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真的不用先去皇宫见你父王吗？不是说巫王对灵儿思念成疾了？”

“月如姐姐，没事的，我们先跟着阿奴逛逛吧，这皇城灵儿也想看看呢。”

对这个久为见面的父亲，灵儿看的淡了很多，虽然十年前的事情怪不了他。所以对林月如说的先去皇宫面见巫王这种事还是先隔了吧。

因为灵儿是真的很温柔很可爱十分善解人意，于是乎林月如和灵儿的关系已经好到成了知心好姐妹，虽然有个李逍遥夹在她们中间，但影响不大。她也试着用心攻略李逍遥了，不过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只是斗嘴斗的更厉害了，时不时两人还拔剑相向。不过林月如现在想的不再是拆散臭蛋和灵儿了，她现在的想法卑微的很，只要能从臭蛋那里分到一丝小爱就好了，哪怕他的心中第一位的永远是灵儿，谁让他们相遇更早呢。

都说爱使人卑微，拿现在网上流行的话说，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喜欢，谁又愿意做舔狗呢。

“好呀好呀，先逛逛嘛，阿奴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很多地方有好吃的！”

阿奴就像个想耍宝的小孩，可算轮到自己耍宝了，自然要带众人见识见识，让他们知道南诏是谁的地盘。

其实路上她还说好的，回到南诏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她的南蛮妈妈和圣姑妈妈，一定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世。结果这事好像也并不怎么重要啊，转眼就忘了。

有的玩自然是极好的，李逍遥没来过南诏，加上性子使然，自然乐意跟着玩个痛快；刘晋元也没来过南诏，也是好奇的很，他所图就不是玩了，是增长阅历丰富知识，也是饶有兴趣的跟着。

“你们先跟着阿奴去吧，我去找拜月教主聊聊。”

拜月教主也是个天文学家，能借助星辰之力多少推算一下未来，因为孙胜的原因，他可能看不清楚了，也就没再派人找灵儿的麻烦。现在到南诏了，终究是要对上他的，就先去见识见识这个不平凡的拜月教主吧。

“小师傅，你不和我们一起啊？”

“我也迫不及待想见见拜月教主了呢，你可得保护好灵儿他们。”

“知道了，交给我和十四就好了。”

十四就是唐钰，这名字可不是孙胜取的，是李逍遥有感而发给唐钰取的外号。原因无他，经过长时间相处，他也终于明白小师傅为什么要叫刘晋元叫阿七了。

自己这个师弟，是真的有意思，老是有一些奇怪的举动，比如收拾了东西走个七步就回去确认一下，平日里修炼完擦汗也是拿着块毛巾在脸上以七为一组的擦着，总离不开那个七，难怪叫阿七。

而十四嘛，这人也是很有趣的紧，一言一行，在李逍遥看来比阿七还幼稚，比阿七还愚蠢，特别是讲到石公虎的教导的时候，简直不像个正常人，比阿七还阿七，就有了十四这名。反正小师傅也不反对，好像本来就该如此。

唐钰的武功比刘晋元好太多了，跟着孙胜修行之后实力也是猛涨，保护人这种事自然是要交给唐钰和李逍遥来的，至于刘晋元嘛，在后面加油即可。一路上，因为灵儿三人的美貌，来挑事的人自然也有，比如哪座山头的山贼土匪啊，比如哪个城市的不羁公子哥啊。

孙胜点了点头，有唐钰在，他还是放心的。

骑着哮天犬，也不用带路，自然会找到拜月教主所在，这南诏皇城，有实力的可不多，哮天犬自然敏感的很。

来到拜月教坛，天涯树下，一位中年男子正静静的站着，仰头看着天上的孙胜。

他身材高大，十分魁梧，长发披肩，蓄着胡子，脸上带着一抹平和的微笑，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锦江叔那张明明就该很凶恶的脸，这会儿看起来却不显凶恶，更像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学者，而不是一位大反派。

正是拜月教主！

他等在这里，等的就是孙胜，那个他也算不透看不清的人。

孙胜笑了，倒是没想到拜月教主会出来迎接他，说他有本事真不是吹的。

“拜月教主，你好啊。”

拜月教主也是含笑，点了点头说道：“小友，你好。”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醇厚温和，仿佛有一种魔力。毕竟是一教之主，说话好听这种事，不过分的吧。拜月教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在里面的，有家都不想回呢。

“我们聊聊？”

“可。”

孙胜骑着哮天犬，悠哉悠哉从天上下来了，既然要聊聊，那还是得坐着，不然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有个人要得颈椎病的。

孙胜找了个地方坐下，正是当初拜月教主同巫王下棋的地方，他坐的位置也是巫王坐过的地方。

“不知小友是谁？所来何事？”

拜月教主主动发问了，这也是他最想问的。

自从孙胜和灵儿公主接触上了之后，他也推演了无数次天机，但看到的只有迷离。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将会影响他的最终计划，也就是利用灵儿公主取得五颗灵珠，借而掌控星辰之力，一举改变大地，毁灭世间这些愚蠢之人，再重新创造出完美的世界有爱的世界。直到孙胜带着灵儿公主回到了南诏，他终于感应到了，正是这个不知来历的孩子，让一切发生了改变。

“我是谁不重要，我来找你，只是想和你聊聊，看看是不是真的需要消灭你，以绝了你那毁灭世界的危险想法。”

“消灭我？”

拜月教主并没有因为孙胜说出这话而生气。

“为什么要消灭我？”

“因为你的想法非常的愚蠢。”

“愚蠢？愚蠢的不是我，愚蠢的是世间那些不忠不义不孝的人，那些无知而不接受新鲜事物的人。世人多愚昧，当丈夫的背弃妻子，做父亲的舍弃孩子，为臣子的扰乱朝纲，所以我想把他们毁灭了，重新创造出一个充满了温暖和爱的完美世界。”

“你说的很对，这些事情很常见。”

孙胜点了点头，承认拜月教主说的这些事都是真的，甚至就他知道的，比这些夸张的多了去了，要不都说故事比现实更精彩。

“你认为这些人愚蠢愚昧我都不反对，但我说你灭世的想法愚蠢也是有原因的。”

“哦？此话怎讲？”

“我先问教主个问题，你说说看，这人啊，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这是孙胜从小就背过的东西。

性善论，也是孟子的观点，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说的是人性没有不善良的。

有性善论，就有性恶论，人之出生，善恶之分，到底如何，很难说的清。

荀子就主张性恶论，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意思是人的本性是恶的，善良的人是通过后天努力才达到的。

孙胜今天就想问问拜月教主，他是如何理解的。

拜月教主思考了一番，看着眼前的小娃娃，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人性本恶。”

他看不清人世间的爱与善良，纠结于义父为什么要杀他，以至于只能看到世间的恶，自然也就有此答，人性本恶，必是因为如此，人间才有如此之多的愚昧之人行恶之人。

“那教主觉得自己是善还是恶？”

拜月教主沉默了，他自认为自己是善，因为他想改变这个污浊的世界，但他也说了人性本恶，他也是人，那他究竟是善还是恶？这是个问题。在世人眼里，他可能是是恶人，但在动物的眼里，所有的人类都是恶人，在无限的宇宙之中，真的有善恶之分吗？

“既然教主沉默了，那就由我来帮你回答。教主想以一己之力重新创造一个有爱有善完美的世界，创造完美的人类，假如真有新世界，对那些新人类来说，教主姑且可以称之为是善。不过新生来自于毁灭，需要毁灭世间所有的人类，才能实现教主的目标，对这些因你而死的人类来说，你只能称得上是恶。”

拜月教主仔细听着，然后问道：“可是我毁灭的那些人都是愚昧之人，都是行恶之人，他们该死。”

“可是教主你可是会让这些你眼中该死的恶人都觉得你才是恶人，那你是比他们更恶的大恶人不成？”

拜月教主不说话了。

“你说世间多有愚昧之人，更有无数的行恶之人，那我再问你，那世间为何有善？”

拜月教主反问：“世间真的有善吗？”

孙胜再反问：“为何没有？往大了说，十年前你召唤出水魔兽，逼得巫后现出真身，她以死镇压住了水魔兽，保护了南诏国的万千子民，算不算是善？”

“往小了说，拜月教徒为了带回灵儿公主，杀上了仙灵岛，姥姥为了她最疼爱的灵儿，至死也要保护她，这算不算是善？”

“教主游历过天下，看过太多的恶，这些善事也不至于全然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