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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雨打呀打

午饭后,司马龙再次打唐诵诵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她父亲唐之风。唐之风说:“阿龙,是我教子无方……你就当是一场梦吧……她是无药可救了……随她去吧……”

“你想想她可能去哪。”钱晓娜说。

宋义拍拍司马龙的肩头,说:“兄弟,你心太善良了。”

司马龙说:“她怀着我的孩子,我不能不找到她。”

这时候,赵瑞丽又来电话,说:“天台山就是寺院道观多,你去找个遍,看她还能躲在哪!”司马龙脑子一激灵:“对呀,‘唐诗诗’曾对我说过婚礼后去慈恩寺看看供灯节。”

慈恩寺在始丰溪西南面,离城约六七里路程,因其大部建在洞窟中,故有江南敦煌之称。慈恩寺原名白云庵,与国清寺一样也有1400多年历史的隋代古刹。在天然洞窟中,每日清晨云雾缭绕其上,故名白云庵。白云庵三面峭壁环抱,树林葱郁,山门很有特色地朝西开。这里是隋代智者大师开创的护法伽蓝神庙。伽蓝阁高17m,宽26m,深15m,分四层。一层为伽蓝殿,匾题“正法文住”,奉天台宗护法神王子晋道装像。外垂真丝双龙佛帐,上面有手工彩绣的八十四尊大悲咒佛像。第二层悬“佛国长春”匾,三层悬“永护古刹”匾,四层悬“佛光普照”匾。楼顶高悬铜镜。庵内还珍藏紫竹林石雕佛橱,供奉着开山祖师莲位和康熙皇帝龙位,是镇寺之宝。相传康熙皇帝亦曾驻跸于此,向往尤甚,遂下令台州知府给制天台山全图,寻觅梦境之地,并御赐龙袍于洞中,以为驻跸纪念。

慈恩寺背倚的横枭山分布着迷宫般的石仓洞,共有12大洞系,80多个洞窟组成的山洞群。可谓洞中有洞,洞上有洞,洞下有洞,交错连接。洞体百态千姿,上可洞顶透现蓝天,下可临绝壁深渊。洞内气温冬暖夏凉、四季如春。

现在的慈恩寺在扩建中,并作出新的规划:除了传统的洞窟殿堂,将充分利用十多万平方的洞窟群,以及山体周围的岩壁,用现代艺术造就《大藏经》及诸佛本尊的诸多坛城世界;84000多尊不同风格的圆雕、群雕、壁雕、浮雕、线雕、壁画等佛教艺术造像。这里还每年举办一次供灯节,慈恩寺的洞窟殿堂亮起一盏盏酥油灯,伴随着圆和、庄严的佛教音乐,圆满一个个愿望……

司马龙一行赶到慈恩寺,正巧碰到今晚做“供灯节”。寺内寺外僧人和信众们都在忙碌着。司马龙心想“唐诗诗”一定在这里,但找遍各个洞窟殿堂都不见她的踪影,最后向负责供灯节的僧人打听。僧人告之近日来这里体验短期“清净梵行”的人当中没有这个人。

“她到底会去哪里……”司马龙伤心地说。

钱晓娜想了想,说:“你想去哪里找,我奉陪到底。”

阿九小心翼翼地说:“阿龙哥,您怎么不去山上的小木屋……”阿九还没说完,钱晓娜瞪他一眼,又踩他一脚。阿九疼却不敢吱声,退到一旁。

“我不是没想过去小木屋——”司马龙说,“我是怕遇见她妹妹唐诗诗……”

阿九又忍不住,说道:“阿龙哥,你说过你最恨假的,比如假药、假酒、假合同,难道你还喜欢假唐诗诗,不喜欢真唐诗诗?”

“你别再烦阿龙哥好不好?”钱晓娜厉声道。阿九忙说:“不敢了……不敢了……”司马龙平静地看一眼阿九,望着钱晓娜说:“你说怎么办?”钱晓娜说:“再找,我也想在天台多呆几天。”司马龙听出她话中有话,反问道:“你是不是想再去宋义那里?”

钱晓娜莞然一笑:“你可以在天台一呆就是七天,我就不能多呆几天吗?”

司马龙难得一笑:“我明白了!”又走到阿龙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说得对,我爱的是真唐诗诗,不是假唐诗诗,我不能再执迷不悟了!”钱晓娜急忙拽他一把,贴着耳朵小声道:“你忘了,她怀着你的孩子……”司马龙气愤地说:“她玷污了爱情,我不需要做‘假’的孩子!”

钱晓娜吓了一跳,伸手摸他的额头,不冷不热,说:“体温正常,怎说胡话……”

“是的,我在世俗的眼里,我不正常,但任何人、任何情况都改变不了我对爱情的信念,我爱爱情,永远爱爱情!”

“对,现在我们就去小木屋找唐诗诗!”

司马龙瞟一眼钱晓娜,叹了口气:“我累了,我想休息。”

钱晓娜理解他内心的纠结与痛苦,不再多语。她挽住他胳膊,柔声道:“天不早了,我们找家宾馆住下来。”

“我想去国清寺住——”司马龙意味深长地说。

到了国清寺,山门已关,他们只好住在国清宾馆。今夜月色清丽,画出黛色的山峦。司马龙想起几个月前那个春夜享受“月光水疗”的情形。寺院前的石拱桥(丰干桥)依旧,溪边的千年古树依旧,我依旧是那个我,可今夜还能感受到法雨的滋润吗?

东海之滨,天台神山,清风秀水,佛道双栖……

寺若成,国即清。

万松深处/双涧回流/丰干桥上/千年古刹/隋梅/隋塔/还有月缺月圆的轮转/轮转祖先一个个偈语/也轮转了我的誓言/于是,在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让我的心随着钟声入眠/在明朝的山中水间/滋润我那久违的梦幻

司马龙伫立在桥上,仍看见桥下水光幽幽,水声如絮,仿佛又听到老僧对他说:“国清寺山门无时无刻不开!”

他梦见像在那个春天之夜,一个人来到伽蓝殿前。清丽的月光下,那个婉约的女子正是唐诗诗……

第二天,吃早饭时,钱晓娜问他今天去哪。他毫不犹豫地说去山上的小木屋。然后,就在回房间收拾行李时,司马龙接到唐诵诵打来的电话……

司马龙改变计划,回杭州,钱晓娜却要留下来。司马龙试探道:“是不是因为宋义?”钱晓娜坦率地说:“你在天台一玩就是七天,我要玩十七天!”司马龙说:“你可别遇上个假宋义呵——”钱晓娜嫣然一笑:“就算是假的也不怕,因为假的最终还是假的,成不了真的!只是这样的刺激太难受了点……”

“就像我是不是?”司马龙捏住她鼻子说,“但我从今天起不再难受了!但愿——”

“是不是因为她回来?”

“是,也不是……”

钱晓娜欲言又止,突然在他额头亲了一下:“Bye、Bye!”

司马龙和阿九回杭州已是午后,天下起了毛毛雨,西溪一带一片灰蒙蒙,到晚上,雨下大了,沥沥淅淅,寒意逼仄。司马龙一家人坐在楼下的大厅里等候唐诵诵。每个人的神态凝重,都在想唐诵诵突然回来是什么意图。司马龙的心又开始纠结:父母的意见,让她生下孩子,别的事以后再商议,司马龙却不想这样做,但又没公开反对。

那只亚马逊鹦鹉今晚怎么变得特别沉默,一声不吭了……

赵瑞丽说冷要方姨打开中央空调。空调一开,她又说太热。方姨关掉空调,赵瑞丽打个喷嚏。这时候,司马强说,还是披件外套吧。赵瑞丽没反对,方姨急忙上楼去拿。

“下这么大雨,她会不会来?”赵瑞丽说,“阿龙,你打个电话!”司马龙说:“她来就来,不来就不来。”赵瑞丽训斥道:“你什么态度,你做的事让我们来擦屁股,还跟我犟!”司马龙垂头不语。赵瑞丽穿好外套,门铃响了,方姨去开门。

唐诵诵今晚恢复了自己平时的穿着,酡红色羊绒衫配牛仔裤。几天不见,脸色黯淡,神态憔悴。司马龙打量着她感到一种陌生,又产生一种恻隐之心。他说:“你坐吧。”

唐诵诵说:“我站着说,我把话说完就走。”

“你站着不累,你肚子里的孩子要累。”赵瑞丽说。

司马强说:“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谢谢!”唐诵诵说,“伯父、伯母、司马龙,今晚我唐诵诵已不配跟你们同起同坐。我对你们全家有罪,罪不可恕……我想说的是我不能再继续演戏了,因为戏演得最逼真也是假的,而假的终究有一天会被识破的……”说到这里,唐诵诵扑地跪下,泪如泉涌,“唐诵诵有罪,请你们放过我……”

赵瑞丽急忙扶她,她扳开赵瑞丽双手,抽泣道:“伯母,宽恕我吧……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惊住了!都惊住了!真不敢相信连怀孕都是假的!当他们明白过来时,唐诵诵已跑出屋,冲入雨中。

雨下得更绸密了,在灯光的反射下,像一支支闪着寒光的鞭抽打雨中人。唐诵诵向前奔跑,不停地奔跑。第一次进司马家天下雨,最后一次离开司马家也是天下雨,难道这是巧合吗?不,不是的.....她感受不到寒意,也感觉不到疼痛,心境如在西峰上被风吹的痛快。

雨打吧打吧!

唐诵诵心中不停地呼唤着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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