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空地上马贼们吃肉饮酒，喧嚣的声音充斥着牛二的耳朵，让年少的他畏惧不已。

马贼，在牛二的认知中都是杀人不长眼得怪物，听村长爷爷讲述过好多村庄被马贼屠村的故事，牛二本就无力的身体不争气地抖动着。

“牛，别怕，这些个马贼都只是畜生，你越怕畜生畜生就越凶，你越凶畜生就越怕你。”牛母感受着身后牛二的畏惧，捏着牛二的手安慰道。

“娘，俺们回村里干啥？那些马贼会杀了俺们的。”牛二哆嗦着，看着牛母背着自己从田里摸向家里，畏惧着说道。

“你爹还在村里，俺们肯定要回去呀，傻孩子。”牛母咧着嘴笑道。

“那娘，俺们救回俺爹俺们就出来好不好。”牛二也是惦记着被马贼带走的牛父，但是还是害怕那凶狠残忍的马贼只好说道。

“恩，俺去救你爹，你就在外面等着，娘一会儿就来找你。”牛母笑着道。

“娘，俺不要一个人，俺要跟你一块儿去。”牛二不想让母亲一个人去马贼堆里面救爹。

“乖儿子，你这浑身都脱劲儿了，娘背着你咋个去救你爹呀，你听话。”牛母这辈子很少跟自家儿子这般温柔说话，此时的牛母柔声细语让畏惧的牛二似乎也不再是那么害怕了。

“老黄，俺儿子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白吃俺们家十多年干饭呀。”

此时牛母已经来到了家中的老黄牛边上，扶着已经达到牛母脖子的老黄的脖子道，也不管黄牛是听得懂听不懂。

老黄嚼着嘴里的干草，耳朵蒲扇蒲扇扭动了下牛头，仿佛在说：“放心，你家儿子就交给俺老牛了。”

牛母在牛棚里找来了一根麻绳将自家儿子捆在老黄的背上，这让牛二很是不解：“娘你干啥呢，你捆俺干啥？”

牛二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慌张不已。

“牛，你怕个啥，俺是叫老黄先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俺们没事了，俺就跟你爹来找你，你等不及了，就等有劲儿了自己回来就是。”

牛母好笑道，自家儿子怎么这个怂样，一点也不像能杀掉野猪的人。

“老黄，走你。”牛母将老黄的缰绳放到了牛二手里，一拍牛屁股，老黄晃荡着头就是向田野里跑了。

“行了，孩儿他爹，俺来帮你了。”

此时牛母已经听见了村长那声声无力的诅咒，牛母红着眼拿上了家中的菜刀，顺手还撩起一把锄头，如同蛮牛一般冲向了空地。

“娘，娘……你可别骗俺。”牛二的心中已经被不详的预感充斥了心间，眼泪已经不争气地一颗颗滚落老黄背上。

牛二想回头唤自家老娘，不过却又不敢太大声，生怕引起了马贼的注意，慢慢的牛二随着老黄的步子隔村子是越来越远，牛二也慢慢在老黄结实的背上入了眠。

“哞……”

一声熟悉的牛叫传入了牛二的耳中，这一刻牛二还以为自己是噩梦初醒，心中祈祷着睁开了眼，希望自己是在放牛的田坝上不小心睡着了。

然而身下结实的牛背，眼前晃动的牛耳，还有周围陌生的环境无一不告诉牛二，昨晚发生的是真的。

牛二挣扎的爬了起来，不知道是一夜的颠簸还是之前脱力的后遗症，牛二觉得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是撕裂般的痛。

解开腰上的绳索，翻身下了牛背，牛二爬起来打量起了四周。

群山环绕，牛二身处一条小河边上，周围都是陌生的荒地，也没见着耕田还有人烟，牛二缩了缩头扶着老黄的头道：

“老黄，你是把俺带到了哪儿了呀，俺要回村里。”

老黄低头啃了一口地上的野草，扑闪着眼睛对牛二的话表示非常的疑惑。

牛二自然对老黄自然不抱有期待，摸了摸咕咕叫唤的肚子，难道真的要在这等爹娘来找自己？牛二想了想觉得不划算，要是爹和娘两个人找自己不知道要找多久。

牛二无精打采牵着老黄顺着喝道走了起来，牛二觉得有河的地方肯定会有人，只是自己没找到而已，牛二就这般顺着河流往下游走去。

因为在牛二的印象中村子最近的那条河比眼前这条河还要宽不少，那自己顺着河道往下走迟早能回到村子的。

牛二一路走了三天，渴了就喝河水，饿得不行了就在河边的树林里扒拉找些野果子勉强充饥，晚上把老黄拴在树干上，自己则是睡在了老黄边上。

随着河道越变越宽，略感绝望的牛二忽然看见了远处的一个农田，这让牛二很是兴奋，激动地手舞足蹈。

牛二觉得既然看到田了，那肯定有人住在附近，果然牛二又顺着河道走了没多久就远远看到了一户人家远远地坐落在河边。

牛二牵着老黄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跑了过去，心里暗自高兴，要是俺爹俺娘看到俺自己找到路回去了不知道多开心，就是不知道村里的马贼们走了没。

想到村里马贼可能还在，原本高兴的牛二心情不由又有了些低落。

“你好，有人吗？”牛二打着招呼。

“你是？”一个村妇手里端着簸箕看着篱笆外面牵着黄牛的牛二疑惑道。

“俺叫牛二，俺想问下大婶路。”牛二摆着诚恳的笑容道。

村妇听了牛二说了村子的名字，眉头皱在了一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叹了一口气回了屋子里叫来了家里的汉子。

“小伙子，俺看你就别回你们村了。”汉子听了自家媳妇说牛二是那个村子的人，也是叹气劝道。

牛二村子发生的事在第二天就被赶到的官兵发现了，通知了周围几十里地的所有村镇，汉子也是昨天才从村长口中得知，现在听说牛二是那个村子的人心里也是难受，不知道说什么好。

牛二虽然还不懂人情世故，但是两个人的表情都在告诉牛二，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牛二慌张道：“大婶大叔，你们就告诉俺回村的路好不好，俺爹俺娘还等着俺呢。”

“哎，你顺着那边一直走就能看到一条土路，上了路往南边走，估计今晚上你就能到了。”汉子叹了口气跟牛二指了一个方向。

原来这个地方隔牛二的村子其实没有多远，也就一天左右的路程，只是牛二顺着河道弯弯绕绕才走了三天。

“谢谢大叔，那俺先走了。”牛二道谢道。

“小伙子，等下，媳妇儿你却给小伙子拿两个馍馍。”汉子叫住了牛二回头叫妇人进屋给牛二拿了点干粮和水。

他不能帮牛二什么，只能拿出点吃食给牛二了。

拿了馍馍的牛二虽然想吃的很，不过还是好生跟两口子道了别，往那汉子指的方向去了，准备在路上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