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的房屋,基本是以木材建造。
天黑之前,我们就没想着伽玛能控制虫子冲进来,也就没在房屋四周进行布置。
现在,一切已经来不及。
我知道,不要多久,虫子就能破开木墙冲进来。
皆时,我们所有人或许都将葬身虫腹。
葬身虫腹,不是我所看到的画面,我仔细思索,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还要产生变动。
“啊……”
正思索,惨叫忽然在后方响起,我刚转过头,就见杨修等人快速退开,墙角,郑庆虎的三个兄弟正在地挣扎。
一个个细小的虫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正在三人身钻动,撕咬,鲜血像是不要钱一般冒出来。
三人都是之前朝亡命徒下手的人,中间也没被虫子咬到,现在却中了蛊,相似的情况,让我忽然想到了冷锋身的蛊。
蛊的神秘,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冷锋被我害死,他身的蛊毒就转移到我身,此刻发生在三人身的情况,和曾经发生在我身的一样。
也在这时,我内心的不安才有了落点,知道为何总感觉不太对劲。
几个被伽玛控制的亡命徒,进入院子后就没了动静,很轻松就被郑庆虎几人斩杀,并非是白来。
伽玛在几人身下的蛊,和当初冷锋身的差不多,照样能够转移,谁下手,谁就中招。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就转头看向郑庆虎,毕竟当时动手的人,不仅仅只是正在地挣扎的三人。
其余人显然也猜测到其中关联,跟随我转头看去,郑庆虎就像是没事一样,脸色虽然有些苍白,是被吓白的。
墙角,三个全身是血的兄弟因为虫子撕咬而带来的剧痛,晕死在地,郑庆虎身则没丝毫动静。
“我没什么感觉。”郑庆虎声音颤抖。
我没说话,看看地三个昏死的血人,又看看没有任何事的郑庆虎,内心又出现不对劲的感觉。
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说不来,但凭借直觉,我认为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实在不对劲。
倒不是我希望郑庆虎也成为血人躺在地,而是同时动手的四个人,其余三个都出现了中蛊的情况,郑庆虎却是事都没有,这有点说不通。
其次之前我的预见中,郑庆虎照样也是全身鲜血的躺在地,说明这一幕必不可免。
郑庆虎身,照样有蛊毒,只是伽玛不知为何没让蛊毒发作?
“果卡大师,可以给虎哥看看吗?”
防患于未然。
郑庆虎现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蛊毒随时可能发作,甚至还有可能遭受伽玛的控制,纵使和郑庆虎关系不错,我必须小心。
阴沟里翻船的事儿,之前又不是没发生过,那一次不是差点要了小命?
果卡走来,正要给郑庆虎仔细看,房间里其余的人就传出尖叫,原来是左边的墙体受不住虫子攻击被破开,虫子开始钻进来。
火焰喷射,虫子杀死,但也差点将我们变成烤猪。
“重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房子估计要倒了。”杨修望着头顶,能明显看到整个房间都在抖。
“退出去,到院子外面,大春开路,其余人断后。”
到这地步,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院子外,因为藏在院子内,早晚要被这些虫子给消耗死。
门打开,堆积在门口的蛊虫像沙一样滚进来,大春手里的火焰喷射器当即开动,刺鼻恶臭熏得呼吸困难。
“快,出去,房子要塌了。”
也不只是谁喊了一声,凑在门口的我们基本被推着离开房间,刚出去,后面就是一声巨响,房屋彻底垮塌。
“重阳,没油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春眼巴巴的望着我,背油桶内的油,这一阵子已被烧干。
“冲,朝外冲。”
到这一刻,即便知道伽玛在外面等着,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朝外走,因为只有外面才安全。
院子内到处是蛊虫,院子外则见不到任何蛊虫,天黑很,我视力不受阻,能看到四周情况,因此才出院子,我就警惕扫视四周。
伽玛不知藏在何处,暂时没出来。
“糟糕。”大春忽然低喝,我看向他,他张嘴朝我吐出两个字:大牛。
轰隆,顿时,我只感觉脑海里像被人砸了一拳,反应都变迟钝了不少。
刚才只顾自己逃离,却忘了大牛还在另外一个房间内,更要命的是,大牛还被锁链捆着,彻底失去行动力。
面对密密麻麻的蛊虫,大牛估计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只剩下骨头。
“该死。”
我重重一脚跺在地,动身就冲进院子,准备将大牛给救出来。
大牛是真正的生死兄弟,即便早晚要死,但我觉得他不应该死在这里。
“大牛。”
我冲到门口喊,屋内没任何动静,到这份,我顾不了那么多,一脚将门踢开冲进去。
“大……”
牛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被绑在床的大牛不见了,只剩下捆绑他的锁链。
锁链的钥匙在大春手里,我进来的时候从大春手里抢过来,因此不会有人提前松开大牛,但现在,大牛不见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大牛自己挣脱了。
不被控制的大牛,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因此他不会挣扎。
伽玛就在附近,大牛必然被控制。
“草。”
我当即转身就走,但刚到门口,门外忽然跳出来一个黑影,正是大牛。
还不等我开口,大牛率先就动了,扑来就将我压在地,双眼血红,脸面挣扎。
“大牛,是我,重阳。”
我大声嘶吼,想以此提起大牛的本心,因为我也被蛊虫控制过,那种感觉很清楚,只要自身的意志力足够,就可以压住蛊毒带来的影响。
呼唤无用,大牛双手死死掐在我脖颈,搞得我呼吸不来,手臂更是使不力气,眼前很快就变得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好像听到了大春和郑庆虎的喊声,他们像是冲了进来。也不多长时间过去,我又有了感觉,脸像有小虫子在爬动,身则像是盘着一条蛇。
思维逐渐清醒,我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没敢一下子就醒过来,而是缓慢苏醒,随后眼睛睁开一条缝。
应验了。
望着不远处躺在地,全身鲜血的郑庆虎,我知道,前面看到的那一幕,彻底应验了。
“嘶嘶……”
蛇息声回荡,蛇的感知力很敏锐,郑庆虎身盘着的黑蛇忽然仰起头来盯着我,场面与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同时,蛇息声在旁侧响起,我微微偏头,一模一样的一条黑蛇,正盘坐在我身,仰起头盯着我。
被蛇盯着,不能动,这是我从电视里看到的提醒,因此面对黑蛇的盯视,我不敢有丝毫动弹。
奈何,身体本能的紧张并非是想法所能控制,黑蛇鼻息间发出的响声,越来越大。
惨了。
内心危机,让我确定黑蛇要下嘴了。
“嗖。”
响声回荡,头正朝我脸面靠来的黑蛇,顿时被一抹亮光带飞,我转过头,只见不远处,果卡正全身是血的跪在地。
见我看向他,果卡艰难露出一抹微笑,接着人就朝前栽倒在地,也不知是死还是活。
“嘶嘶……”
我才刚挣扎起来,蛇息声就在后面回荡,郑庆虎身的黑蛇跑到跟前来,我伸出手时,黑蛇身体一动朝我就弹射来。
一把抓住,内心紧张刺激得我像疯子,一次次将黑蛇砸在地。
当安静下来,手里黑蛇早已变成烂蛇,将蛇尸体扔在地,我冲到郑庆虎身边将他翻转过来。
潜藏在郑庆虎体内的蛊毒显然不知在何时发作,身情况和当初那三人差不多,呼吸还有,但很微弱。
果卡才是解决这一切的人,我冲向果卡,率先探查鼻息,确定他只是昏倒后,我悬着的心这才放松。
这时,我才来得及观察四周,是一处厂房,之前我有从外面路过。
外面天还黑,说明一夜还未过去。
伽玛呢?
我好奇的望向四周,想不通伽玛怎么没出现,再想刚才弄死的两条黑蛇,是不是伽玛的本命蛊虫。
要是,伽玛现在就废了,要不是,危险就还没解除。
我一边警惕防御,一边想着该怎么通知其余人,正为难,不远处就传来大春的说话声,以及手电光。
“大春,我在这里。”
杨修等一心人快速赶来,见我没事后,赶忙背郑庆虎和果卡,我则将两条死了的黑蛇带,想等果卡醒来看看这是不是伽玛的本命蛊虫。
整件事,伽玛长什么样都没见到就中招,现在却又完好无损的回到土狗院子,我越是想,内心越发不安。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还存在什么变动,只是我暂时不知道。
涂擦死亡在我手里,伽玛如此轻松就能放过我?
不过,当看到全身是血的果卡后,我内心又生出希望。
他是我的贵人,在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救了我。
到土狗院子,我就给果卡进行了检查,他衣服虽沾染不少鲜血,但只有很少一部分属于他。
衣服的鲜血,另有其人。
我不确定鲜血是不是属于伽玛,但我希望是他,源头只有果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