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也不能定下心来又试了一会,白初云也就放弃了,躺在床上,更无心修炼。
而就在他仰望的房顶之上,那密布的雨幕之中,数骑獙獙飞快的掠过,扰乱了那有条不紊地雨丝轨迹。
穿过重重山岳,飞跃无数宫阙,这数骑獙獙终于停在一处朴素无华的院落前。
“狐影卫中卫少尉陈天裘求见夫人。”
獙獙一落地,领头之人直接反身拜倒在雨地之中。
“何事?”
院门缓缓推开,一名美妙侍女打着油纸伞走了出来。
“小姐!”
没等陈天裘说话,那名侍女就已经看见雨中冷漠的寒梦瑶。那一头长发已经被雨水浸透,湿漉漉贴在粉嫩的面容上。
“你们这群不会办事的奴才,冻坏了小姐,你们吃罪的起吗?”
那侍女怒骂着那帮狐影卫的军士,慌忙越过陈天裘,褪下外袍就要给陈梦瑶披上。
寒梦瑶只是冷哼一声,抬手将侍女推开,举步就要跨进院子。
“哎小姐!未得夫人允许,不得进入院子的。”
那侍女见状,就想上去阻拦,可刚走两步,却见门口一夫人举着伞静静地注视着寒梦瑶。
“拜见夫人。”
一见那女子,门外的所有人都在雨地中跪倒行李。唯独一个寒梦瑶梗着脖子注视着那女子。
“怎么?出去一趟还没野够?现在连礼仪都忘了吗?”
“我不嫁!”
寒梦瑶只是瞪着眼,看着那美貌妇人。
“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
寒梦瑶冷哼一声:“你看我能不能嫁出去!”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我说过,由不得你。”
美貌夫人也跟着冷哼一声:“把她给我抓起来,丢到院子里,在婚宴开始之前,不要再让她出这院门一步。否则,人头落地!”
美貌妇人话音刚落,那边跪地低头的陈天裘瞟一眼冷着脸的寒梦瑶,咬咬牙,低声怒喝一声:“小小姐,得罪了!”
…………
呼啸的夜风卷开了窗户,微微摇曳,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闯进的寒风吹熄了墙上接近与装饰的蜡烛,佛起古朴陈旧的桌子上那散落的纸笔,张张绘制失败的黄符迎风飞舞,如月色下翩翩起舞的蝴蝶。朱砂笔滚动着跌落在地,沿途留下一条无规序地红线,如那木桌有了灵性,流出泪水般。
回过神,看一眼扇动地窗户,白初云叹口气,起身走过去就想将窗台关住,正巧看见侍女陪着悦雅,顶着风雨回到院子里。
那关窗的手顿住了,看着她直挺挺的朝这边而来,白初云居然有种心虚的感觉,猛地关上船,躲回被窝里。
听着悦雅在廊下与侍女交谈的声音,听着她抖搂油纸伞的声音,听着她敲响房门。
“谁?”
虽然知道是谁,可白初云还是张口问道。
“别装傻,你关窗户的时候我看见了。”
门外,悦雅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白初云无奈,只得再次下了床,拉开门栓,打开房门。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进去聊。”
那身后,侍女已经撑着伞回去了她自己的房间。
白初云点点头,侧身让开位置放悦雅进去。
进了屋,悦雅也不客气,直接钻进白初云暖得热烘烘的被窝。
“你这是干嘛?”
“找你聊聊。”
抱着被子,悦雅的眸子一转不转地盯着白初云。
“聊什么?”
白初云心虚地摸摸鼻子,在旁边凳子上坐下,倒了杯水递给悦雅。
“聊聊你以后怎么办。”
白初云那给自己倒茶的手一顿,茶水都在桌子上了。
看着桌面那摊水渍,悦雅嘴角勾出一丝冷笑:“你怎么看。”
放下茶壶,白初云干笑两声:“还能怎么办,顺其自然呗。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看老天爷给不给我活路了。”
“是吗?”
悦雅喃喃一句。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凛冽的风不停的呼啸着。桌子上的水渍凝结出一滴水珠,“滴答”一声,低落地面。
“我就先回去了。”
张了几次嘴,最后也只是说出那么一句话来。
“嗯。”
…………
第二天中午,一名慕沭道弟子敲响了白初云院落的房门,带来消息,婚宴将在三天之后开始,让白初云早做准备。
与此同时,无数侍女、道童也开始忙碌起来,将刚取下不就的红灯笼、红布、红双喜等再次悬挂枝头、窗户。
一时间,安静祥和的慕沭道如过年般热闹喜庆起来。每个来往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或是真,或是假,却无不兴奋。
…………
注视着窗外的小山流水,寒梦瑶捧着小脸,面容木纳的没有一丁半点的表情,如一块泥胎木塑般。
院外,身披斗笠的陈天裘仰首,看了看满天的雨幕,然后看看左右无人,一个闪身就已经消失原处。
寒梦瑶房屋的窗外,陈天裘无声无息地出现,缓步来到寒梦瑶面前。
突然出现的陈天裘惊得神游物外的寒梦瑶差点高呼出来。
“你……”
话还没张口,就见陈天裘比划了个“嘘”的手势。
寒梦瑶皱眉,虽然不知道这家伙耍什么花招,却也没张口说话,只是冷眼提防着,以防他突然出手。
见寒梦瑶不再动作,陈天裘又左右看了看,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寒梦瑶。
寒梦瑶刚刚接过信封,陈天裘就已经消失不见。
“什么玩意,鬼鬼祟祟的?”
寒梦瑶嘀咕着,低头看了看那封普普通通的信封。撕开封口,掏出里面的信,低头阅读一阵,然后皱眉,然后,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虽说损了点,可确实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喃喃着,起身来到蜡烛边,打开灯罩,冉冉的火光在寒风中左右摇曳着,似乎下一刻就会熄灭一般。
寒梦瑶也不说话,抬手将那信放在火苗之上,下一刻,火光乍现,加上寒风辅助,信封瞬时间燃烧殆尽。
…………
数骑鹿蜀顶着风雨,行在泥泞、延绵不绝地山路之上,而那远处就是如地狱般的炼狱——笼雀监狱。
“来者何人?”
守门护卫如上次高声喊道,那巨大魁梧的朱厌则蹲在大树下避着雨,是不是哼哼两声,表示雨水淋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一丈半的铁棍子丢在一边,都压断了好几颗小树,只有那盘根错节的树根才勉强抵挡住它的重量。
“慕沭道寒梦玉!”
领头一人说着,已经来到近前,摘下斗笠,露出寒梦玉那俊俏的面容。
见寒梦玉亮出身份令牌,守门护卫单膝跪地道:“兵猿卫左卫下吏左宗允拜见寒少公子!”
其余守卫也跟着拜倒在地。
“开门。”
“喏。”
随着大门打开,寒梦玉一边走一边拧着身上的雨水:“你家卫骑将军何在?”
“回寒少公子,在顶层总坛。”
“带我去。”
“喏。”
在黑漆一片的通道中,左宗允带着寒梦玉左绕东转,一圈圈的终于抵达了顶层总坛。
顶层大厅中,一名四旬上下的瘦弱的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喝着酒,看着窗外冬天的雨景。凛冽的寒风吹过他涨红的面庞,黑如点墨的长须迎风凌乱一片。
“卫骑将军好兴致呀。”
免了护卫传报,寒梦玉直接进了大厅。
“呦,梦玉来了,坐。”
那卫骑将军哈哈一笑:“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你可是个大忙人,我也要有半年没见你了。”
寒梦玉苦笑摇头:“我哪能和卫骑将军相提并论,能在这风景秀丽之地享清福呀。”
“行了行了。”
卫骑将军通红着脸,哈哈大笑:“你们都退下吧,我今儿个和梦玉多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