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这次跟来可是纯粹是来玩的,吃完饭后,天也暗了下来。秦瑾跑到河边看着河对岸的一片漆黑,唐政和脂凝也赶忙吃完跟了上来。秦瑾双手放在嘴旁做喇叭状,喊着:“哇哦~。”远处也不断传来“哇哦~”的回声。脂凝肩上的胭脂的白色毛发在这夜色里显得格外显眼,“喵呜”着回应着秦瑾,远处不知谁家的狗子,也在遥遥叫着“汪汪”。
胭脂叫得累了,在唐政和脂凝拿的荧光石照耀下,胭脂看到踏月光在水里抖着水花,一副欢快的样子。胭脂前爪伸进水里,感觉不太舒服,迅速拿出来,抖了抖,小小水花四溅。踏月光看到后,很是神气地打了个响鼻,仿佛还在对白天的事情耿耿于怀。胭脂很是沮丧地“喵呜喵呜”叫了几声,一个飞跃跳到了脂凝肩膀上,气呼呼地背对着踏月光,秦瑾也没进去玩水,只是给踏月光洗刷了一遍。
镇子上的夜晚生活没信阳城那么丰富,天黑了镇子上的居民大多呆在家里,一家老小其乐融融,也不见什么活动。只是今日不同往日,镇子上将会建一所文武殿,虽说规模小,教学能力远逊于信阳城。镇子上的人可不这么想:小规模文武殿总好过一穷二白的过往,但凡能教出一二将军或者大官,镇子上的居民脸上也有光,指不定还能沾点光,最重要的是,谁敢说镇子上走出去的娃不是自家的呢?
至于说之前出去的老成持重的唐重节和碰到镇子上的女子会时常说些荤话的张姓男子,出去也有十多年了,镇子上的居民也偶尔念叨着,更多的是那些曾经被二人教过的学子,现如今也已经长大了。
虽说镇子上的人也听说两人做了大官,但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大的官,多年来也没有联系。不过,今天的书本长剑不就两人赠送的?听闻改日还有后续的资源送来,这份恩情日后可不能忘。这不,家家户户挂着过年才挂的大红灯笼,庆贺今天,并且铭记唐重节和张姓男子的恩惠。
梅松竹家在镇子的南边,家里的屋子也不多,没多余的给众人住。唐政等人拿出自己的帐篷,在梅松竹家的院子里搭好,每人一个,给秦瑾也搭了一个。脂凝想叫秦瑾进自己的帐篷睡,秦瑾哪会不知道脂凝的小心思,摇头拒绝了。
只是趁脂凝不注意,把大猫悄悄抱到了自己的帐篷。脂凝也当做没注意到,并不点破。秦瑾搂着那只摊开来和自己身高相近的绵软大猫,怎愉快二字了得。
翌日,秦瑾起得最早,有些饿了。虽然行囊里的点心还没吃完,不过秦瑾想吃点其他的。蹲在灶台边看着被烟熏火燎后的灶台,又看看自己干净整洁的衣衫。略微后退了几步,只是肚子又在“咕咕”叫着。不得已,秦瑾退出了厨房,拿出了自己的点心,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吃着。胭脂也起来了,在秦瑾身边“喵呜喵呜”叫着,秦瑾分了点给胭脂喂着。
吃完一小块点心,梅嘉文也起来了。梅嘉文看到秦瑾这个样子,说道:“秦小公子想来是饿了吧,待我给你做点早饭吃。”从鸡窝中掏出几颗鸡蛋,看着秦瑾欲言又止。最后约莫是鼓足勇气了吧,走到秦瑾跟前,小声说道:“秦小公子,可否借一步和你说两句话?”
秦瑾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跟着梅嘉文走向厨房方向,梅嘉文不禁暗自嘲笑自己,怎么都不敢和一个小孩子说话了。
看着秦瑾要走进厨房,梅嘉文回身说道:“秦小公子站在门口便好,莫要进来了,厨房脏。”
梅嘉文手底下的活计也不曾落下,很是娴熟,不讲太多弯弯绕绕,开门见山讲道:“秦公子日后做了将军,家父可以做一谋士,不论职位大小,秦小公子会接纳他吗?”梅嘉文也实在是不想叫父亲四处奔波去谋一份生路,也不忍心父亲老了自己还不能在身边尽孝心。
秦瑾也不太清楚太多将军和谋士的事情,在脑海中拼凑着之前了解的散碎信息,一时半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梅嘉文可急了,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回过头来。以为秦瑾是不知道自己父亲底细,不想要自己父亲做谋士,又怕说出来拂了自己的面子,故此沉吟。
梅嘉文对着秦瑾说道:“家父才学谋略比起梅某来说强了不少,秦小公子大可不必为此担忧。”
秦瑾把自己想的告诉了梅嘉文,梅嘉文一拍额头:小孩子哪会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还是自己想太多。
梅嘉文给秦瑾大致讲了一些,秦瑾听懂了后,说道:“我应该会需要令尊助我的,关键是看令尊怎么样看待了。”
“家父自然是想着来投效秦小公子的,否则梅某也不敢提及此事。”
“只是我还要好多年才能做成一个将军。”
“家父自然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只要秦小公子愿意要我父子二人,我们自然是愿意等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令尊做我谋士吧。”
“梅某在此替家父谢过将军。”梅嘉文对着秦瑾做了个长揖。
秦瑾赶忙去掺起梅嘉文,出来的时候心中也满是兴奋,毕竟也算是有人认可他了,而不是有认识他的人,是为他皇子的身份所倾倒。
早餐也不是太丰盛,豆腐粥加煮鸡蛋,众人也没挑剔,在这个远离城市喧闹的镇子上,能够在恬静闲适的早晨吃到一份早饭,也是感觉很惬意的。
吃完后,几人想要离开,不过梅松竹留下了几人:“回去的时候几位都是骑马回去的,一个时辰不到就可回去,既然如此,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脂凝回梅松竹道:“也好,我们就吃过午饭再离开好了。”
脂凝带着唐镇和秦瑾到了镇子上玩乐,陈卓留在了梅松竹家中,给二梅讲一些文武殿的事情。
秦瑾把自己大多数的钱币放在了乾坤袋里,钱袋里只有四五枚银币和一些散碎铜币。金线镶边的钱袋上绣着一只萌态毕露的老虎,只装了这些钱,实在是显得寒酸了,不过秦瑾也不在意。在脂凝、唐政身后出门了。
一路上看到了不少自认为稀奇古怪的东西,秦瑾想买,被唐政和脂凝拦下了,脂凝只能是低声告诉着秦瑾:“这些玩意儿在镇子上很是常见的,你要有你皇子的气质,不要被别人看了笑话。”
秦瑾听罢,也不去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和两人在镇子上逛着,只是小手也在不停玩着胭脂的尾巴,胭脂也不跑开。
镇子上没去种地的一些人,纷纷看着脂凝和秦瑾,这两个孩子长得真好看,皮肤白的比棉花还白,比天上的云都白,前边的那个小孩虽然逊色了些,可是也有些英气呢,哪是镇子上的谁家的好看小孩能相比的,回想起来也是歪瓜裂枣,一些小孩看着那只大猫,长得真好看,长得真大,想来也是吃了不少老鼠。
秦瑾也不管那些人的议论纷纷,紧跟着胭脂走着。
秦瑾看到路边一个女乞儿,脸庞脏兮兮,身上的衣服补丁不少,显得很是邋遢。这时前边的两人还没注意到秦瑾在后边做的事情,自顾自走着。秦瑾看着她,从自己的钱袋里拿出一枚银币,放到了那个缺了个口的碗里,想了想,又拿出了两枚银币再次放了进去。
那个乞儿看到这个公子出手阔绰,连连鞠躬说道:“多谢小公子,多谢小公子。”
秦瑾走出了一段距离,一个在一旁看着的老者上来说道:“小娃儿,那个女子不是好女子,她是个外乡人,来这里装可怜,骗了镇子上好些人的钱,然后去酒楼里大吃大喝,你也被骗了啊。”
秦瑾听后,小嘴微张,满脸不可思议,不是心疼自己的三银币,只是为自己眼拙有些懊恼。最后,也只能无奈地说:“多谢老丈提醒。”看了看那个女乞儿,去追二人了。
看到秦瑾追上来,看到秦瑾不见了然后又折回来寻秦瑾的两人跑过来,唐政问道:“瑾儿,你去哪了?”
秦瑾说道:“在后边看了看。”
两人也不疑有他,带着秦瑾四处走走,也没发现秦瑾的心不在焉,胭脂的尾巴也不抓了。
回梅松竹家的时候,路过一酒楼,无意间的一瞥,看到了那个女乞儿。正坐在酒楼的大厅里,一身白净衣衫,脸上也不复先前的脏兮兮,干净的脸也算是白净,满嘴油腻地吃着手中的烧鸡,恰好看到了酒楼外的秦瑾,一脸笑意对着秦瑾晃了晃鸡肉。
秦瑾只是摇了摇头,走开了,玩着胭脂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