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昕和盛林然同时一脸错愕。

“你们还真的不知道啊？”印美雪稀奇脸，“我以为盛总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是谁啊？”白昕昕迫不及待问。

印美雪神色显得有些复杂，她黯声，“是叶梦的父亲，叶天赐。”

“怎么可能？”盛林然开口。

“是真的！”印美雪把相机里，刚才拍的照片拿给盛林然看，“大概十几分钟前，刚来警局自首，还是坐着轮椅来的呢。”

盛林然拉着白昕昕，立刻进了警局。

路途中，白昕昕紧紧捏着盛林然的手，声音颤抖，“盛林然，我是把一个杀人魔救活了么？”

盛林然回捏了一下白昕昕的手，表情严酷。

到了警局，盛林然找到熟人，询问了一下情况。印美雪没有说错，今天上午，叶天赐坐着轮椅，被人推着来到警局自首。

“我可以见见叶叔叔吗？”盛林然表情凝重地问。

“可以。”

“叶先生来自首得很突然，我们还需要调查核实他说的话，才能全面掌握情况。现在他人在里面的审讯室，我去给盛总您安排一下，让你们见个面。”

“谢谢。”盛林然真心道。

“盛总您言重了。”

审讯室的门打开，盛林然带着白昕昕走了进去。安静的房间，四面都是水泥墙，只有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扇小小的窗户。

叶天赐低着头，听到了门开的声音，才把脑袋抬了起来。

“林然小侄？”叶天赐灰败的嘴唇，在空气里干燥地起皮裂开，就像干旱而皲裂的大地。

他悲叹一声，“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竟然是你。”

盛林然皱着眉，坐到与叶天赐隔了一张桌子的椅子上。

白昕昕则摇了摇头，不想坐。她站在门边，私心不愿意去与叶天赐靠近。

“叶叔叔，”盛林然开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天赐全身一震。盛林然这话戳着他的心，他脸上，一行清泪落下。

“我——对不起。”

“叶叔叔，”盛林然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没有消解心中那种不可置信，他道：“我爸曾说，你是他这辈子认识的所有人里，作风最正派的一个。”

“你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叶天赐使劲摇头。

“我刚开始也不懂我是怎么想的，但是——但是林然，我爱上了这种感觉。”

“让来我餐厅吃饭的人，因为中毒，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这让我觉得开心——”

“我早就不关心那些来我店里食客的健康与否了，你大概不知道，早在几年前，我就让餐厅给客人提供过期的食物。”

“反正也没人因此受害。”

“我聘请厨师，不就是为了把这些食材弄好了，骗过那些吃的人吗？钱都是这样来的，不是吗？”

“不是。”盛林然郑重否认。

“别傻了，林然，”叶天赐笑，“这世界要按照你想的那样运行，那就是天堂了。你爸说你这个人虽然看着清冷，但其实性子非常老实正直。我以前不信——”

“但我看我们家梦儿这么喜欢你，你却从不占她便宜，我就知道，你爸没说错。”

“所以，你是不会明白我这么做是因为什么的。”

“是因为快乐。”叶天赐眼里闪烁着向往，“那种权力，控制力的快感。”

“把人命玩弄于股掌之间，让我觉得我很强大。”

“但是——”他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