“谁说不是?若是其早生数年的话,说不定当年就不需王老将军出手了,其二人当为国之双壁,秦锋何人能挡?”伍俞点头道。
李信,一生经历伐赵、伐楚、灭代、破燕、下齐、灭燕(破燕是荆轲刺秦后,秦始皇遣王愤灭燕,燕皇以太子丹头求和而止,第三年齐降于秦后,方才灭亡逃到东北的燕国。)、伐匈奴等。
而张羽却只是参与伐匈奴、伐越。
战绩自然比不上李信,这是时代的错误,非人之能,但光其在伐越时所建言的以夷制夷之计,就可以当一句:国士无双。
但六国已灭,秦已西涉流沙南尽北户,让其在发挥其能力的地方实在太少。
只能镇压六国余孽、献些建国之策,所以二人都为其惋惜。
“看来,我知道他问题的答案了!多谢伍伯父。”知晓张羽的身份,聪慧的吕雉自然知晓张羽留下的问题。
自己也有几分把握面对其接下来的条件。
“哦!什么答案?”伍俞闻言,疑惑道。
“此事雉儿已答应不外泄,请伯父、父亲见谅。”吕雉闻言,对着吕文、伍俞一礼歉意道。
“既然是你二人秘密,又事关吕府未来,吾就不参与了!”伍俞摆摆手道。
“多谢伯父体谅!”
“无需如此,看来我们这亲家是做不成了,吕兄,雉儿与叙儿的婚事就此做罢吧!”伍俞对着吕文道。
“伍兄何出此言?”吕文急道。
“吕兄还看不出来吗?这张羽多半是冲着雉儿而来,就算其对雉儿无意,但因刘季与项氏的关系,他是不会轻易放过雉儿这个筹码的。”伍俞歉意道。
“伍氏家小业薄,经不起蒙王这样的大家族的角力,还是早早抽身为好。
雉儿,吾知你自幼聪慧,不弱男儿。
但还是好自为之,有些人,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伍俞刚刚说出张羽身份时,吕雉的神色伍俞自然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吕雉已对张羽燃起兴趣,而张羽对吕雉态度不明。
伍俞已不想参与到吕府的事情之中。
“伍兄是说那张羽看上雉儿了?”吕文闻言吃惊道。
“至少没恶意,不是吗?”伍俞摇摇头道。
“不行,不论如何,我绝不答应。”吕文沉声道。
“伯父、父亲,你们想哪里去了?他可是深受王恩眷顾之人,岂能看上我这乡野女子?像他这样的人,恐怕咸阳城内多的是权贵对其趋之若鹜。
即使雉儿有心亦是无力啊?你们是否多虑了?”吕雉无奈道。
“话虽如此,但吕伍婚事,还是作罢吧!
婚书明日送回,告辞!”伍俞摇摇头,对吕文、吕雉一礼,遂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