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薛长老斥责道,“飞镖上的毒分明就是秋蝉魂落,赵飞庭你休要在此张口胡言,耽误副帮主的治疗。”
赵飞庭有条不紊说道:“是秋蝉魂落还是八蟾绝命一试便知。秋蝉魂落会与血液相融,毒素会迅速延伸向身体其他地方。而八蟾绝命却与血液不融,只会停滞在身体某一区域。倘若使用了秋蝉魂落的解药,反而会使八蟾绝命的毒素蔓延向身体四周。所以我们想要验证是那种毒药,只需要取只活鸡生杀取血,再用这枚毒镖一试即可。”
景长老适时说道:“薛长老不会反对吧?”
薛长老沉着脸,点了点头,吩咐道:“去取只活鸡来!”
过了会儿,长乐帮弟子带着活鸡回来,在众人面前当场宰杀,把鸡血放入一个小碗。
赵飞庭拿过小碗,趁着鸡血没有凝固将毒镖放进去搅弄,把飞镖上的毒药剥落下来,不片刻一个个黑斑便出现在鸡血表面。
景长老松了一口气,说道:“薛长老还有什么可说的?倘若不是赵飞庭,你就险些害死了副帮主!”
薛长老脸色略微难堪,拱手说道:“薛某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赵飞庭见谅,副帮主伤势严重,请你不计前嫌,施以援手。”
赵飞庭说道:“我来此本就是为了救徐副帮主,这一点请薛长老放心。还请为我准备纸笔,我将解毒的药方写下,照此药方抓药,徐副帮主必定无碍。”
薛长老依照吩咐,唤人为赵飞庭备好纸笔。
很快赵飞庭就写好药方,交给了身旁的景长老,说道:“在徐副帮主没有清醒前,我便留在长乐帮,免得发生什么意外。这也好让薛长老放心。”说到这儿,赵飞庭转身看向薛长老。
薛长老呵呵一笑,目色深沉了几分,却没有开口。
······
······
乌邪坐靠在床上,一脸的灰败失意,只有眸子偶尔明亮,闪过一抹怨毒。
他望向窗外,在等待着,计划的最后一步是否成功在今日就将见分晓。
忽然,窗外射进来一枚暗镖,朝他而来。
乌邪伸出左手接住,摊开掌心,是一张纸条。
看过纸条上的内容后,他的脸色倏然阴沉。
“赵飞庭,又是赵飞庭!”
乌邪恼怒低吼,运起内力击碎纸条,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他沉思着,眼珠子转动不停。
好半响过去,乌邪忽地一笑,露出一抹残忍狡黠。
他从怀里掏出一口飞刀,盯着锋利的刀刃,得意微笑。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赵飞庭随着长乐帮的人返回舞阳,在他的看护下徐不为的状况明显转好,间断的苏醒过来几次。照这般下去,赵飞庭估计到了舞阳,徐不为就会恢复过来。
响午过后,众人进入一家客栈暂时歇息。
赵飞庭察看完徐不为状况便出了屋子打算下楼,景长老恰在这时迎面走来,手里捏着一封书信,一见到赵飞庭便说道:“赵飞庭,刚刚弟子来报外面有人送来了你的一封信。”
赵飞庭感到奇怪,接过信当场拆阅,信上的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石云乐有危险。“谁送来的信?”赵飞庭立即问道。
景长老察觉事情似乎有些严重,说道:“据弟子说是一个白衣过路人,受人所托将这封信送到这里来,这时已经走了。”
赵飞庭说道:“我有要事必须得离开一阵,这段时间徐副帮主就交给你照料啦。”
景长老说道:“你放心,这是我分内之事。”
赵飞庭握紧信纸,快步下楼,来到客栈外,望着大路两边,若是从叶县追上来的,那么此人应该是往北走。他马上动身追向北边,跑出去二三十里路,却没有见到半个穿白衣服的人。
这不由令赵飞庭停住了脚,如果不是自己找错方向,那么便是此人轻功卓绝,早已走远。但不论如何自己都必须回叶县一趟。
他立马折返回去,一路疾奔,赶到叶县县衙。
值守的衙役听闻赵飞庭来找石云乐,告知道:“石捕头今日上午回去后便没有再来。”
赵飞庭一怔,赶紧问道:“那石捕头在叶县居住何处?”
衙役答道:“西街王员外的小宅院里。”
赵飞庭又一路询问来到西街王员外的宅院外面,的确是座小宅,地处偏僻的巷子里面。
他敲了敲门,喊道:“石捕头,赵飞庭前来拜见。”
半响过去,宅院里面毫无动静。
赵飞庭联想到信的内容,内心充满不安,一跃而起跳进了院里。
小院里面充满了令人不安的寂静,还有着一股冷意。
这种冷意赵飞庭非常的熟悉,他心头一沉,大步走向正屋,一掌推开了门。
石云乐垂头坐在里面,僵硬不动。
这是死亡的气息!
赵飞庭握紧了拳头,狠狠锤在门框上,他缓缓走向石云乐,观察他的死因。在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猩红线条,是一口极为锋利的利器快速划过形成。但不应该没有血,太干净了。除非石云乐死前先被人点住穴道,封死了全身经脉,然后再快速划开他的脖子。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飞庭打算检查自己的猜想,可就在这时宅外又响起了声音。
“石云乐,大白天的你关着门干什么!我可进来啦!”
是秦炜的声音,赵飞庭停止动作,脑袋极速思考,忽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陷阱。凶手这拙劣的模仿是想要栽赃给自己。此人无疑就是乌邪!
秦炜走到门前,看见屋内这一幕,不由站住。
“我来时石捕头已经死了。”赵飞庭说道。
秦炜眼中闪出怒火,沉声说道:“赵飞庭,你做得也未免太过分。我知道你怀疑石云乐,可没想到你竟然会动手杀害他!”
赵飞庭说道:“我才来没有多久,而石捕头的身体早已冷掉······”
秦炜打断了他,拔出刀,说道:“赵飞庭,你若想隐瞒此事,除非今日连我也一同杀掉!”
赵飞庭皱起眉毛,说道:“秦捕头,你听我解释。”
“住口!”秦炜喝道,“这天下的道理难道全被你赵飞庭一人占了不成,你毁灭证据有理,如今你杀人也有理?”
赵飞庭叹道:“我不欲与秦捕头你动手。”
“那么你就束手就擒吧!”
秦炜仗刀踏进屋内。
赵飞庭旋身一转,挪出三丈距离,跳窗而逃。
“赵飞庭休走!”
秦炜连忙追了上去。
想要甩掉秦炜并不容易,所幸的是这里的巷子多,人家也多,赵飞庭很轻易地躲进了一户人家,避开了秦炜的追踪。
院子内正玩泥巴的小孩流着鼻涕,呆呆地注视赵飞庭,沾着泥痕的粗糙脸蛋上布满迷茫。
赵飞庭向他微微一笑,丢出一颗碎银子,说道:“买糖吃去吧。”
小孩识得银子,急忙接住,再看向赵飞庭时他已不在。
大街上,赵飞庭皱着愁眉,突然,他又意识到一件事,调虎离山!
徐不为才是乌邪他们真正的目标!
赵飞庭这一刻有些后悔,早知便不该给石云乐面子,放过乌邪。赵飞庭呀赵飞庭,这个教训你应当牢牢记住!
他急匆匆地离开叶县,赶往长乐帮所在的地方。
等到了客栈,长乐帮一行人早已重新出发。赵飞庭又只好继续追赶。
但赵飞庭追出上百里,到了夜晚也没有发现长乐帮一行人的踪迹,这么多人能去哪里?
除非他们改道换了其他方向前进,赵飞庭一下子认识到这点,这就意味着长乐帮内有乌邪的同伙,并且地位不低。
事情又陷入了一团死水。
这一切事情都还在乌邪他们的掌控下,并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前进。
赵飞庭走在夜下,独自思考着近来发生的一系列问题。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赵飞庭。”
突然,一道贼兮兮的声音响起。
赵飞庭一怔,下意识回道:“南空空。”
一道狼狈至极的人影从路旁草丛里钻了出来,赵飞庭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破布衣裳,落魄寒酸的人是南空空,此刻的他活像逃荒的乞丐。
“你这是怎么回事?”赵飞庭问道。
南空空说道:“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为了帮你调查乌邪,搞得我被一群高手追杀,不得不弄成这样才摆脱他们来见你。”
赵飞庭说道:“你找到了什么?”
南空空说道:“你叫我去调查乌邪,首先呢我并不认识乌邪这个人,但我想到乌二爷或许与他有所关系,所以呢我就先去调查乌二爷,这一查不要紧,叫我查出一件大事情。”
“什么大事?”赵飞庭催促说道。
南空空说道:“我发现乌二爷不禁还活着,而且童老大的死也是他设计导致,这还不算完,他还把童老大的妻女霸占。我在路上遇见一个女人,曾经是童老大的小妾,因为不愿意屈从乌二爷便逃了出来,遭到追杀,这些事情也是她告诉我的。”
“那她现在在哪儿?”赵飞庭紧张问道。
南空空说道:“你放心,我把她安置妥当了,才出来找的你,现在她安全得很。”
赵飞庭说道:“带我去见她。”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南空空提醒。
赵飞庭说道:“为什么?”
南空空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她是自毁了容貌才得以逃走的,现在的她实在让人无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