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或者说,仍旧处在合理的发展预期之中的,这场首日的赛事在不到两个小时之后就完成了全部的比赛。
无一例外的,所有与道奇交手的人,都被他以十分干脆利落的手法给摔在了地上。除了在第二场,那名前任的冠首由于长久地疏于运动而突发性休克外,剩余的人都仅仅只受到了些微的轻伤,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当然,原定于胜者组之后的,败者间的淘汰赛也没有了。原因也很简单,接近一半多的参赛选手都受伤了嘛——虽然都不是伤到什么要命的部位,或者不小心把骨头什么的摔碎了,但软组织挫伤之类的小毛小病,总还是会影响到他们接下来的发挥的。
就算是那些为了面子去争一口气的人,此时内心也都十分清楚,什么时候是需要及时示弱,做出退让的,也犯不着在这种时候把命搭上。除非是那种脑壳里全是稻草或是某种泥糊的笨蛋,但这种人能够顽强地生存到现在也还没被人敲破脑袋仔细地瞧上一瞧,也真算是一种奇迹了——假如他们真的能够顺利长大并且就在场上的话。
而那些守了轻伤的,反正他们已经吃了紧急的治疗术式,就连那个倒霉休克的前任冠首也已经转醒了过来,好好地休息一个晚上之后,明天早上就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了。
于是,这场作为开场首秀的博克赛,就以道奇毫无悬念地夺得新一任冠首的结局,终于落下了帷幕——如果排除了某几个脑子有些拎不清、或者干脆就只是作为牺牲品用来试探的人,不顾亲友的阻拦跑去他们的王面前大闹了一通,吵着说什么“这不符合规矩”“外乡人不配成为我们草原民的博克赛的冠首”“卑鄙的外乡人”之类的胡言乱语,然后在“草原的雄狮之主”阴沉的面色下,被守候在不远处的侍卫拖出去强制自闭直到慕达拉结束的话,那确实是十分令人感到欢喜的结局——特别对于奈尔和他的新伙伴们来说。
午饭过后的时间一直悠闲到了艳阳稍退之后,由于有着持续吹来的,甚至有些许变大趋势的风,远处卷来的云朵逐渐将大半个天空填满,遮蔽住了仍旧有些热烈的阳光,近乎空旷的草原之上、低洼的山谷之间的场地总算是开始变得凉爽了下来。
对于射箭这一项目来说,这种天气也是一种绝佳有利的条件。
至少容易影响射击准度的反光已然减少了,虽说有了些许不定强度的风来作为另外的干扰,但毕竟学会计算风所带来的影响,本就是每一个有志于成为神射手的人的必定需要修习,甚至是要深刻入自身每一寸肌肉,将其固化为一种本能的必要项。
因而对于将要参加该项比试的人们来说,这甚至算不得什么干扰,只不过是一种碰巧附加的加分项,以及,能力的进一步展示罢了。
因为切莉兄妹自发地报名了该项目,而道奇与云燕对此并不是怎么的感兴趣,自己跑回了营帐休息,于是就只有奈尔一人有些好奇地跑去了射击的场地外进行围观。
倒是与道奇同住的那位室友,他并没有去参与别的项目的意思,只是一早地就去寻到了比赛的登记处,将自己的名字“桑贝利”挂在了射击报名的第一位上。
结局也没有半分意外,能够这么自信地做出以上行为的人,想必对于自身的射箭技术也必定是充满着无限的信心,就如同他背负的那把弓身因为反复摩擦与保养而微微泛起丝丝亮光的沉木大弓一般。
即使用着比赛组提供的制式大弓,桑贝利依旧展现出了不俗的射箭技巧。
漂亮的拉弓姿势,除了第一发因为试探而射得有点歪,一头扎在了靶心的上方一指处,其余的九发连射全部以开花般的美丽姿态正中靶心,甚至最后射出的一箭还贯穿了靶心,一直钉到了草杆结成的厚靶之后的地上,一直没入至尾羽处。以至于计数的那几名侍女如果不是正好一直有认真地盯着他射出的箭支,怕是会对于最后一射的去向而感到茫然,最终做出误判。
其余的参赛者也因为看到了这位有些夸张的射技而感到了沉重的压力,有少许人因为过于紧张,而导致了许多脱靶的情况发生。甚至有一名女性射手因为害怕自己射出的成绩不理想而过于手抖,最后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有些无奈的几名侍女只能在这一轮的射箭结束后将她礼貌地请出了赛场,送回了她朋友亲族的身边。
至于之后会怎么发展,那位女射手会面对部族里的怪罪还是亲族的安慰,那就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不过,大概是被激励了,或者只是简单地憋着一口气,在桑贝利之后也涌现了许多超出他们正常水平发挥的人。当然,也再没有比桑贝利展现出更好的射技的人了,毕竟能够在这种有着少许干扰的情况下,做出几乎次次都正中靶心,还得是九星连射的人,总体来看也就有且仅有那一人了。
倒是切莉和阿诺这对姐弟的射技有些夸张,或者说,令人惊叹,几乎是差点就要突破了桑贝利在他们前方所做出的成绩。
怎么说呢,这两位每人的前五发,都是做出了近乎标准的拉弓射箭动作,就如同教科书一般,而且还保持着同样的间隔次次正中靶心。而就当围观的群众以为将要目睹新的历史记录出现的时候,他们突然皮了一下。
是的,他们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皮了一下”。
由于是在同时报上的名,而且恰巧地,他们被划分进了同一组别,甚至还刚好就是领近的两组靶位,于是,他们在完成前五发射击之后,在众人赞叹、震惊与迷惑的眼神之中,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箭支的准星对准了对方身前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