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解除世界构建;展现为纯能量状态。是为了方便我吞噬吗?”眼中的不屑之意更浓,“伊丽莎白”的身体直接化作一道灵体——最外围是仍旧处于沉睡状态下伊丽莎白的灵魂,系统核心则是被包裹在其内。
不安感越发强烈,幻境世界“神灵”操纵着狂躁的能量、汇聚为一道通天彻地的长矛,直从混沌一片的长空中贯穿而下!
与那一道长矛相比,被灵魂包裹的系统核心、如同黑洞一般;酣畅淋漓地将所有送上门的美食吞噬干净。
见自己的最强一击仍无法奏效,敌人甚至完全将自己赖以生存的能量当做了养料;幻境世界“神灵”急忙想要将剩余的能量抽离回去。
可那些能量靠近“黑洞”一段距离之后,居然完全不再受自己控制;如同飞蛾扑火般、一头撞入到那“黑洞”内!
最后完全脱离“黑洞”吸收范围的能量,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
吸收完这股巨大的能量后,被伊丽莎白灵魂所包裹的系统核心越发耀眼、如同照耀在天空中的烈日一般。
“能量收集完成,开始进行世界基础构建。”
“检测到原世界存在低等世界意识,尝试吞噬中……”
感到一阵不妙,这个奇怪的东西、这在和自己抢夺对这个世界的掌控权!
幻境世界的“神灵”开始最后的挣扎,不顾一切地将剩余下的狂躁能量抛向缩在世界角落的数万灵魂,既然无法守住、那就毁掉吧!
“这些都是重要的素材,可不能弄坏了。”
“黑洞”瞬间闪烁到那些灵魂之前、将那最后一道狂躁能量吸收;随后,又闪烁到幻境世界“神灵”的虚影之中。
“开始世界整合,整合进度1%、2%、3%……10%……”
“可恶啊!”虽有万般不甘,但意识依旧逐渐涣散;潜藏于其中的记忆也如同冰块一般逐渐消融——
被加强版雷劫毁去肉体,即将魂飞魄散时的恐惧与不甘。
三百年间历经七次夺舍重生,隐忍不发、等待机遇到来的坚守。
身体逐渐衰老,开始搜集天下古籍、寻找长生之道,逐渐萌发的野心。
走遍天下,灭杀无数妖魔鬼怪时的意气风发。
刚刚拜师学艺时的懵懂无知,还有师娘做的年糕和芹菜炒肉丝。
勤恳耕地劳作,却总是吃不饱饭的父亲;一直抱怨生活辛苦,总是责骂父亲的母亲。
……
“87%、88%、89%……95%……”
好吵啊,什么声音居然会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在系统即将完成吞噬时,角落中本该处于无意识状态的一道灵魂、却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全部消失,反倒将第六种感知能力成倍放大。
这种能力,便是对本源之力的感知!
荀缺此时正处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中:五感尽丧、只剩下最后一种感官可以感知到外界。
在他所感知到的世界中——大部分都是空白,自己身边有着数万个灰白色光点悬浮;远处则是一股极其令人厌恶的波动、就仿佛是自己天生的敌人一般。
此时的荀缺,意识如同初生婴儿一般;贪婪地用着自己唯一的方式、去观察周围的世界。
渐渐地,那种感官越发茁壮;他可以区分出每一个灰白色光点的不同之处,也可以感受到那股波动中所蕴含的信息。
随后,那股婴儿般的意识仿佛是感应到某种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东西、便生出一股将其重新夺回的欲望。
原本被幻境世界抹去、化做养料的记忆,居然再次从这方天地间剥离而出、疾射入荀缺的灵魂之中。
“警告,探测到高级本源生物存在;正在尝试获取其信息……”
“信息获取失败,该生物本源格位远高于本系统;正在尝试灭杀!”
原本正在吞噬世界意识的系统,居然放弃了即将到手的猎物;转而向着荀缺所在的方向碾压而来。
感受到将要到来的威胁,荀缺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就是这么一想,便感觉撞破了某个东西。
就仿佛是一头大象、撞在了一张薄纸上!
“咔擦——”意识中传来类似于玻璃破碎的声音。
幻境世界中的一切事物瞬间被无尽黑暗吞没,原本隐藏在此间的数万灵魂、纷纷被原本所属的上级世界所感知到。
“世界壁垒崩塌、即将返回宿主肉体所在世界!”
两股吸力传来。其中一股,将那数万古代灵魂卷入、不知去向了哪里。
另一股,则是将荀缺与伊丽莎白的灵魂包裹在内;拉扯向《紫罗兰永恒花园》的世界内。
原本在幻境世界中肆无忌惮的系统,此时安安稳稳地缩在伊丽莎白的灵魂之中;就连光芒都黯淡下去、仿佛在极力躲避着什么。
——————
莱顿市第一军医院,某个白色主调的病房内。葡萄糖水顺着输液管道,缓缓流进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体内。
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荀缺缓缓从病床上坐起身;感觉下体有什么东西,伸手一拔、居然抽出一根导niao管!
顺手再将针管从静脉中拔出,荀缺下意识地想要在床下摸出一双鞋子、却什么东西都没摸到。突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在幻境之中,不禁自嘲一声、直接光着双脚走出门外。
醒来之后,荀缺已经感觉自己的意识发生了某种变化——
原本他只能感知做到某一件事,所需花费的本源之力。
但是现在,他可以理解本源之力是如何演化为各种法则,法则又是如何纠缠、从而产生某种现象或事物。
也就是说:原本只会用的东西,现在居然连原理都掌握了!
一边这样想着,荀缺走入医院走廊中;附近应该都是重病房,可以感受到一股新鲜的死意。
握紧拳头,再次感受到那股爆炸性的力量:看来在自己昏迷的这些天,营养摄入倒是没有落下。
此时已是深夜,医院走廊中的白炽灯依旧亮着、时不时地闪烁一两下。
打开走廊外侧的玻璃窗,向楼下看去:自己正处于医院四楼,夜风有些凉意、吹在身上十分清爽。
纵身从窗口跃下,转眼间便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