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彦武！”陈说出了她的答案。

刘铎没有否定，接着替陈做出了解释。“是的，他既不会去向董志求救也不会向李霄闻求救，从他拿到这块手表开始，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能让他死的不那么彻底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魏彦武。只有他才是龙门权利最大的人，当周哲带着手表来找魏彦武时，你猜猜魏彦武会怎么做。”

“魏彦武骗了周哲？”

“没有，魏彦武说的都是实话，他把近卫局的审查结果告诉了周哲，关于手表只有李忠的日记里提到了，但是龙门已经肯定有人知道了。”

“为什么...账簿的事情应该是近卫局负责...您的意思是...”陈很快得出了结论，但这个结论难以令人相信。

“维多利亚有个姓夏的神探曾经讲过，去掉所有不可能的结果，剩下的那个就是答案。”

能从刘铎口中被成为神探的想必不会是什么庸碌之辈。但陈晃了晃头，她暂时不想考虑那些，“我们是可以假定近卫局里有内鬼，但是周哲怎么可能知道，正常人的想法都会是把手表送给近卫局吧。”

“这就要谈一谈这个案子中的第二个交易了。”刘铎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周哲案，名字虽然叫周哲案，但实际上同周哲的关联也仅限于此，在手表交还以后，周哲就已经离开了龙门，也许是去了维多利亚或者是东国，阿陈，你觉得呢。”

“等等，周哲的事情，我还有疑问。”陈打断了刘铎的话，“周哲的心态到底是什么样的。”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似乎有些模糊陈继续补充道，“周哲如果是为了保全自己那么他为什么...离开自己从小生活的龙门也不好受吧，难道这就是他的选择？”

刘铎没有理会陈的疑问，“你没接手特别督察组时，最后一个案子是抓了李忠吧。”

“您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李忠不是被你抓捕的，是他自投罗网。”

陈回忆起当初查办李忠案时李忠的表现，确实，近卫局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去抓捕李忠，但是李忠的落网经手的陈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但这种奇怪她一直找不到根源，现在被刘铎旧事重提，反倒是勾起了陈的疑心。

刘铎观察了一下陈的反应，接着说道，“其实你不相信也没办法，我们依然是从第一环开始，李忠被捕，魏彦武和他进行了交易，这才是这个案子的第一个交易。交易的内容是，虚构出一个账簿。”

“您的意思是，账簿也是假的...”陈睁大了眼睛，整个龙门因为它而掀起旋涡的黑帮账簿，居然是假的。

“很难接受吧。”刘铎欲言又止，“那天晚上我去了法医科知道了那具尸体不是周哲以后，就去龙门外城找一个老朋友聊了聊。”

“您的那位朋友...应该是个黑帮吧。”

“阿陈啊，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他已经好些年没出来动弹过了，他叫鼠王。”

“您说的是龙门现在...”陈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人，良久她回答道，“不会是档案上那位吧。”

“嗯。就是他。既然你知道他也就不用我跟你讲他的身份了，总之我直接问了他知不知道什么账簿，他的回答是没有，根本没有存在过。”刘铎喝了口水，轻轻点了点黑板上贴着的手表照片。

“那...周哲的牺牲岂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在你看来是这样，但在周哲看来，他必须这样做。为了保全周家，他不得不那么做。你猜猜是谁告诉了周哲关于手表里黑帮账簿的事情。”

“是阿文吧。”陈看了看整个事件中唯一扮演着黑帮角色的，而且还是李忠手下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阿文。

“是，李忠进去之前应该交代了阿文需要怎么做，阿文先是威胁了周哲，‘不经意’的透露了黑帮账簿的事情，但是‘阴差阳错’下阿文失手了，接着就留下了周哲。你猜猜看，周哲是会和黑帮同流合污，还是去找魏彦武谈谈。”

陈跟随着刘铎的思路继续，“周哲去找到魏彦武，魏彦武会告诉他，人们已经知道了那件事，如果不想要夹在黑白两道之间，那就需要周哲假死，死掉了周哲，手表不见，手表不见了谁也不会怀疑周家做了什么，只会拼命继续找手表。”

“阿陈，你能考虑这么多，我很欣慰，如果是这样你依然跟不上魏彦武的思路，魏彦武会让周家安安稳稳从今往后不会同他继续扯皮，他和周哲的父亲进行了交易。当然，这不是重点，继续你的推理吧。”

“继续的话...应该就是我去董家。现在看来，我好像真的是打草惊蛇了，董志会觉得近卫局盯上了手表的事，也就是黑帮账簿的事，这样的话会加深黑帮账簿的可信度，董志会觉得魏彦武也盯上了黑帮账簿，这样董志就会更加坚信黑帮账簿是真的。”

“董志坚信黑帮账簿是真的，接下来他的行动目标就很明确了，拿到这本账簿，解决自己的麻烦，同时可以靠着这本账簿来勒索李霄闻，让李霄闻完全倒向他。”

“等等，那样不就同样把自己给暴露了吗？您之前说过，那件案子是李霄闻和董志一起做下的。”

刘铎笑了笑，“阿陈啊，你的思路还是没转变过来，真假重要吗？”

陈不解的问道，“什么真假？”

“黑帮账簿的真假重要吗？”刘铎笑着看着陈，“阿陈，你太正直了，所以你只适合当个警察。”

“刘伯，这是...什么意思...”陈感觉要点就在身边，但她始终抓不住，这让她产生了一股急躁感。

“不管黑帮账簿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所有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那它就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东西了。董志完全可以捏造一些东西混进去，反正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不能直接把李霄闻拉下去，也能让李霄闻狼狈不堪，起码近卫局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介入调查，如果董志够狠的话，也能直接把别人的罪行安插在李霄闻的头上，让他永远不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