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因此,他在十二岁时遭人陷害,毁了半张脸,此后便不复昔日。我也在那时意识到了过多的疼爱终会断送他,便对他下了禁令,驱他去了清平王的封地,前些日子才将他召回。”
只此二人的殿本就空旷寂寥了些,让得东方凝直感压抑,左闵言发于心的话消散了更多的空气,稀薄不已,“可这与我有何干系?”
左闵忽而席地而坐,弄得东方凝赶紧地跪坐行了一礼,左闵哈哈笑后幽然道出,字字言心,句句悲怜,“川儿已至弱冠之年,不小了,但未娶一妻,未纳一妾,我寻思着多少有着那半张脸之故。让你今日便搬住王府也是与此有关,我怕川儿不应准你与他成婚,日后你便难以去了。”
“羽王是觉我今日去,婚仪礼俗虽免了,可怎说也是他的王妃,他也有妻了。”东方凝听了左闵说了一大推的来龙去脉,不算得太笨的她可是理解得通透了“我今日不去,来日他不应允我与他成婚,那我就怎也算不得何了,我在这儿难以立足,羽王的目的也达不到。”
“确实,因而委屈了你。”左闵心有惭愧,即刻入住王府,无礼无证人,此事说到了底他也站在少理的一边,“你去时,传旨者随同。”
“可今日去,他便不在吗?不是一样吗?”东方凝深吸一气,特带些秋味,混合着殿中的熏香味儿。
“今日不在,我已派人打探,他出府去转街了。”左闵扭了扭坐着都嫌酸的老腰,想是年轻时留下的老毛病。
“如此……那也没何委屈的,说清了就好,王府我去便是。”东方凝双手平叠出而行礼,“羽王,若无他事,我且回府搬住王府去。”
“暂等,今日所谈……”左闵与东方凝一同单手撑地而起,好在是东方凝扶了一把他的老骨架,不然还就起不来了。
“我何种也没听到,只当是遵照王意罢了。”东方凝抽松了手来,退后揖礼告别。
“去吧!”看着走出殿外的东方凝留下一抹身影,左闵来来几度也没今日这般心欢。
东方凝趋走慢步与传旨人出了宫门,小怜正是等得像热过上的蚂蚁,“公主,可是等着您了。”
“你回梨染府去将我所用之物带至羽泽王府,认不得路让那仆婆带你去。”东方凝先未上马车,时不待她,不惊不惶吩咐小怜,“我枕下有一竹简,必要带上。”
“是。”东方凝一出宫便提出要移府,小怜一个仆婢也能猜出是出了何事,不多问不多想,只是就此往梨染府奔去。
“还劳烦在前带路。”东方凝转身对身后站得好好的羽王侍奴轻婉笑语,得到请礼才提裳跨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转了方向而去,东方凝腿上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摘字断句思量着羽王对左泽川的描述,“在位为五,生母已殁,头脑精干,却被迫不问朝事,十二岁毁容,余下半张脸见得世人,半张脸……半张脸……”
马车引起颠簸,东方凝身子不小心前倾而去,好是掌稳了,脑海中联想到昨日城外所见驾马之人,“莫非是他?”
“公主是要做何否?”赶马人在稀碎的马蹄声声中摘听得东方凝突然说了何话,私以为她是有何需要。
东方凝有一刻全身心想去了那个一面之见的人,赶车人好心问话倒是挽回了她将要飘远的思绪,“不是,就心里松爽了些。”
“哦,”赶车人依旧不骄不躁地挥扬着马鞭。
“你唤何呢?昨夜还应谢谢你。”东方凝撩开帘幕,看那一座座府邸,想是还需时候,便起心询问着赶马人些话语来打发时候。
“护公主是应该的,公主莫要言谢,况且我是路过才见得的。”赶车人目不转睛地盯看着前方带路之人,自选忽略了东方凝的前问。
东方凝埋首整理着衣袖上的折痕,倒也非这衣裳出了问题,是她在马车上无事了,悠闲却不失凌厉地抬眸看着赶马人宽厚的背部,“看你应该是很谨慎之人,那我公主问话,知而不答,问而不语该怎处?”
“公主饶恕,公主不似那些公主,我说便是,石榛。”赶马人慌了手,练手中的马鞭也无力了些许,马儿都是轻松了一刻。
“嗯,我知晓了,石榛。”东方凝宽袖回折臂弯来捶捶酸痛的背腰念道。
马车内再未发出那动人的女声,赶马人也没再启唇,直至马车靠停在了府匾写着羽泽王府的府前。
“公主,到了。”宣旨人已进府去,石榛下车低腰垂首恭敬地朝着马车内道着。
东方凝睁眼起坐而拱着背腰走至马车口来,小怜不在,她只得自个儿掌着赶车人所坐的木墩跳下地来,“你先等着。”
“是,”石榛低垂着脑袋,努力上转去看又不敢的眼球见得东方凝走离去王府府门处。
东方凝挺身而到府门前时,宣旨人已将竹简交给了接旨的男主事,宣旨人请过东方凝来站立在那些仆人面前,“大王旨意我已宣告,这位日后便是你们王妃了,还不见礼?”
“拜见王妃。”一派仆人跪而做着恭迎礼,清一色地没有异样,东方凝胸口微微起伏,“起。”
“王妃,既已到了,那我先回宫复命了。”宣旨人转身向东方凝,东方凝垂下颚请,听那宣旨人也是换成了谄媚之语,她听着也觉烦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