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衡是通过捕头朱岳才联系到符远派的人,当听说方亦衡可以提供月宁山事件线索的时候,朱岳简直欣喜若狂,差点就哭了出来,大喊道方少爷真真乃当世活菩萨。
原来月宁山事件让他这些日子都已经焦头烂额,一方面是官府催他快速结案,另一方面符远派的人也三天两头地找他,再三叮嘱不可以声张,那样会丢了符远派的面子,只能悄无声息地调查,不然可能小命都难保,威逼利诱之下,思前想后两天,朱岳终于明白了,这两头自己都惹不起,只能加紧进度秘密地各处调查着,可是说得容易做起来太难了,月宁山茶摊老板一家在那件事之后就失踪了,仿佛人间蒸发了,这案子就变成了悬案,朱岳和他底下的捕快月宁山走了十七八次,依旧毫无收获。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本都准备放弃的朱岳等到了方亦衡。
听了方亦衡所说的话朱岳不禁喜笑颜开,也不停留直接带着方亦衡和婢女悦溪来到了一处客栈,这个客栈门店不大,人也很稀少,一问店里伙计才知道符远派的几个人已经出门办事去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朱岳便在楼下要了几个菜,说什么都要请方亦衡吃饭,一开始方亦衡还拒绝,后来见他态度强硬也就答应下来,悦溪因为刚吃过没多久没饿便只喝了几口茶水,方亦衡也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菜,喝了一点酒,朱岳倒是喝了不少,一直哔哩吧啦说个不停,吐槽自己这些日子所受的各种苦。
吃过饭后三人继续坐在椅子上等待,悦溪无事可做,和朱岳也聊不到一起去,不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朱岳道:“方少爷,这些日子洛阳不安宁啊,虽然是零星发生几起案子,但是以我的直觉看,一切似乎还没开始呢。”
方亦衡点了点头,道:“是有点这种感觉,平安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他心里却想着:或许这样的日子从未到来过吧。
朱岳叹了口气,道:“以我这种武功和能力,不知道能不能顶过去,你们这些公子少爷更要多加小心了,这些凶手要的无非两个字,权利和财富,我过几天晚上会带队巡逻,以确保洛阳安全,晚上是最危险的,一定要多加小心。”
方亦衡道:“那是再好不过了,其实你也可以找你师傅,听说他近年来在洛阳无敌手,对付这些人肯定很轻松吧。”
朱岳摇了摇头道:“师傅半个月前就出门了,说要过阵子才回来,他叮嘱我做好分内的事就可以了,可是什么才是份内的事啊?一出事洛阳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我这时候肯定不能退缩啊。”他喝了很多,所以平时不会说的话此时都说了。
方亦衡一时无语,洛阳这些年一直很太平,除了自己父亲这些年勤于管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保护着这里,从他记事起洛阳就很少有命案,爱惹是生非的武林人士也很少在洛阳出没,但是这一切从鲁绝被人挂在城墙上之后似乎便不复存在了。
两人之后也不再说话,怡溪继续趴在桌子上睡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多觉,一个下午小店都没见几个顾客,天色也渐渐暗了起来。
临近傍晚时候符远派的人才回来,有人推门而入,一看是两男一女三人,穿着都不俗,为首的是一个黑衣老者,长得干瘦矮小,一撮山羊胡子挂在下巴上,五十上下的样子,在他身后是个身高马大的壮汉,露在外面的手臂沟壑纵横,一看就知道是外家高手,壮汉身边则是站着一个二十多左右岁的妙龄少女,身穿蓝色叠裙,模样清秀可人脸上去却未施粉黛。
朱岳见到这三个人后赶忙迎了上去,笑道:“三位可算回来了,我和方少爷等你们很久了,这位是知府家小公子方亦衡方少爷,想必几位都不曾耳闻……”
之后朱岳便为方亦衡一一介绍,为首的老头是符远派掌门凌清范的大弟子马志清,身后的壮汉是他的徒弟吴鹏,壮汉身边那个女子则是凌清范晚年所收的关门弟子徐裴翊。
三人看到方亦衡后都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似乎有些看不起的样子。
见他们这个态度,方亦衡脸色的笑意也隐去了,他叫醒了还在沉睡的悦溪,起身便要离开。
朱岳却慌了,他忙拉住方亦衡的手臂,大声解释道:“方公子是因为月宁山那件事而来的。”
“哦?”
符远派三人面面相觑,马志清走上前深深鞠了一躬,道歉道:“方公子,我们门派几年前受了达官显贵的陷害,所以一直对富家子弟没有好感,今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方亦衡见他态度诚恳,也就不再和他计较,但还是点了点道:“我也听说符远派威震江湖,门派内弟子有如兄弟姐妹一般,可惜,可惜,真假令人有些怀疑。”
徐裴翊听后冷笑道:“方公子何出此言?我符远派弟子众多,虽然不如江湖传言那样亲如手足,但这些年也都是相亲相爱共同扶持,切莫听信一些传言,眼见为实最好。”
方亦衡不置可否道:“我自然是有我的理由才会这么说,难道你们要我在这里说出来吗?”说完他环顾四周一圈。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忙邀请方亦衡上楼交谈,店里伙计一听高兴了,他们要是上楼自己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了,于是告诉方亦衡等人走的时候喊一声即可,说完便睡觉去了,方亦衡一行人则是顺着楼梯径直到了二楼靠右侧最里面的一间房,打开门一阵香味扑鼻而来,空间不大,里面物品摆放整整齐齐,看上去似乎是徐裴翊的房间。
此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吴鹏开口道:“方兄弟,你就直说吧,要是真能帮咱找到杀害同门的凶手,那符远派肯定回感激你的恩情。”
方亦衡笑道:“凶手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说。”
马志清道:“为什么不能说?”
方亦衡道:“我怕你们不信。”
徐裴翊冷笑道:“你说了我们才会相信。”
方亦衡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这个人就是莫七梁。”
“你胡说!我师兄怎么杀害同门。”一直没有说话的吴鹏喝声道,声如洪钟。
方亦衡撇了撇嘴,道:“都说了你们不信。”
马志清笑道:“方公子,莫七梁是我的大徒弟,虽然平时喜欢耀武扬威,但不会做出残害同门的事的。”
方亦衡冷笑了一声,道:“知子莫如父,知徒莫如师,莫七梁的确没有主动杀人,但是动手的的确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