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凝儿,”东方护小眼周边又是起了泪渍,到底是因年老而生还是依恋不舍而起呢,东方凝搁下竹简起去拿布帕给他擦拭干净。
东方护眨了眨湿漉的眼眸,越发模蝴了些,他真要好好看看东方凝俏秀的脸颊,以此刻在心上,“凝儿,你听爹与你说。”
“爹请说,凝儿听着。”东方凝收好布帕,就地坐在了原处。
“那竹简上所刻乃是我东方祖上挚友之事,历来一代代誊刻传至今日,你此去羽国也将其带至身边,不可疏忽。”东方护撑起佝偻些的背部最后望了一眼那被他翻捧了几年的竹简。
“是,凝儿谨记。”东方凝握住东方护皱皮的骨手,决心不负此言道。
断去回忆,又觉身在了荒芜之地,心凉一地,东方凝低头取出袖中所放竹简,马车停下,随婢小怜在旁窗帷帘外轻问,“公主,该是歇息了,您可要喝些水?”
“不需,坐得累了,我想下去走一走。”东方凝柔手掀开帷帘,外边没了风沙,可也枯草满地,不见任何人烟。
“是,”小怜转走到马车前对赶马之人说着,“公主要走走,你等且让开来。
“是。”赶车人蹭地跳至地,东方凝弯身扶着内壁便到了沿边,已有人屈身露背等候她踩上去而下马车。
“你走吧,我可跳下去。”东方凝提着裳布,她年少的回忆中并没坐过多少的马车,对这个规矩浅了印象,来时当着翼王和重大臣的面,她没让他走开,如今到此种地方,她是可以惬意了。
那人抬头不确定看了东方凝一眼,小怜在旁指呵着,“大胆,你等怎可看公主?”
那人被呵得再也抬不起头来之样,颤小了男声,“是,”他依着原样退走了许多才直起了身板,却依然不敢抬头。
东方凝没多看那人,由小怜牵着手颠而一跃而下,整个仪队的人都在整休,东方凝提裳往旁地而去。
“荒芜之地,不想连着羽国都城。”东方凝一眼望去皆是不尽脚下之景。
小怜在她身后不言语只作伴婢,东方凝说聊一句也得不到半句回应,东方凝余光瞥了瞥低眉顺眼的小怜,暗暗哈胡一口气便转身要回仪队去。
“驾~”他们才踏走过的路上传来响亮谙厚男声,东方凝止住回去的脚步侧颜望去,几个黑衣男子先后乘着快马前来。
“公主~”马匹越发近了,小怜看得担心,低头小心拉着东方凝的臂弯回退了好几步。
几匹马疾骋而来,和着小小的秋风便翻起了及脚踝的枯草,东方凝看视着马上的人,他们个个英武身姿,着着纯黑绸布,马儿就在她们前面十数步掠过。
“那人怎戴了皮具?”与领跑而去的马上之人互视一眼,东方凝也见得了那人有大半张脸在黑暗中未有示人。
马匹驰骋过便留下一片尘土飞扬,东方凝咳喘地收回视线来与小怜回了仪队中去。
远骋的几人不久便抵达了羽国都城城下,“吁~”领头的男子紧拉缰绳停下,抬首望着邑城二字,不禁觉得好笑,“左宇,我们有多久没回来了?”
左宇轻驾身下马与问话者并肩,冷然看向都城里的景象,“八年,自王爷去到清平王封地已有整八个春秋。”
“这邑城还会是原样否?”男子露出的半度薄唇轻然勾起,“下马走回吧。”
“是!”左宇与其他几人立即腾跃落马来牵马等候男子下马共赴邑城。
“羽泽王!”守城卫士见到进城而来的男子,个个挺身而道。
过城门,各大府邸映入眼中,男子独眼看撂了四周,没半点儿人影,可谓是安静得吓人,“回来得不是时候,不热闹。”
“明日便热闹。”左宇与男子的马都有后面之人牵着,他二人抵肩而进,左宇是早知今日城中不太有“味儿”。
“路上所见可是翼国公主?”缓步向王宫而去,男子忽然冷声问着。
气压陡然降低不少,左宇险些没能适应,回想那浩大的阵势和来路,笑道,“应是了。”
“呵~”
羽国王宫净心殿内,年过四旬的羽国大王――左闵正在用心批阅奏折,“大王,羽泽王回宫,殿外候宣。”侍卫殿前大声报着。
“传!”左闵合上批阅已好的竹简置放旁处,间隙之时,已见得敞亮的门口踏步进来一挺拔身姿直至他阶下躬身倾行大礼道,“儿臣拜见父王。”
“起,”左闵软瘫在案桌之上,量视着眼前八年未见的人儿,高了,瘦了,更具王室风采了,但那独见的细长眼眸中依旧掩藏着恨意,“泽川在长平那可还好?”
“回父王,安好。”左泽川孤眼看向左闵身后璧处,不失礼淡漠而语。
“那便是好,此次召你回都,王府已建好,你便留在邑城。”左闵低头拿过另一竹简要倾心批阅,也淡化了适才语气道,“既无事便入府去吧,仆人,所用之物一应俱全。”
“谢父王。”左泽川这便行礼退下,与这个高高在上的父王,他依旧提不起什么心来,与之言语说不上多少。
走下殿前石阶,宫前侍卫与之相反地在向着殿门一阶又一阶快跨,左泽川放慢脚步,“到了?还是快。”
宫门侍卫直抵殿内,未有换口气就喘呼道,“大王,翼国公主一行已到宫门。”
左闵呼出一气,看看门殿外边的天色,将至暮色之时,“令她们暂居梨染府,明日早朝觐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