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儿......”

“唉，算了，好羞耻，”捂着自己的脸，程飓斟酌这该留下一张写着什么的字条给这个自己养了有十年的臭小子，“这么多年都是喊的徒弟和臭小子，叫步儿有点过了，不行，鸡皮疙瘩起来了。”

“臭小子......”在自己的房间之内，程飓开着台灯，低头，斟酌着，一笔一划，一个句号一个标点的在白色的信纸上写作着。

此时他的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说是复杂好，疑惑是纠结好，总而言之，估计并不平静就是了。

年纪不小了，当年......不提当年了吧，现在的程飓，只是一个餐馆小老板而已，在这个世界最平常的国度，作为被庇护与被剥削的人之一。

再也不是当年那.......

【有完没完啊喂，别卖关子了啊，他当年到底干嘛了！】在野外冒险，已经是半个野人的王二如此说道，【话说还要水多久才能轮到我出.......】

这个时候还没突破到长篇级的王二依然在荒野区锻炼着自己的能力，直观的使用自己的能力，终于算是明白了，什么是“只要认真烹饪/料理，就能够做出来让自己变强的东西”，对此，王二的评价是：“不愧是所谓的‘至高种族的本命能力’，这已经是因果律级别的东西了吧，唯心的能力，一定会好吃暂且算了，最恐怖的是‘只要.....就.....’肯定能够变强，哪怕是微乎其微，哪怕是吃土，也能吃成强者.......”

“只是，这样的话，难道说随着能级的提升，要变成位面吞噬者么，拿着大锅吞位面？”在野外思考着的王二依然在思考着自己的“人生”，确切的说，他现在已经不做人了，只不过关于人类身份的问题，一直是自由心证，只要他觉得是自己是人，就没啥好说的。

............

“所以说，到底要留下什么消息给那臭小子呢？”想了一晚上，只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的程飓抬起头来，因为年纪渐长，甚至出现了黑眼圈。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程飓算是确切的感受到何谓提笔重千斤，完全不知道该写什么，“算了，把他叫起来做个早餐再想吧。”

没有找到表和钟放在了哪里，太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从地下冒出来头，想来是已经早上了。

施施然的走到洪步的房间，程飓敲了敲门，喊道：“臭小子，起床了，到点给你师傅我做早饭了。”

“喂，在吗？”手指叩在门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起床了臭小子！”

敲门声逐渐演变成为沉重的拍打声，虽然......好吧，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程飓的一身肌肉，自然并不是摆设，用力的拍打在加厚加固的木门上面，轰隆的声响响彻整个屋子，程飓甚至看到住在隔壁的大叔出门看看是哪里出来的声响，虽然有点不妙的预感和始终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他还是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回到自己房间找了找洪步房间的钥匙。

“咔嚓。”钥匙扭动，锁舌弹开，刚刚的敲门克制着力度，没有破坏门体，所以很简单的就开了。

不出所料，洪步不在房间之中，就像是平时一样凌乱的床铺，放得很整齐的桌面，收拾得很干净的书架，以及衣柜，只是少了个人，少了洪步。

“‘哔~~~’的，不是说了八百遍走的时候别锁房间门么？这么多年了，就不见我锁门的。”嘴里骂骂咧咧的，程飓也没有进去房间里面仔细翻看，只是一边生着闷气(一声不出人走了，也不在房间里面放个字条)，一边向楼下走去。

“平时怎么就不见这臭小子这么早起，”嘴里自言自语着，程飓走向房子的楼梯，从楼梯上噔噔噔的向着一楼走去。

一楼是他们家的大厅和厨房所在。

因为手艺还不错，小餐馆并不缺生意，迎客的时间是中午十点到晚上八点，八点之后不再接客，且晚上不提供酒类，所以师徒俩的家中一直也是有着厨房的，习惯于在家吃了早饭再开店，

“嗯......”程飓一边下楼一边思考着。

“成年了，十八岁了，这么多年锻炼，也算有了一身的本事，起码是肯定能够赢过打手级的武者。”

“虽然我狠不下心来教，但是小步的天赋还是挺够的，若是安心练习，突破进入帮主级，也不是难事。”

“可千万不要心急啊，君子......报仇这种事情，虽然说从早到晚，但是刚不过的时候去报仇就是等死啊。”想到了什么的程飓越发心乱，下到楼下之后左右寻找，在餐桌上看到了一碗盛好的粥，一盘包子，以及一张字条。

“我去买菜了，准备开店，师傅你起床了就快点过来帮忙。”字迹很稳重，不像是临急临忙想出来的借口，抬头看向大厅墙上挂着的钟，“(⊙o⊙)哦，都十点了啊......”

“(⊙_⊙)嗯.......去开店了啊，那还是先刷个牙，把早饭吃了吧......”揉了揉因为睡眠时间极度不足而有些僵硬的脸，他晃晃悠悠的转身走回二楼洗脸刷牙了。

刷牙，洗脸，作为人类起床之后，基本必定会进行的“仪式”之一（视具体情况，有些时候还会加上洗头和拉屎，但是刷牙洗脸大概是90%以上的人类都会遵守的仪式，特别是在认识到清洁牙齿的重要性之后），对人类的寿命提高有着极正面的作用。

通过冷水的刺激，以及刷牙的时候持续且低烈度的震动，能够有效的使人清醒，这也是除非特别冷的天气，洗脸和刷牙不应该用冷水的原因。

看上去很扯对吧，因为，是我刚刚瞎编的。

总而言之，洗了把脸后，思绪清醒上许多的程飓回到了楼下，拿起包子和粥吃起了早饭。

虽然已经凉透了，但是依然还是挺好吃的，一边吃着，程飓一边思考着洪步为什么不把东西放回锅里面温着，而是直接放在在了桌面上。

“凉了啊，那是几点起床做的早餐，嗯......不过，这个天气，只能说是常温吧，”大口嚼着稍干的肉包子，程飓用已经因为冷了而稍显凝固的白粥送了下去，“放得还是有点久了，肉汁都被包子的皮吸收干净了。”

洗好碗筷碟，对的，吃包子，程飓是用的筷子，可能是一种莫名的执著，或者是某种特殊的锻炼。

吃饱喝足收拾好东欧关系，出门去店铺帮自己的徒弟忙去了。

“唉，老程，早啊，”隔壁的大叔也早已经起了床，可能是今天休息，所以并没有出去上班，“这么早就开店啊。”

“早吗？”一直就感觉有哪里不对的程飓突然面色大变，看向大叔，认真的问道，“老古啊，你给我说说，现在几点？”

“啊？”没反应过来，古大叔被程飓的面色吓了一跳。

“老古！快告诉我现在几点！”知道自己现在回屋去也不会看到准确的时间，程飓有点心急，头上的太阳是处于七点到十点的位置，只是单凭太阳无法确定确切的时间。

可能是看到程飓那急迫的表情，古大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去看了一眼挂在自己家大厅的种表，出来之后对着程飓说了一句，“正好八点。”

“艹！”一声怒吼，带着焦急和疑惑，与头目、战将、大师同样级别的，被定义为“中篇级”的质变性气场瞬间爆发，直接把古大叔吹得向后倒退几步，退入家中的古大叔只是依稀的听到了一些短语，“谢谢！”

“草！！！”

奔跑的速度非常的快，甚至让路上的行人都完全反应不过来，交警也没法拦下来测速。

因为一开始就考虑过在去小餐馆的路上顺便买当日的新鲜材料，所以在路上其实是会经过菜市场的，可能是全速穿过菜市场会带起来过大的风力，阻碍到经营，所以程飓在此时稍微的放慢了一点速度。

看着他急急忙忙奔跑的样子，相熟的摊主跟他搭话；“走那么快呢，今天不买菜吗？你家徒弟过的时候也没买菜呢。”

“吱~~~”像是急速的行驶的轿车用力踩下刹车一样产生的声音.......

是不存在的，虽说天赋上限在那里，之前也受过一些伤，但是在并非是全速前进的时候急刹，对于程飓而言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像是狂风突然撞上坚硬的墙壁，本应在熙熙攘攘的买菜人群之中仿若微风般穿过的程飓突然化作无序的乱流，然后，变向，卸力，转身，停留在和他搭话的老板面前。

“阿梅你看到那臭小子了？”对着面前长得胖胖圆圆的中年妇女发问，作为梅老板家的老主顾，程飓倒是和她相熟。

“是啊，我一大早就把今天的好菜给你们留着了，”一边说着，她一边转身拎出来几个大的塑料袋，“你看，我叫住他他也不理我，直接就走了，你们是练过武的，跑得又快，根本就拉不住。”

“来来来，拿走拿走。”因为是老主顾了，所以程飓和梅姨的账，除非是特殊情况不然是月结的，每天超过九点如果不来取预留的蔬菜，梅姨就会默认今天休息（毕竟水平高比较任性），就直接补充货源卖出去了，只是今天看到洪步经过，却也一句话不说（毕竟如果不用的话，看到了说一声，其实也不花多少时间，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那是真的很急迫了），这就让她有点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