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成、郑捷见少华山防守严密,无懈可击,方知朱武用兵之能。
这一轮攻击,华州步兵营死伤近百人,鲁成下令退后十里安营,休整之后从长计议。其实是他对征缴少华山的困难程度估计不足,原本以为凭季三思、倪慑那两下子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朱武挫动锐气,白白折了上百军士,一无所获。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安营扎寨,向华州府请求援军。
谁知朱武制定战术,从来都是连环组合计,见到鲁成的华州军后军移动,知他准备撤退,朱武一声令下,中峰都、西峰都如猛虎下山,在朱武、季三思、倪慑、金鼎、翁奎的带领下,扑向华州军。
华州步军营已经接到鲁成后退十里安营扎寨的命令,不曾想少华山寨兵会下山追击,有的欲战,有的欲退,顿时一片混乱。
朱武用兵不按常理,大出鲁成意料之外,因此处处受制。华州步军营在撤退中受到少华山寨兵的冲击,收势不住,直退出一箭之地才收住脚步,组织反击,这期间华州军又留下了几十具尸体。
鲁成、郑捷被朱武一再欺负,怒不可遏。起初华州军进攻,少华山军退到山上固守,后来华州军撤退,少华山军下山追击,两次华州军都吃了亏,如今终于可以面对面公平对决,鲁成、郑捷身先士卒,乱军中拍马冲向朱武,要将他生擒活捉,以泄心头之恨。
两军狭路相逢,挤在北山的羊肠小道上,鲁成、郑捷刚刚冲到朱武跟前,只见左有季三思、金鼎截住郑捷,右有倪慑、翁奎截住鲁成,两下里厮杀。
正在这时,突然华州军后面连声呐喊,只见一彪人马从后方突入华州军阵中,与朱武军形成前后夹击,将华州军堵在羊肠小道狭窄之地,左右无路。领头的正是陈达、黄钺,冲进华州军中逢人便杀。
原来少华山军击溃华阴县韩喆的土军之后,按照朱武的事前部署,陈达、黄钺率领东峰都离开队伍埋伏起来,专等华州军撤退时与追击的中峰都、西峰都夹击对手。
经过攻山、撤退、遭遇夹击三次重创,华州军死伤二百多人,在人数上与少华山军相比已无优势,士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鲁成、郑捷清楚如不突围,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他俩得的罪过可就大了。
于是二人撇下季三思、倪慑、金鼎、翁奎四人,率领余下的不足三百华州军回转身来,在羊肠小道上死命与陈达、黄钺相斗。
从兵法讲,现在的华州军居于死地,不用鲁成激励也会拼死突围求生。加上鲁成、郑捷武艺超群,陈达、黄钺抵挡不住,闪开一条生路,华州军才跟着鲁成、郑捷逃出生天。
一口气亡命奔逃了五里地,看背后已无追兵,鲁成才松了一口气,此时人困马乏,华州军的体力消耗已到达极限,纷纷倒在地上,嗓子里渴的冒烟,却没力气爬起来找水。
正在此时,路边又出现一彪人马,一半骑兵,一半步兵,拦住华州军去路,原来是杨春、蔡泽率领的少华山哨探都,朱武没有安排他们参战,就是作为预备队埋伏在这里趁火打劫,如果朱武胜了,他们将扮演华州军的掘墓人,如果朱武败了,他们将扮演少华山军的救世主。
一切都按照朱武导演的剧本发展,华州军才出狼窝,又如虎口。
华州军实在打不动了,纷纷缴械投降,鲁成、郑捷见无力回天,又不愿束手就擒,二人弃了华州步军营的部下,冲出哨探都的防线,匹马逃回华州城,杨春知道二人武艺高强,既不阻拦,也不追赶,以免造成无谓的伤亡。
杨春、蔡泽率领哨探都押着灰头土脸、疲惫不堪的二百多华州军俘虏回到少华山,山上欢声雷动,庆祝这场酣畅淋漓的大捷。
计点战果,共歼灭华州军二百一十人,俘虏二百七十四人,缴获完整皮盔一百三十五顶,完整皮甲六十三副,制式兵器二百九十八件,不过这些兵器经过打斗,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兵器还好说,县城、市镇都有少量出售,积少成多勉强能够满足少华山上的需求,皮盔皮甲可是官军专有装备,可大幅提升防护能力,不易得到,因此弥足珍贵,若不是朱武的战术得当,拖垮了华州军,单凭装备死磕,少华山寨兵一定不是华州军的对手。这还幸好华州步军营是皮盔皮甲的轻步兵装备,如果是铁盔铁甲的重步兵,少华山除了据险死守,绝无它途。
朱武把这些皮盔皮甲作为奖励,分配给作战勇敢的士卒,得到盔甲的寨兵欢天喜地,比奖赏银子还要开心,因为穿上这些装备,存活几率就会大大提升,这比什么都重要,关键是军用物资有钱也无处买到。谁分到了哪怕只有一件皮盔,都会收获众人艳羡的目光。
朱武将这批缴获的兵器入库,拣好的替换士兵手中损毁严重的武器,有损伤的只好先收存起来,看来山寨需要有个手艺好的铁匠了,不然将造成大量铁器浪费。
这一战少华山也付出了死十三人,伤八十七人的代价,朱武都给与了优恤。
对于俘虏的官军,朱武一律释放,其中只有小部分回到华州城继续当兵,大部分选择回家种地,还有二十几人愿意留在少华山,朱武让二寨主季三思将他们编入队伍。
少华山寨兵经过与华州禁军真刀真枪的实战洗礼,心态上迅速成熟,主要是打了胜仗建立起自信,对朱武更是奉若神明,朱武的威望如日中天。
没过几天,杨春派出的哨探来报,团练使鲁成、指挥使郑捷失陷整个步军营的事在华州引起强烈震动,贺太守罢免了二人官职,留在军中查看,俟日后戴罪立功。
县尉韩喆一下子死了三个都头,回到华阴县也获罪不轻。知县害怕少华山前来进犯,令韩喆率领土军营,配合守备营厢军在县城四周布防,时刻不敢松懈,百姓进出县城也加紧了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