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不屑一笑,“被人打得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只能是你的累赘而已。”
百里霜叹了口气,无奈道:“好烦啊。”
魏言道:“做我的女人,就不需要烦了。”
一支竹签破空,呼啸声中,从魏言耳边划过,刺入地上上,深深嵌入,四颗糖葫芦剧烈颤着,晃着,然后最底下那一颗糖葫芦的糖衣直接裂开。
魏言摸摸耳朵,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转过头,马代也转过头,车非鱼靠在院门上,嘴角一扯,说道:“你可能没听懂我家小姐说的话吧,她说,好烦。”
马代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手指着车非鱼,“怎么可能,你没事?”
车非鱼笑道:“难道我应该有事吗?”
马代自知失言,连忙闭嘴,魏言望着车非鱼,握了握拳头,冷声道:“你还挺好的。”
“你就很不好,很不懂趣,我家小姐说了。”
车非鱼站直身子,“你很烦。”
然后,马代眼前一花,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扔到院外,他摔在地上,屁股朝天,痛得直捂脑袋,转过头气呼呼地坐在地上,往旁边一看才知道,那把弓也甩在地上了。
车非鱼一把甩出马代,人又到了魏言身后,一拳砸过去,他没看太清楚,只得匆匆抬起手。
这一拳,比他所想恐怖许多,因为今日的车非鱼,是第二境。
所以魏言被砸得直接飞出知天命,他落在地上的时候,车非鱼又到他面前了,掌中有真气,可劈山裂石,魏言握拳迎上,被车非鱼一掌拍得直接脱臼。
同是第二境,八脉俱通和寻常第二境,真气浑厚程度,相去甚远。
魏言左手扶着右臂,抬起头,眸光闪烁,意外道:“你比前几日强了。”
车非鱼道:“只是因为打你这种没脑子的玩意,我向来懒得真生气。”
但今日,他是真生气了。
车非鱼抬起脚,百里霜在知天命中,放下笔,打了一个呵欠,伸着懒腰道:“算了,我渴了。”
车非鱼改踩为踢,一脚将魏言踢出知天命的院子,他撞在街道的墙壁上,然后滑落,瘫坐在地上。
车非鱼转过身,背对着魏言,说道:“既然是废物,为什么总觉得别人是废物?”
魏言伸手擦去嘴角血迹,大笑起来,笑得放肆,右臂又痛得直皱眉,他嘲笑道:“你不敢踩我,你敢伤我,不敢辱我,更不敢杀我,你也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
车非鱼转过头,眯着眼笑道:“你说是,那就是吧。”
他又顺手把马代也往魏言那边扔过去,然后笑着跑到百里霜身旁,笑着问道:“小姐,你想喝什么?酸梅汤的话我也可以去酒楼买,应该是有的,或者西瓜?”
车非鱼歪着头,为难道:“可是这个时节,哪里来的西瓜啊?”
百里霜伸手拔出糖葫芦,放到嘴边,可爱的虎牙咬了一颗糖葫芦,含在嘴里,直皱眉头,“酸。”
“啊?”
百里霜拈着竹签上头,双指拈住最下面那颗碎了糖衣的糖葫芦,说道:“张嘴。”
车非鱼张开口,百里霜直接塞到他嘴里,车非鱼咬了一口,说道:“好酸。”
百里霜瞟了他一眼,转身从旁边翻出小账本,提笔在上面记账。
车非鱼无辜道:“小姐,我哪里知道这糖葫芦这么酸啊?”
百里霜提笔记账,说道:“车非鱼,我渴了。”
车非鱼道:“小姐,我去给你买碗酸梅汤吧。”
百里霜道:“好。”
知天命外,马代跑过去扶起魏言,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魏言冷声道:“你看我像是没事吗?”
马代蹲下身道:“少爷,我背你回去。”
魏言直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踹了一个狗啃屎,“我是手断了,又不是脚瘸了,你还当我是废物不成?受了点伤就得需要人照顾?”
马代连忙爬起来解释道:“少爷,我没这个意思,就只是担心你而已。”
魏言冷哼一声,“你也没什么用,到这里来,不过是多一个挨揍的。”
马代低下头,红着眼眶道:“对不起少爷,是我没用,如果我也能修行,就能和少爷一起战斗了。”
魏言直接转身,马代弯腰背起长弓,亦步亦趋跟在魏言身后,看着他扶着脱臼的手臂,一句话不敢说。
回到墨家别院,墨染香面色严肃地望着魏言,魏言低下头,一句话不敢说。
墨染香终究是叹了口气,让丫鬟去请来赵大夫,看着赵大夫给魏言包扎,她柳眉倒竖,生气道:“和谁打架了?”
魏言支支吾吾道:“也没谁啊。”
墨染香又瞪着马代,冷声道:“你说。”
马代偷偷看了一眼,魏言瞪着他,马代吓了一跳,小声道:“我没看清楚。”
“没看清楚?”
魏言点头,不敢抬头,“嗯,太快了,看不清楚。”
墨染香气得直发笑,“好,好,这事情我不管了,再也不管了,魏言,你以后就是被人打死在街上,你看我管不管你。”
墨染香气得拂袖而去,蓝色的裙带飘起,比风更冷,她很生气,从未这么生气过。
丫鬟赶在墨染香身后,劝道:“小姐,魏少爷也是不想麻烦你。”
墨染香气呼呼道:“无非就是那可怜的自尊罢了。”
丫鬟道:“魏少爷也长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尊。”
墨染香道:“你去找一下马代,看能不能问出来他们是去做了什么事情。”
丫鬟道:“好,马代还是听话的。”
“嗯。”
魏言坐在湖心亭,低头问赵大夫:“大夫,我这个手,什么时候能恢复?”
赵大夫一边包扎一边道:“那要看你要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如果是全部呢?”
“少说要十天半个月。”
魏言沉默着,然后轻声道:“我等不了。”
赵大夫道:“等不了也要等啊,你再伤了,可就不只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了。”
魏言叹了口气,转头望着和墨染香贴身丫鬟躲在一旁说私话的马代,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总不能指望弟弟去欺骗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