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的不愉快,三人喝酒的气氛都是略显尴尬,步笛鸣内心颇不舒服,他再次感受到人与人之间,还能否肝胆相照,没想到经商与武道上令自己佩服的二人,竟然也用这样的办法,如果陈常舟能够直说,步笛鸣还不会这么激动。
但毕竟步笛鸣还不够强,不能与庐山派真的撕破脸,如果在扬州同时得罪了两大门派,步笛鸣自己不怕,他还有父母妻子需要顾及,总不能带着一家人浪迹天下,步笛鸣主动举杯,给景衍与陈常舟赔罪。
“都怪笛鸣年少鲁莽,得罪了景繁掌门,还望景衍道长替笛鸣说和,别让掌门怪罪。”
景衍笑道:“笛鸣不用多想,我那师兄平日就是这副样子,轻易没有笑脸,他如果真的怪罪,就不会同意你当长老了,今日这事还是怪我与陈长老,不过你也要多多体谅一下,我们当师傅与当父亲的心情。”
陈常舟道:“是啊,笛鸣,你可知道思予这阵茶饭不思,我这个当父亲的看在眼里,那是急在心里啊,谁让你太优秀了,早就将思予的心带走了,你离开的日子,思予这孩子就经常一个人发呆,谁曾想你突然归来后,又接着成亲了,那思予的心情,就像是突然从天上摔到地上。”说完竟然是哭了起来,步笛鸣内心却没有同情,更多的是在想,这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在自己面前演戏。
景衍急忙拍着陈常舟的后背,以示安慰,继续道:“是啊,笛鸣,思予这段时间练剑,经常不知道思绪飞到了何处,不止一次的伤到了自己,哎,这孩子真是没福气啊。”
步笛鸣叹息道:“二位前辈,笛鸣不是说嫌弃思予,但对思予也没有那种感情,今日让我拿此事作为条件,这让笛鸣觉的很不可思议,还有笛鸣刚刚婚娶,这么短的时间再次娶亲的话,若晴那里我也没法交代。”
陈常舟破涕为笑道:“笛鸣啊,我还当你看不上思予呢,原来是顾虑这些,三妻四妾的不都是正常的事情,若晴岂能干预,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你还是不反感思予的,那好,就多给你一些时间吧。”
步笛鸣想要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又不知该如何表达,酒过三巡,景衍先行离去,只剩下步笛鸣二人,陈常舟今日兴奋,喝的有些多了,拉着步笛鸣的手道:“笛鸣啊,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就算你不喜欢思予,将她娶回去,对你来说是什么坏事,我就这一个女儿,对你自然也是鼎力相助,你步家不又是抬高了一个层次,常言道门当户对,你找了这么一个没权势的妻子,已经是拉低了你们步家的层次了,如今思予不计较当小,你又为何要拒绝。”
步笛鸣没有说什么,陈常舟继续道:“还有,你若是得罪了庐山派,你想过后果吗,这看似平和的统治下,庐山派真要想治什么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你父亲还想经商,你看看还有谁敢与你们做生意啊,就是你干爹,这几年也是对庐山派高看一眼啊,你确实是天赋异禀,但你自己能够与整个门派抗衡吗?”
步笛鸣虽然内心有气,但不得不承认陈常舟分析的很对,统治者可以决定任何人的生死,这是毋庸置疑的,他回来后也听说过不少事情,都是被庐山派逼的没有了活路,但平时又有谁敢站出来反对,这就是如今九州的现实。步笛鸣愤恨的想,前世的自己,也属于统治者,但为了保护子民,可惜牺牲自己的一切,而如今的人们,有了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他内心虽恨,却又暂时无法改变。
一夜无眠,步笛鸣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面反感如今的局面,一面又无力改变,毕竟自己在今世不是独自一人,拥有着他深爱的父母家人,弥补了他前世从未体会过的亲情。
既然睡不着,步笛鸣索性起身,来到外面的比武场练起枪法来,依旧是四招枪法,但是已经练的十分熟练,配合着太昊真经的阳气,枪身呼呼作响,宛如与步笛鸣融为一体,成为步笛鸣身体的一部分。
“我当是谁这么勤快,原来是上山求亲的步笛鸣啊,步家大少爷起的还真够早的,我本以为大家族的少爷,都是养尊处优的,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步笛鸣停下,微微皱眉,这不冷不热的嘲讽,令他颇为不舒服,看来所有庐山派的弟子,都以为自己是上山求娶陈思予的。眼前站着的正是步笛鸣之前见过的庐山派弟子,李玄瀚,当日正是他与穆奎一起,去的江阴郡,当时还是那么和蔼客气,看来这几年高高在上,也养了一身的优越感。
步笛鸣收起怒气,他不想在庐山派与门下弟子过多争执,淡淡的道:“是李师兄啊,师兄说笑了,步某是乡下长起来的,何谈什么少爷。”
李玄瀚冷哼道:“谁是你师兄,师傅何时答应了你和思予师妹的婚事,我听说师傅昨日可是负气而走。”
步笛鸣不想争辩,索性不说话,继续舞起枪来,李玄瀚喝道:“步笛鸣,之前你藐视我庐山派弟子,破了我们二代弟子的剑阵,就敢在这里耀武扬威吗,这里不是你家的练武场,庐山派弟子全都练剑,谁允许你在这里舞枪的,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步笛鸣猛的喝道:“李师兄,我适才一直敬你,你为何咄咄逼人,我看是你心里喜欢思予吧,那你为何不敢给你师傅求亲,在这里冷言嘲讽的,有何意义?”
李玄瀚猛的拔出剑来,喝道:“你敢教训我,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李玄瀚可是庐山派第一代弟子的大师兄,你以为上次在景衍掌门手下没有吃亏,就目中无人了吗,那是掌门怕伤了你,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庐山剑法真正的厉害。”
李玄瀚施展飞瀑行云的心法,配合着剑招,快速的刺来,步笛鸣早就熟悉庐山剑法,看着李玄瀚自认快速的剑法,在自己眼中实在太慢,又不好驳他面子,只得四处躲避,并没有还手。
李玄瀚一直喜欢陈思予,听到步笛鸣来求亲的消息后,也是怒火中烧,天才少年,家境殷实等等,更是让李玄瀚妒火烧起,上来就没有留丝毫情面,但是几招过后,根本碰不到步笛鸣的衣角,步笛鸣一昧的退让,反而更加刺激了李玄瀚的自尊。
小子,竟然敢小瞧我,连兵器都不用,仅仅腾挪着脚步,就避开了我的剑招,李玄瀚越来越怒,使出了庐山剑法中,雄字诀的招数,翰耸崔巍,配合着内力使出,当真是气贯长虹,奔腾如雷,这是庐山剑法最霸道凌厉的招式,步笛鸣也看出此招的强悍,知道无法再靠身体躲避了,长枪猛的出手,刺向对方剑招中的漏洞之处。
李玄瀚感到更加的憋屈,霸道的剑招,每次聚力刺出前,都被步笛鸣刺来的长枪阻挡,让自己每次的聚力都无处发泄,暴怒下的李玄瀚,竟然不顾被枪尖所伤的危险,强行聚力刺出,步笛鸣见后,却不得不顾及李玄瀚,只得收回枪身,但霸道的剑招随即逼来。
圣光止影!步笛鸣使出防御枪法,密不透风的防住身前,枪身挡住李玄瀚的剑锋,太昊真经的阳气自行弹出,直接将李玄瀚震飞出去,此时早就围满了观战的庐山派弟子,之前见到李玄瀚处于上风,剑光四溢,步笛鸣只是手忙脚乱,却没想到瞬间战局扭转,众人佩服的大师兄李玄瀚,被一下震飞出去。
四象二转内丹,步笛鸣心里判断着,这李玄瀚也算不错了,只是比自己确实差了不是一点,被震飞也是意料之中。李玄瀚看着周围弟子的神情,内心更加愤怒,猛的看见陈思予也在其中,内心更是暴怒。
与陈思予形影不离的季凡淳走过来,憨厚的道:“大师兄,步兄弟他是客人,你快住手吧,不然师傅会怪罪的。”
李玄瀚喝道:“你知道什么,这小子目中无人,我是替师傅在教训他,季凡淳,你这个呆子,思予都快被这人抢走了,你竟然还替他说话。”季凡淳低着头退了下去,他与陈思予天天呆在一起,确实喜欢这个师妹,而庐山派众弟子,又有哪个不喜欢陈思予了。
陈思予面色一红,叫道:“大师兄,你胡说些什么呢,我岂会被人抢走?”
李玄瀚叫道:“你还不知道呢吧,你父亲将你许配给这小子了,让你去给人家做小,他这次来就是给师傅提亲呢。”周围一片哗然,陈思予急的就想找个地缝钻下去,步笛鸣微微一愣,她岂会不知道此事,不是说每日思念我都茶饭不思了么。
李玄瀚剑指步笛鸣,喝道:“听到了吗,步笛鸣,思予妹妹根本不喜欢你,你怎么如此厚颜无耻,竟然让人家给你做小,真以为你们这些有钱的少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放肆,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景衍突然走来骂道,周围立刻安静下来,陈思予跑向景衍身边的父亲,想要询问什么,却被父亲严厉的眼神逼回,陈常舟确实提过要将自己嫁给步笛鸣做小,但是陈思予却不向所说的那样深深喜欢着步笛鸣,她的内心与步笛鸣一样,不反感也不是喜欢。
步笛鸣渐渐感到了事情的可怕,也越来越不明白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内心瞬间权衡着利弊,步笛鸣还是妥协了下来,既然如此,就先顺着对方的路子走下去,这样才能让对方更早的暴露出目的。
步笛鸣内心感到无比厌烦,脸上却暴露出笑容,他大笑道:“掌门,陈长老,思予如此受人青睐,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啊,年轻人之间为了心爱之人较量一下,你们也不用过多责备,是吧,李师兄,既然你输了,那思予我可就要带走了。”
李玄瀚喝道:“谁输了,刚才只是个意外。”
“是吗?那你看好了。”步笛鸣猛的暴喝道,既然如此,他已经不需要再顾忌李玄瀚的颜面了,带着内心的暴怒,全都灌注在了长枪之上,步笛鸣快速的刺出一枪,直接将李玄瀚的长剑震飞,枪头弹起将李玄瀚击倒在地,枪尖已经顶在了对手的喉咙。
“得罪了,李师兄,你的功夫比我真的是差远了,适才让着你,你却不依不饶了,不过为了我自己的幸福,我实在不能再让留情了。”步笛鸣冷冷的说道,接着收起长枪,径直对着陈思予走了过去,直接将陈思予抗在了肩上,在所有人惊讶的表情下,大步流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