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衍是本次前来庐山派中实力最强者,看到众弟子陷入生死边缘,自己身为副掌门,此刻也不能不顾,不过上前救人,又无异于搭上自己的性命,一时间停下脚步犹豫了起来。
季凡淳奔过来叫道:“师傅,你快走,这里我来顶着。”
李玄瀚也跟过来叫道:“是啊,师傅,你快赶回庐山去,与掌门商议对策,这里我们来顶着。”
景衍犹豫着没有行动,惨叫声越来越近,龙虎刀所到之处,庐山派众弟子无一活命,季凡淳猛的推开李玄瀚,喝道:“师兄,你护送师傅快走,这里交给我了。”说完已经冲着龙虎刀冲了过去,陈思予死后,季凡淳早就感到活着没有意义,此刻能为庐山派做些什么,也算死有所值了。
景衍痛心疾首,在李玄瀚的拉扯下逃走了,季凡淳武艺不高,但是修炼扎实,这也与他淳朴的性格有关,刺出手中长剑,使出庐山剑法,身如流云的庐山剑法,在季凡淳手中使出,显的是那样的不协调。
但是威力却不容小觑,长剑刺中龙虎刀后,竟然是生生将龙虎刀震的偏离方向,转了几圈后才重新劈向季凡淳,季凡淳守住门户,与半空中的龙虎刀纠缠在了一起,众多庐山派弟子也是趁机开始疯狂逃命。
闭目操纵龙虎刀的薛冲飞,眉头微微一皱,鼻腔内发出轻轻的哼声,开始催动更多的内力,龙虎刀无人操纵,自行挥舞,自然可以做出很多特异的动作,开始快速不断变换方向,从各个角度诡异的劈向季凡淳。
季凡淳身上多处受伤,但咬牙坚持着,他已抱着必死的决心,能多坚持一刻,就为众师兄弟逃离多了一刻的时间。龙虎刀在半空发出刺耳之声,似乎整个刀身在剧烈颤动着,接着快速飞来,瞬间如同分裂成两柄金刀,左右夹击而来。
季凡淳大骇,心想吾命休矣,抬头看着天空,心道师妹我来找你了,不禁嘴上也露出微笑,感受着刀风逼近,却突然不知被什么挡了回去,季凡淳急忙去看,原来是步笛鸣站在赤鳞兽背部,长枪挡住了龙虎刀。
“步笛鸣,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用管我,快走。”季凡淳急切的喊道。
步笛鸣确实逃走的最快,但是看到季凡淳留下之后,知道他对思予的感情,无奈又退了回来,在关键时刻救了季凡淳的性命。
“你这样做无谓的牺牲有何意义,快跳到赤鳞兽背上,跟我一起走。”
“我意已决,你不要管我,快自行离去吧。”季凡淳喊着,接着又冲了过去,步笛鸣摇头叹息,只得超过季凡淳,对着龙虎刀刺出长枪,心想那就先感受一下,武道尊到底是何实力吧。
枪影密布,但是龙虎刀只是单单一柄神兵,又可以肆意飞舞,很容易就躲过步笛鸣的枪招,瞬间转守为攻,呼啸而来,步笛鸣使出防御枪法,守住周身四周,长枪与龙虎刀发出剧烈的碰撞之声。
几番较量之后,步笛鸣渐渐感到密不透风的防御,开始被龙虎刀慢慢撕裂,随时都有突破防御的可能,不禁暗叹武道尊之强,若是不操纵兵器,自己亲自来交手,恐怕步笛鸣三招之内就输了。
龙虎刀突然从半空停下,步笛鸣刚刚松口气,刀身忽然一转,一片金光射来,让步笛鸣眼前一片模糊,不禁内心大叫不妙,果真瞬间胸前就感到劲风袭来,但似乎被什么挡住了,感到金光消失,步笛鸣睁开眼睛,不禁大惊失色,只见季凡淳分身挡在自己身前,被龙虎刀贯穿了胸膛。
步笛鸣急忙接住,颤声道:“你,你这是为何?”
季凡淳喘息道:“师妹死了,我活着早就没了意义,事实上她嫁给你的那一日,我的生命就没了意义,你若想感谢我,就快快离去,不要让我的死变的毫无意义。”
步笛鸣内心一颤,抱紧季凡淳,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将其尸身带回,但是龙虎刀岂会给他们机会,早就再次飞劈而来,步笛鸣握紧长枪,猛的看到远处闭目打坐的薛冲飞,心想龙虎刀受他支配,要想破解,还是要攻击其本尊才行。
步笛鸣暴喝一声,对着薛冲飞猛的掷出长枪,长枪飞速而去,在薛冲飞面前猛的停住,步笛鸣猜测就会出现这样局面,催动内力,长枪猛的炸裂开来,薛冲飞万没想到步笛鸣会有这样的本事,受惊之下,内力全都收回护住自己,龙虎刀失去控制,掉落在地。
步笛鸣抓住机会,催促赤鳞兽疯一般的逃了出去,薛冲飞怒喝起身,手掌转动,龙虎刀再次腾空而起,飞速对着步笛鸣劈来,赤鳞兽也感受到背后的危险,低吼一声,猛的窜入地底,龙虎刀擦着步笛鸣肩膀而过,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薛冲飞冷笑一声,心想你们躲的了今日,一样活不过明日,再次打坐下去,开始思索如何报复步笛鸣与庐山派。
步笛鸣忍着疼痛,怀中的季凡淳已经断气,但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赤鳞兽不时的低呼着,身上众多的乌金箭头,每动一下都会牵动全身的疼痛,步笛鸣看在眼中,痛在心里,心想只有让自己不断强大下去,要做到最强,不然在九州大陆,始终无法真正的立足,接下来庐山派与自己,势必会遭到薛冲飞疯狂的报复,到底如何才能度过这个难关,步笛鸣没有任何办法,除非自己能再次突破,也达到道尊的境界,可是步笛鸣内心明白,那还是非常遥远的事情。
就在庐山派真正站在步笛鸣身后,与龙虎门为敌的这段日子,九州各大门派也都密切关注着此事,不少探子游走在扬州各个角落,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龙虎门掌门岳宗秋死后,庐山派不仅没有占领龙虎山,反而落荒而逃,并撤出了扬州北面六座郡城,天才少年步笛鸣也没有任何下落,一时间众说纷纭,不少门派开始觊觎六郡之地,但派出探子后,却都没有等到回信,尽皆放弃了占领的想法,因为虽不知详情,却也能够猜出,庐山派一定是遇到了异常棘手的对手。
而步笛鸣再上庐山后,却遭到了庐山派掌门崔景繁的驱逐,让步笛鸣再次心寒,下决心与庐山派恩断义绝。
“步兄弟,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就不要怪我们庐山派无情了,毕竟我们建派不易,贫道也要为众弟子着想,我们已经退出北面六郡,并打算重金赔偿龙虎门的损失,而你我之间的约定,也只能到此截止,毕竟我们也帮着你报了仇,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将你步家赶出江阴郡,但若薛冲飞去寻仇,我们也就不便出手相助了。”崔景繁说道,景衍知道对不起步笛鸣,但显然还是站在庐山派那边,扭头不去看步笛鸣,也不开口说话。
步笛鸣内心怒火上涌,冷冷的道:“景繁掌门应该去学习经商之道,真是算的一手好账,步某也不求庐山派再多帮助,毕竟薛冲飞真的来后,庐山派也抵挡不住,何必再去做无谓的牺牲,那就窝在庐山之上,做好缩头乌龟吧。”
面对步笛鸣的挖苦,景繁也没有回应,只是说道:“步笛鸣,你也不用在我这里挖苦,你也为你的家人想想,就能体会我们的不易了,我看你还是抓紧回到步家,商议如何应对强敌吧。”步笛鸣一阵心寒,他此次上山,也不是非要庐山派继续出手相助,但没想到庐山派变脸如此之快,哪怕心虚的说些场面话,步笛鸣又岂会相逼庐山派与薛冲飞为敌。
步笛鸣冷笑一声,向山下走去,景繁说道:“步笛鸣,还请将季凡淳的尸身给我们留下,上次你带走思予,那是因为你们的夫妻关系,这次你可没有理由带走我庐山派弟子吧。”
步笛鸣停下,回身笑道:“季兄对我有救命之恩,他又一心爱慕思予,既然他生前无法与思予长相厮守,那就死后葬在一起吧,所以再次对不住了,掌门。”
说完毫不停留的离去,景繁怒气上涌,景衍在一旁劝着,“我就看不惯他这样子,天分高不代表就天下无敌了,我看过几日薛冲飞真的找来,他步笛鸣还如何威风?”
将季凡淳与陈思予安葬在一起,步笛鸣对着父母妻子,什么也没有多说,一个拥抱,一个微笑后,就将自己关在了练武房中,这都是他此生最关心,最爱护的人,跟他们说了,也是徒增烦恼与恐惧,步笛鸣需要做的,就是开始让自己强大,让自己尽快突破,那样才是真正的守护自己的家人。
武道尊,我就不信我无法突破过去,给我等着吧,薛冲飞,你只是我成长路上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不是挡住我前进的石头。每日修炼之余,步笛鸣也不断修习卢医外经,争取将赤鳞兽的伤治好,步笛鸣很清楚,就算自己这些日子无法突破,有了赤鳞兽的帮助,也有机会与薛冲飞一战,可是研习医书许久,也无法将赤鳞兽全部治愈,毕竟箭头深入身体,无法取出,只得炼制一些草药,先防止赤鳞兽的伤口溃烂。
五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步笛鸣没有想出任何对策,也没有任何突破,也没有让赤鳞兽痊愈,盘算着薛冲飞上门的日子也临近了,索性离开练武房,每日与父母妻儿呆在一起,享受着前世未曾有过的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