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有喜了?”独孤秀儿的呕吐不禁让大臣们对月夜投去异样的眼光,就连肖子墨看月夜的眼神也不淡定了。
若独孤秀儿真的有喜了,事情可就变得繁琐了。
由于月夜假太监一说,肖子墨也不能判断独孤秀儿腹中的胎儿到底是孪生皇兄刘璇的,还是月夜的。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赶紧让独孤秀儿脱离尴尬,觉对不能在私通乱党的罪名上再被扣上通奸的屎盆子。
怕在引出什么罗乱,肖子墨决定先把独孤秀儿带回东宫再说。
“父皇,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秀儿妃儿是被月夜利用了,若是没什么事,儿臣就把秀儿领回去了。”
正好刘德那时也没台阶下。借着茬口,独孤秀儿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即便让人感觉有些护短,即便朝臣们尚且心存疑惑。
可肖子墨在那杵着,谁敢说出个不字?
那么月夜呢,月夜当然不愿意独孤秀儿回到东宫。
可他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已经是阶下囚了。
月夜那时唯一企盼的就是独孤秀儿能多长个心眼。骗过太子,逃离东宫。
可他又哪里知晓独孤秀儿腹中的胎儿实际上却不是他的?
“你们独孤家与刘氏家族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我冷月夜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为了不让大臣们猜忌自己与独孤秀儿的关系,临出未央大殿那时,月夜还故意做出一副与两大家族有着深仇大恨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刘德是撕心裂肺的。
且不说月夜变成这般令他揪心,就说月夜独孤秀儿与刘璇三者的复杂关系。
身为过来人,刘德已经看出独孤秀儿有喜了。
就如肖子墨那般,刘德也不确定独孤秀儿腹中的胎儿到底是谁的。
可无论是谁的,都是皇室的骨肉。月夜也是自己的亲子。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刘璇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说实话,刘德甚是怀疑刘璇有没有与独孤秀儿同房的能力。
“此次平定叛乱,镇南侯功不可没,深堪嘉尚!朕即加封镇南侯为抚国候!赐黄马褂!赏金万两!”稳了稳心绪,刘德面向反绑着双手,跪在朝堂上的镇南侯独孤傲天。
圣旨一出,大总管长贵立时示意御林军给独孤傲天松绑。
脱了罪的独孤傲天自是感激涕零。连声高呼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他赢了。以他那颗忠义之心,睿智的头脑赢得了刘德的赞许,换取了家人的平安。
“朕听闻黑鹰会残部逃到阴山去了,众位臣工有何看法?”独孤傲天的事情处理完毕,刘德把话题引到了黑鹰会上面。
“臣以为,冷颜极有可能联合北匈奴再次攻打天朝。陛下应该速派使者知会鲜卑王。”刘德言毕,沉默了良久的太傅肖凡开口了。
“现下黄河已经开河,若冷颜真的联合北匈奴花古达来犯,不是来年冰天雪、地黄河结冰之时就是两个月过后的水草丰盛之际。以两军目前的实力,必定联合鲜卑一族。”
“太傅所言极是,花剌子生死不明,花古达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本宫前些时日也曾想过派使者出使鲜卑。”肖凡的一席话正中肖子墨的下怀,若不是这阵子琐事缠身,肖子墨早就派隋辫出了雁门关了。
“嗯,就依肖太傅。不知哪位臣工愿意出使鲜卑啊?”说实话,有了肖子墨为自己扫平障碍,刘德坐在龙椅上的状态都不同了。
二十来年,刘德还是头一遭感觉自己像个皇上。
一听说出使鲜卑,文臣那一侧可就紧张了。匈奴的浑水可不是那么好趟的。
且不说气候多变,道路难行,就说匈奴人的野蛮,再加上躲进深山、穷凶极恶、恨透了天朝的黑鹰会,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儿臣保举一人,定会不辱使命!”扫了一眼忐忑不安的文臣一侧,肖子墨走至殿前。冲着龙座上的老皇上刘德便是躬身一礼。
“太子保举之人,定是我大天朝之栋梁,不知是哪位臣工啊?”
“回父皇,此人乃是新任的御史大夫隋辫。”
“哦?”在刘德眼中,隋辫就是随帮唱影,滥竽充数那伙的,听闻肖子墨力荐隋辫,刘德倒是颇感意外。
自然,隋辫那时也是尴尬的。因为之前自己确实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所谓千里马得遇到伯乐,自己隐藏的那么深不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学以致用,为国家出一份力吗?现在太子慧眼识珠、给了自己施展抱负的机会,他又怎么能够不识抬举,辜负了太子的期望呢?
余光撞见刘德那时,隋辫肃然出列,跪于大殿之上。全然一副不负众望的模样。
“臣隋辫绝愿意前往,不说服鲜卑远离纷争,绝不归朝!”
“好!那朕就赐卿汗血宝马一匹,随行百名。若是得胜还朝,必有重赏!”
就这样,翌日一早,隋辫便率领肖子墨亲自为自己甄选的一百名精英干将,踏上了出使鲜卑的征程。
夜深人静,又是庆功又是送别的,劳累了一天的老皇上刘德却无一丝的睡意。
月夜的现身重新唤起了他对挚爱蓝衣的思念。
独自来到偏殿的书房,对着墙壁上挂着的蓝衣肖像,刘德心潮翻滚。
他庆幸蓝衣为他诞下了月夜,又撕心于月夜以叛军首领的身份现身在自己的面前。
他要怎么办?
怎么面对这个本应该被立为储君的儿子?
没能看着月夜成长已经是莫大的遗憾,已经是对蓝衣万分的内疚,现如今月夜误入歧途,自己就更加的难辞其咎了。
此刻月夜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却不敢去见他。
他怕。
他怕说出真相,月夜会更加的恨自己。
恨自己抛弃了他的母妃,恨自己没能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有口难言,百口莫辩。说的就是刘德此时的心境。
二十多年前,自己的处境又有谁能理解?
自己又何尝不想威风八面?何尝不想做个万人敬仰的好皇上?
可时值动荡,奸臣当道。
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硬被推上王位,本身就扮演着傀儡一角的刘德,又能如何?
“蓝衣!朕对不住你!朕没能信守承诺!朕无能啊!!”
对着画像上曾经对自己期望极高,又被伤的最深的挚爱蓝衣,刘德潸然涕下,自责万分。
其实这也不怪他,那时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护得了她呢?
“蓝衣,若是那时朕但凡有一丁点能力,你也不会朕又何尝不想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陛下!夜深了,早些安歇吧。”就在这时,发现御书房内烛火依然灼灼的大总管长贵,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去给朕找身便装,朕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