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府。
李瑱正与公孙玥璐、独孤峻以及内监总管王承恩等人聊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仆固怀恩在一旁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听着。
王承恩忧心忡忡地说:“最近荣王、永王、棣王三位殿下先后被责罚,棣王还被关进了鹰狗坊,惨不忍睹。弄得现在各个亲王府都担惊受怕,人心惶惶啊。不知这是到底咋地啦?”
独孤峻冷笑一声说:“还不是太子之位引出的这些是非?看来有些亲王为争夺太子之位在暗地里没少花心思,也不知道这背后的事情是否有人蓄意为之。”
王承恩说:“肯定是少不了明争暗斗,短短几个月时间,荣王、永王、棣王三位亲王遭殃,其中荣王和棣王是太子之位的有力争夺者,而永王虽然没多大希望当太子,但听说那个两公子案差点牵扯到忠王,谁都知道永王和忠王关系不一般,这里面难保不是永王替忠王背了锅。”
公孙玥璐接着王承恩的话说:“也就是说最近发生的事情,显然都是有资格继任太子的皇子牵扯其中,这背后必然有人在设计发难。而目前还没有遭难的有实力的皇子中,除去侥幸脱难的忠王,就只有寿王和咱们殿下了。既然咱们没做什么事情,那谁最有可能做这些事情的人不就很清楚了。”
李瑱摇摇头说:“寿王兄久居深宫,心性单纯,没什么心机,寿王府中也并无什么高人,能做到连废三王,光凭他们是决无可能得。如此厉害的手段,必定是朝中有能人在帮助,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首辅李大人应该就是其中一个。”
仆固怀恩听到这,叫了起来:“可不好了!接下来那不是轮到咱们恒王殿下遭殃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感到意外,怀恩这个小伙子年纪不大,悟性倒是挺高的。
王承恩夸道:“怀恩,你小子聪明,能想到这层证明你有长进。”
怀恩笑嘻嘻说:“成天听你们这些高人高谈阔论,总得有所长进吧。”
众人大笑,公孙玥璐说:“不过,殿下根本没有当太子之意,他们应该不会算计咱们吧?”
李瑱淡淡地说:“你们知道我没有入主东宫的想法,但是他们不知,即使知,你们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说愣了,可不是嘛,别人会相信你恒王真的就没有当太子的念头?
李瑱缓了缓继续说:“所以,大家这段时间还是务必小心行事,莫惹乱子。我也在思考应对之策,如何不去蹚这堂混水为好。”
日子又平平静静地过去了几个月,大唐的开元盛世还在持续着,长安和内地一片太平祥和,百姓安居乐业。
而在边关塞外,在玄宗开疆拓宇的旨意引领下,辽东、西北、西南及北方边境的守将们纷纷寻找战机,主动出击,能征惯战的唐军屡屡获胜。一个又一个捷报传入京中,使得玄宗这些日子的心情总算有所好转,李林甫也乘机多次奏请玄宗尽快重立太子,同时极力宣扬寿王李瑁的仁德,但玄宗始终没有提及此事。
在玄宗心目中,还没有想清楚在寿王、忠王、恒王三个皇子之中到底该选谁?就这样,选太子的事情仍然一直搁置着。
公孙玥璐寄居在恒王府有好些日子了,想起来该回一趟梨山看望师父,于是这日上午告别李瑱与恒王府众人,背上行囊与西河剑器,跨上马离开了王府。长安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流穿梭。公孙因为担心冲撞了行人而没有驾马奔行,只是一边缓缓的行进,一边欣赏着大街上热闹的景象,打算出了长安城再快马加鞭赶路。
正行进间,猛然瞥见街边右侧斜刺里穿出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直冲自己的坐骑撞来。
公孙一惊,急忙勒住马往左边一带,而那个人影却丝毫没停步,砰的一声撞在马的右肋上,那马也惊得长啸一声,双腿直立跳起。
危急间,公孙一个飞身,从马背上跃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一旁的地上。略带惊惑地看着撞马的那人,猛然间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不禁眉头一皱,这是个醉鬼!
只见那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生得面目丑陋,满脸麻子,黑黑的脸上因为喝酒的缘故而通红到脖子,身上透出一股匪气。
那汉子斜着眼睛瞪着公孙,张口骂道:“你这个娘子是怎么骑马的,竟敢冲撞本大爷鲁三?还不赔礼道歉。”
公孙玥璐见是个醉鬼,不想多纠缠,淡淡的说:“是你撞上我的马。我看你也没伤着哪里,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个自称鲁三的汉子一听,立刻吼将起来:“呔,你这娘们,撞了我还不赔礼。”
声若洪钟,周边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
公孙玥璐冷冷一笑,不再理会鲁三的挑衅,转身牵马就准备往前行。那鲁三眼见对方不理自己,怒了起来,睁着一双醉醺醺的双眼,抬起腿跟了上去,嘴里嘟囔道:“我看你这马儿不错,就给了我权当赔礼吧。”说着就伸出手向公孙牵着马绳的左手抓了过去。
公孙姑娘见这醉汉无礼,秀眉一蹙,右手挥出轻轻在鲁三肩膀一拍,只见他一个踉跄退后几步摔倒在地。
鲁三恼羞成怒,竟然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旳匕首,爬起身嗷嗷地冲了过来,举刀刺向公孙。
公孙玥璐武功高强,自然不惧这市井无赖的三脚猫功夫,身子一闪,又挥手在其背上一拍。鲁三匕首刺了个空,背上受了一击,身子向前冲去,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引得周围的众人哄堂大笑。
鲁三嘴里破口大骂,挣扎着要爬起身,突然围观的人群中窜出一黑衣人,飞快走到鲁三身边俯身去扶他,鲁三顺手去搭黑衣人的手。却见黑衣人突然手势一变,闪电般抓住鲁三握匕首的手往其胸口一推,那匕首顺势插入了鲁三自己的心窝。鲁三还来不及哼一声,立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