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你没事吧?”一个女声从楼道口传来,声音里含着些许的关心。
“雪晴你干嘛捂着眼睛,为什么还捏着自己的鼻子?”张一罚在张雪晴出声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自己的笑容。
“没事没事,玉堂你吐好了吗?这里我帮你收拾,你先下去漱漱口吧,我和大哥单独聊聊天。”张雪晴硬是把嘴上还带着脏污的林玉堂推下楼梯,也不管他会不会吐在楼梯里。
张一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怎么是个人都爱找他聊天,难道他长得这么像知心姐姐吗?
张雪晴拿起旁边的水管就开始往地上冲,这里又没有沙土覆盖后再扫,她只能以这种方法来解决地上的问题。
张一罚看着在水流下逐渐干净的地面,空气中还残留的酸臭味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都怪那该死的笑容。
“对不起啊,雪晴,让你帮我们收拾残局。”
“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了,老爸他们喝醉以后也经常吐一地。”张雪晴用扫帚把已经干净的地面扫了一遍,把多余的水扫进排水口里。
“呼~终于好了。”张雪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刚实在太难闻了,她憋着一口气坚持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了。
“幸苦了,喝杯蜂蜜水吧。”这是张雪晴刚刚带上来的,张一罚只是把蜂蜜倒进杯子里,搅拌一下。
“嗯,那个,大哥啊,你觉得女生的结局是不是只有结婚生子相夫教子?”抿了一口蜂蜜水,把略微干裂的唇浸润,她才说出自己的问题。
“我觉得不管男生还是女生,人生的结局选项很多,大部分时候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想要的结局。”张一罚仔细考虑着,怕说错话,这年头拳师特别多,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堂妹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是大部分时候,而不是全部。”张雪晴看着天空中飞过的鸟儿,她好羡慕啊,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在天空,她却连去哪里都要受到老妈的限制。
“因为有一小部分的人,会遇到一些磨难,限制了他们的结局。比如有人在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明明可以开始追寻自己的梦想,突然得知家人需要大量的钱来治病,他只能放弃工资稍低的工作,哪怕是他这是他最喜欢的工作,回去找一份只要多花时间就能赚许多的工作,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生病的家人,这是他的责任,他没得选择。”
张一罚很庆幸自己之前的人生,虽然他没有学习的天赋,没有遇到天降横财,但是他的家人都平安健康。
张雪晴听完张一罚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听你说完,我才发现人生就是这么难以捉摸,我也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
“怎么就不能选择了?你妈对聘礼的要求很高,你男朋友生气了?”张一罚好奇,到底是什么公司让她男朋友在端午节都要加班,没想到今晚的他说不定还能再吃一瓜。
“不是这件事,我们都没决定要结婚呢!而且我妈也不是这样卖女儿的人,她只要那个男人对我好就行了。”张雪晴本来被恼人的命运扼住了喉咙,有点郁郁寡欢的,没想到被张一罚一个九十度直角转弯的问题给解救了出来。
“我不是说婶婶是卖女儿的家长,我就是随口一说的,你别生气,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选择不了?”张一罚看张雪晴没有再感伤,也就放心了,他害怕自己这个堂妹变成抑郁症,这个堂妹比亲妹妹可爱多了,人又温柔体贴。
“我想去支教一年,但是我妈妈不同意,连我那个做教师的老爸都不同意,明明他以前也去支教过,怎么到他女儿我这里,就不同意了。”张雪晴抱怨着自己老爸,她能理解自己妈妈,因为她妈妈从小到大都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生怕她受一点伤。
但是她实在无法理解同样是教师的老爸,她从小就在教师老爸的熏陶下长大,她从小到大都十分热爱教师这份职业。
“你爸妈只有你一个女儿,他们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那么远支教,也是情理之中啊。”张一罚没有想到她拥有如此高尚的品德,能做她的学生一定很幸福。
“只是一年而已,大哥你自己不也是在北平待了一整年才回来,我怎么就不行呢?”张雪晴不能和爸妈顶嘴,但是和张一罚还是可以据理力争的。
“我是在北平嘛,随时可以回家,支教的地方多是偏僻山村,你很难随时回来,条件也很艰苦,你能不能适应?”张一罚想起自己吃了一个月泡面的日子,那时候连加个卤蛋都舍不得,那样子他都觉得苦。
“现在到处都有信号嘛,我可以随时打电话,视频通话也行啊,至于生活条件,再艰难我都能坚持的。”
“你真的能适应?我初一的计算机课老师,就去支教了,回来后他说每天空余时间要自己种菜,然后还要去几里外的地方去挑水,没有自来水的。他原本有230斤的人,一年后只剩下150斤,你想想支教是有多么辛苦?”
“我相信我可以的!”张雪晴话语有力,对自己充满信心。
“你可以也没用,叔叔婶婶是不会放你走的,还有你男朋友,一年时间说短也短,但是说长也很长的,异地恋迟早是会出事的。”张一罚看她还不放弃,只能使用恐吓的方法了。
“他……那我该怎么办?”张雪晴也没有把握男朋友会等她,人心是难以控制的,特别是诱惑出现的时候。
“你良心不安的话,多赚些钱,多捐些钱给希望工程,这样同样也可以帮助到那些边远地区的小朋友嘛。”张一罚为了让张雪晴放下,还拿出手机,给她看了看这些年他捐过的钱,还有这些捐款的使用情况。
“这样确实可以……”张雪晴还是放不下自己支教的想法。
“大哥!”陈诚的声音也从楼梯里传来,还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又来一个人?每个人都想把我当知心哥哥吗?
“干嘛?是不是想和我单独谈谈?”张一罚没好气地说道,吃瓜有意思,但是吃多了下巴也累啊。
“谁要和你谈,你妈喊你,雪晴也在啊,你妈也在找你,我们要回去了。”陈诚充当完传话筒就下楼了,也不等张一罚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