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摇头道:“师父不出剑。”
小姑娘歪着头,不解问道:“师父哟,为啥呀?”
黑衣少年道:“不到时候,不值得。”
“好吧。”小姑娘失落地看着黑衣少年,转头看到那个可凶可凶的大哥哥,吓了一跳,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大哥哥,我们,我们还是上道的。”
但段命只是凝神望着黑衣少年,“柳三飞。”
黑衣少年意外道:“樊城来了这么多人?”
苏念小姑娘睁着大眼睛,“师父,你不是说你不姓柳吗?”
黑衣少年柳三飞微微弯腰揉着小姑娘头,笑道:“傻姑娘哟,哪有人第一次就告诉你不姓什么的?”
“诶,师父说的,有道理哟。”
柳三飞抬起头,突然问道:“小念儿哟,我们来城里做什么的?”
苏念大声道:“给小念儿买糖葫芦的哟。”
柳三飞摊摊手无奈道:“可是,客栈没了哟。”
苏念苦着脸道:“我看到了哟。”
柳三飞实在忍不住了,“傻丫头哟,糖葫芦不只是客栈才有的。”
实际上,客栈有糖葫芦,才是少见事。
段命看了看柳三飞,又看了看车非鱼,车非鱼眉头微微一挑,“咋的啦徒孙?要来干一架吗?”
段命冷哼一声,“算你命好。”
说完,再不多话,转身便走。
廖俊雄三人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
修为绝强,远胜于他们的段命气势汹汹而来,却又一言不发地走,连狠话都没放下一句,是,为何?
他们转头看着车非鱼,面露凶光,但又想起段命的怪异行径,偷偷看着黑衣少年。
突然有人问道:“刚才那人叫他什么?”
沉默片刻后,一人缓缓道:“我没听错的话,柳三飞?”
三人都沉默了。
白衣寒如雪,柳上燕三飞。
当今天下,仅有的能被天下名剑谱列入其中的两名年轻人。
天玄那位老人家曾说过,他的剑能再压世间一百年,但一百年后的剑,是属于这两名年轻人的。
就如那位老人家三百年前一般,这两人用剑,几乎让同辈剑修绝望。
三人面面相觑,但今日皆已负伤,真让他们就此退去,未免不甘心。
犹豫片刻,有人提刀往前走去,沉声道:“柳公子。”
但柳三飞并未多看他一眼,只是牵着小姑娘肉肉的小手,笑着道:“你看,客栈没有了,我们去杂果铺看看吧。”
“好嘛好嘛。”
苏念小姑娘迈着很大很大的步子往前走去,她觉得那个可凶可凶的大哥哥是怕了师父了,师父厉害嘛,她就胜利了。
柳三飞把小木剑又放回小姑娘背后的小木鞘中,往前走去。
廖俊雄三人确定柳三飞走远,面露喜色,车非鱼退了一步,摊手道:“诶,那我好像很危险了。”
廖俊雄阴沉沉地笑着,猛然出手,虽早已经是浑身重伤,一身红衣,但他挥起拳头来,仍旧是虎虎生威。
车非鱼不免有些羡慕,这些练武的皮糙肉厚,就是抗揍,还有活力。
但车非鱼虽受了伤,一身真气依旧充沛,一拳砸过去,将廖俊雄砸飞,还跟上一拳拳如擂鼓一般砸下。
那两名第三境界连忙提剑,有人御剑杀来,有人提剑入阴暗,但他们的速度,都不如车非鱼快,车非鱼又是一脚将廖俊雄踩在地上,才回身抬手,真气化形,挡住一剑,顺势后退。
三人将车非鱼围在正中,却没有贸然出手,只相互对望,皆是微微皱眉,他们想不通,车非鱼一身真气,为何如此浑厚?
身后不远处,陆清婉大声道:“几位莫不是存着保存实力的想法?”
廖宇也大喊道:“二爷爷,两位爷爷,且万万不可如此啊。”
廖俊雄三人其实有苦说不出,若此刻四人皆是全盛之时,他们自然不消片刻就能将这小子斩于剑下。
但这小子借着红雨剑阵,已经将他们一身真气消耗大半,偏偏这小子虽也受了些伤,却不见颓势,一身真气浑厚,深不可测,让他们震撼不已。
如此下去,哪怕能将这小子斩杀于此,他们也要留下一人了。
如此这般,才是他们迟疑的理由。
三境之战,一时僵持住,但二境那边,小茶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唐丰年靠在墙角,一身鲜血。
廖宇看了一眼,嗤笑道:“唐丰年,又如何?唐家,又如何?”
唐丰年面色平静,捂着右手,段命那一拳,已经把他右臂震伤了。
有人道:“唐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黄老爷子也不知道能否将唐燕留住,为免夜长梦多,还是杀了吧。”
廖宇自懂这个道理,点头拔剑,走到唐丰年面前,陆清婉转头一看,冷声喝道:“慢着。”
廖宇疑惑回头,“清婉,怎么了?”
陆清婉提着剑走过去道:“他中午抢了我两碗黄鱼汤。”
廖宇释然一笑,收剑示意她来。
周围几个第二境的世家修行人皆是哭笑不得,早知道陆家小姐生性刁蛮,睚眦必报,却没想到因为两碗黄鱼汤也能这么生气。
陆清婉咬着牙道:“唐丰年,你不是很狂吗?”
她一剑从他左臂刺入拔出,顿时血如泉涌,她笑得狰狞:“不是唐家如何?我陆家如何吗?”
她又一剑从他小腹刺入,笑得花枝乱颤,“那现在,又如何?”
陆清婉一边说一边笑,手上却不停,一剑一剑地在唐丰年身上刺出了一个个窟窿。
唐丰年痛得直冒冷汗,面容也微微扭曲,但他竟是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看着陆清婉。
陆清婉大怒道:“唐丰年,你是想告诉我们,你和我们不一样吗?好好好,你硬气,你硬气,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能多硬气,你有本事你别叫出声。”
唐丰年嘴角微微一扯,只是笑着。
陆清婉气得咬牙,又是一连刺了三剑,但唐丰年仍是一声不吭。
廖宇一群人看得心寒,直觉得女人实在可怕,难怪圣人也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
陆清婉这几剑刺得确实有学问,剑剑避开唐丰年要害,要不了他性命,却能让他血流不止。
实在是折磨人极高的境界。
车非鱼往唐丰年看了一眼,大声道:“喂,那我要跑路了?”
唐丰年咬了咬牙,痛得终究只是说出了一个字,“好。”
他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着说多几句话的。
“想走?”
廖俊雄三人一声大吼,纷纷出手,车非鱼直取伤势最重的廖俊雄而去,拳对拳,两人皆后退,车非鱼身后那两人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