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她就被吵醒了,她也很不想醒。
“徒儿,从今日起,以后为师的衣食住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不要辜负为师对你的期望,否则师傅去主持大师那里探讨那溪水里的鱼儿该怎样喂养。”
听到这她打了个激灵,溪水的鱼还用喂?哄鬼差不多,恐怕是在威胁她,如果自己不做,他就去主持大师那里告状。
没办法,她强顶着黑眼圈,然后扯过自己的僧袍穿了起来,说起来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来到这快半个月了,她都没有洗过澡,都是悄悄的在自己房间里打点水来擦拭,再怎么擦拭,也比不上热水,香皂洗的干净。
一起来,她就看到院子里一堆的木柴,放着一把半新不旧的斧子。
好吧,她忍了。
她在孤儿院也只捡过柴火,没有劈过柴。
她把木柴竖着,然后用斧头劈向木柴的中心,试图把它劈开,可是不是斧子刃卡在木柴上,就是最多劈点木屑下来。
她突然有点想骂脏话,就这样一根她都劈不开,还这样一堆,真要命。
假面仁慈的和尚。
她把那木头当师傅,然后冲那木头发泄,慢慢的她把劲用到最大,然后一下子劈下去,木头劈开了。
然后她又捡了一根重复工作。
终究是没做过苦力的人,她没劈多少,手心就被磨红破皮,手心发热,开始疼痛了。
“徒儿,快到响午了,该去做午饭了。”
里面那个黑心的人,只管吩咐,吩咐完了然后又进去了。
她没办法,然后走到后院的小厨房,然后生火准备做饭。
她开始揉面,醒面,她看了看有些野菜,她切碎了,混合着豆腐,藕丁,放了点盐,然后包了些包子,她觉得天天吃馒头夹青菜都吃腻了,米也没有吃的,估计这个时代,吃米得费多少银钱,只能天天吃馒头下青菜。
她烧水,然后把包子蒸上,然后锅里续了水。
弄好后,她把午饭送了过去。
她把午饭送了过去,她并不打算跟他一起吃,她回了厨房,然后自己在厨房边吃了起来,喝着晾凉的白水。
下午她还得去给她那黑心师傅洗衣服。
仆人一般的生活。
到了寺庙的后山溪边,她开始盥洗衣物,她这个师傅到有个臭毛病,衣物一天两换。
一个和尚还这么讲究,这到底是修身养性还是来体验生活,看他这样子也不像和尚,就摸这僧袍料子,都跟自己的不一样,他的僧袍料子,触感滑润细腻,十分光滑,贴近皮肤,不像自己的僧袍麻布做的。
古代的没有肥皂,就是一些皂夹捣烂摸在衣物上,又或者是草木灰来盥洗衣物。
这样洗着着实费劲,不过好在他的衣物都很干净,不过一大盆衣服,她还是洗了很久。
她把篮子提起,然后向溪边的上游走去,她想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洗个澡。
她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然后找到一处草从茂密之处,约莫一人高。她把篮子放下,然后环顾四周,确认了好一阵,然后蹲下来,脱掉衣物,然后拿着装皂角的罐子,向溪水边走去。
说是溪水却还是有那么深,她站下去,溪水达到她的腰间,用皂角摸在脸上,全身,然后用力的揉搓。
然后溪水冲洗。
她很快的完成了这一件事,上岸快速的穿上衣物。
她对着溪水照了照自己的光头,真难看。
什么时候才能不当和尚,做个正常的女子。
她起身提着篮子,然后向回走,草从茂密,她向回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她还没走出这茂密的草丛。
对,她迷路了!
来的时候光顾着躲人,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洗澡,这下好了真够隐蔽了的,自己都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眼见天都要黑了,古时候的天黑的可真早,难怪古人起的早,别人睡得也早。
哪有城市的灯红酒绿。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把衣服挂在这芦苇杆上,让它风干,然后自己则躺就地躺下来,她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一天都在劳作,疲倦涌上来,她侧着身子,双手枕住侧脸,然后睡着了。
终是夏日,不着薄被,她也能睡得安稳。
梦中。
她又回到了那个民政局,她回去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难道自己回来了?从古代回来了。
她看着民政局外的那个银杏树,左右各一棵,参天大树,连民政局前的树都要成一对,听民政局的张大姐说,这两棵树应该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她每天都能听到张姐说她跟她老公的甜蜜生活事件,她一度很羡慕,也总能看见她的老公每天来接她下班,那个男人她见过,长得很老实,不怎么多说话,但一看到张姐他的眼神会发亮,会上去提她提包,然后问声细语的询问一天的事迹。
她有时候想,这就是爱情吧,每天的细水长流,问声细语,没有什么惊天动地。
她走了进去,看见以前的同事,看见张姐每天依旧面带笑容,她看了看隔壁的离婚窗口,离婚的人越来越多,吵架的,无声的,哭泣的,那个时候每天她也能看见。
出了大门口,她突然想去孤儿院看看。
她坐上了612路公交,开向孤儿院的那辆公交,她下了车看见院长,和院长打了招呼,说她怎么许久没有过来了。
她回应了一句工作上有点事。
孤儿院的人来了又走,走了走来。
她突然想去叶离以前的房间看看,不知道现在他的房间如今又是住着谁。
走上二楼,房间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斑驳木门,她轻车熟路的走向第二间屋子。
她敲了敲门,她在想,如今会是谁在住着呢,是一个小男孩,还是小妹妹呢。
敲了三声,里面没有应答,难道是还没有人住吗?她在想去向院长拿来钥匙打开看一看。
转身走了两步,老旧的木门吱呀的开了。
她侧过身子,那一眼,已是万年。
那个白衣,黑色休闲裤,额间碎发,阳光明媚的叶离,冲她微笑。
那一刻她的泪止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她想问他到底去哪了,让她等了这么久,想大骂他一声,负心汉,偷心贼。
可是还没等她问出口,眼前的叶离却不见了,她冲了上去,似想捉住最后的影像,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叶离!”
她大喊一声,却醒了过来,她突然睁开眼,发现眼前还是这一片细碎星钻的天空。
她盯着天空出神还没有从回过神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件衣服,身边躺着一人。
那人侧着身子,看着她突然醒来,大喊了一声叶离,看见她醒来的时候眼角泛光,然后又失去光亮暗淡下去,眼角流下一滴泪,出神的盯着天空看。
叶离?他的徒儿小小年纪难道就春心萌动?不过这寺院都是和尚,一年到头都是男的,难不成是喜欢上哪个女香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