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又有人寻来要做玉物了。”易寒想得简单,也不知是嫉妒了还是觉着不体面了道,“当日就不愿你再做物,你偏不信。”
易寒鼓嘴的小样看得苏暮一阵发笑,放下手中的活擦擦手,轻盈一笑道,“好了,公主就莫说了,我去看看是何人。”
“嗯……”
苏暮随同花衣女子出到客堂时,所见之人是一男子,黑衣一身,及背的黑发轻束,其挺拔身影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你是?”
黑衣男子转身而望来,清秀的脸庞映入眼帘,苏暮却是皱眉而起,眼前人不似京都贵族,王室更不可能,他从未见过,“你找我所谓何事?”
黑衣男子不语而是很规规矩矩按照戎族礼仪向着苏暮行了一礼,“我为方青,是觞人,有一师父名苏烈。”
“苏烈!”苏暮被此二字震碎了心神般,抽搐了一身,他还记得肃野羌(苏叶)曾对他们说若是入觞便更其姓为苏,更起名为最后一字……
“是,家师苏烈。家师将一枚玉指和木块交我并让我来寻您。”方青掏出一枚玉扳指和那木块双手捧着呈现给苏暮,一点点道出。
苏暮恍恍惚惚地接过方青手心里的玉扳指,滚烫得烧手直抵心上,那是肃野羌传给肃野烈的……
好似明白了什么,却又想不通什么,苏暮还是梗塞了言语而问,“你-你师父可还好?”
方青沉下了脸色,满目哀痛,苏暮便知回答不尽人意,“师父已与半载前离世,也是在那时才告知我来找您。”
“毒非毒,死非死,生非生;半生戎人,半世觞人,孤零一代,未娶何人,未育何人,唯有方青一徒,愿兄待其如亲儿。”苏暮将木板上的字一点点看完,早已泪流满面,痛彻心扉……
吃罢晚饭,杨柔葭撕去了脸上的假烧伤疤倚窗而望外边,天边的黑幕逐渐拉得大了,直至淹没视野,冬夜的风迎脸而来,冰凉刺骨,一双手神来要关上窗户,杨柔葭缩回了身子看去,“兄长。”
浅无尘闭好窗户,外头的风才没有灌进来了,加上炭盆,房室内顿然暖和了许多,浅无尘与杨柔葭对坐着,“今日与王爷忙了些,可有按时吃饭?”
“自是有了,倒是兄长才不让葭儿放心。”杨柔葭想了想还是起身,在浅无尘目光的追随之下坐到了浅无尘身边去靠着他,还有些些外面的清冷气息扑入她鼻中。
“兄长,”杨柔葭将头埋贴在浅无尘胸膛前,听那呼吸的浮动,她柔声唤着,心里的叫嚣不再停下。
“嗯?葭儿可是有何事?”浅无尘照常地把杨柔葭围住,她清冽的淡香便冲入鼻中惹得他依恋了几分。
杨柔葭抬头,恰巧与俯视看她的浅无尘“遇”个正着,四目情深浓浓凝看了良久,“兄长,葭儿想……想……”话未说完,便被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给逼退了回去,她又垂首了。
“葭儿可是想要什么?兄长想法给你便是,何故不说了?嗯?”杨柔葭还未像今日这般对他吞吞吐吐过,浅无尘蹙了蹙眉目,更有耐心地询问着,说罢便挑起了她的下巴。
杨柔葭欲说又止,反反复复好几次,浅无尘眉目皱得更厉害了,“到底是何?葭儿且说无妨。”
房室里的灯焰一闪一耀着,像着杨柔葭眨闪眨闪的眼眸,更耀得她那双红润之唇晶莹有泽,“兄长,葭儿想要的,对你要么很简单,要么很难,兄长可愿应允?”
“呵呵,葭儿想要的,兄长自然都给。”浅无尘这下是舒了心,他还以为杨柔葭不肯与他坦白心扉了呢,如今一得知了,莫说多难,就是天上的月亮星星他也要摘下来。
“真的?”杨柔葭从浅无尘怀中脱身,挺直了身子,有些小高兴地看着浅无尘,不确定地重问着。
浅无尘摸了摸杨柔葭的头,温柔宠溺道,“自然,一诺不改。所以,葭儿想要何物?”
“葭儿想要……”杨柔葭抿着唇角,好似是在微笑,偏又似思虑之样,浅无尘倾耳听候着,杨柔葭忽而弯嘴意味不明道,“葭儿想要兄长你呢!”
“……”浅无尘顿了许久许久,也不知是在自欺欺人还是真的傻傻不晓杨柔葭之意,同样玩笑而回,“兄长不早是葭儿的了吗?”
“葭儿是想……”杨柔葭移近了些淡勾嘴角的浅无尘,满腹羞怯,看浅无尘微蹙眉目,她是又羞又气,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葭儿,洗洗就睡了吧,不早了。”浅无尘捏了捏杨柔葭的鼻尖,温柔叮嘱着,罢了便要起去离开。
眼看着浅无尘就要装傻离开了,杨柔葭心头汹涌不已,也不知从何而来的气量,她纵身扑向浅无尘,浅无尘一个没准备便后倒至地,着实意外……
杨柔葭趴在他身上,颇为迷离地看着他,“兄长,你明知葭儿的意思,你可应允了葭儿的!”
浅无尘欲要说何,却被杨柔葭送上的双唇堵在了口中,冬日致她的娇唇冰凉了些,她努力地想要与他缠绕,可他怎样也不愿意……
晌久后,杨柔葭愤愤地拍打着他的胸膛,最后放弃地趴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的躁动,浅无尘征看着没再看他的杨柔葭,“葭儿,让我再想想,可好?”
“不好!”杨柔葭抬头鼓着嘴巴,愤然地对视着浅无尘,看他后又没了之前的火气,倒是升起了忧哉而直吐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