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担心被万年门发现步笛鸣的行踪,穿山灵猫走的都是山野林路,因此用了两日的时间,才赶到岳阳郡外,在城外等到天黑,步笛鸣才与素问偷偷翻墙进入城内。
按照炎心的记忆指点,步笛鸣与素问来到一处宅院前,门口十分气派,显然是大户人家,但是抬头看去,早已不是宁家人的住所,按照炎心的吩咐,步笛鸣二人又来到钱家,与宁家一样,早已换了门庭,地方虽在,却已不是故人了。
炎心十分着急,吩咐步笛鸣前去宁家旧地,打听宁家的消息,步笛鸣悄声潜入进去,偷偷的进入最大的一间屋内,一位中年男子正在熟睡当中,别步笛鸣摇醒后,立刻大惊失色,连声求饶,诉说要多少钱都给,只要被伤害其性命。
步笛鸣感到好笑,竟然将自己当成山贼了,板着脸道:“我且问你,你买这座宅院,已经多长时间了?”
男子战战兢兢道:“这位好汉,这宅院是我父亲买下的,家父前几年刚刚过世,若说买下来的时间,怎么也有二十余载了吧。”
步笛鸣喝道:“那我再问你,之前住在这里的人,你可认识?他们都去了哪里?”
男子忙道:“认识,自然是认识,之前住在这里的可是岳阳郡有名的财主,经营着许多药铺啊,可惜宁家不知怎么了,那一夜的时间,满门被人毒害,那时我还小,可我至今也忘不掉,那人中毒死后的惨状,所以这处宅院就闲置下来,无人敢买下来住,当时我父亲也是遇到难处了,没办法举家搬到这里,可是说来也怪,我们家族住进来后,却很快就转运,重新将家族兴旺了。”
步笛鸣打断男子的话,道:“我没工夫听你闲扯,我管你家族干什么?你说宁家人都被毒死了,当时可查出凶手,难道真的一个也没活下去?”
男子道:“这可是岳阳郡惊天动地的大事,当时的郡守自然不敢怠慢,最后经过多日调查,也没有什么结论,就连是何种毒药都验不出来,只是宁家唯独少了长女和长子的身影,长女当时下嫁在钱家,洗清了嫌疑,而长子却下落不明,所以最后将罪责定在长子身上,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抓住人。”
步笛鸣一愣,心想若说是玉贤毒杀了自己的家人,他倒真可能干的出来,接着问道:“那岳阳郡的钱家呢?怎么如今也不在这里了?”
男子道:“要说钱家,就不得不说与宁家的那桩亲事,当时宁家大小姐嫁过去后,钱家的公子就跑了,至今也是下落不明,钱家大公子是家中独子,消失后二老也是伤心欲绝,无心打理家族生意,久而久之也就落魄了,最后也都郁郁寡欢,撒手人寰了,倒是宁家大小姐,苦苦一人支撑着家族,可惜一介女流,没多久就撑不下去了,只得变卖家产,如今听说住在了郡城外的破庙里,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世上?”
步笛鸣也没有什么问的,转身离开了,倒是苦了这男子,不明白深夜来的山贼,为何只是打听这些消息,难道是当日下毒之人又回来了,不禁吓的一夜未眠。
步笛鸣听到炎心的叹息声,也是相劝了几句,炎心听到父母因为自己的离去而故去,内心也是无比痛心,不管父亲如何做,到底说还是自己的亲人。
郡城外的破庙,倒是很容易就找到了,只是破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有人居住,步笛鸣二人刚刚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推门进入,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妪躺在里面,浑身衣衫破烂,瘦的皮包骨头。
炎心再也忍不住了,吩咐步笛鸣将其释放出来,步笛鸣打开玉瓶,一道火影出现在老妪面前,步笛鸣与素问关上门退了出去。
“宁玉鑫,没想到你还活着?看到你这副样子,我真不知是该恨还是该同情。”炎心淡淡的低吼着。
老妪正是宁家长女,当时嫁给炎心的宁玉鑫,老妪微微起身,眯着眼看着面前,一阵咳嗽后才说道:“你也好不到哪去啊,日夜盼着你回来,怎么回来后却变成这副模样?”
炎心喝道:“这不都要感谢你和你的家人,若不是你们下毒残害晴柔,我又岂会变成这个样子?”
宁玉鑫道:“这么多年,我们宁家受到的惩罚也够了,我那个弟弟,心肠歹毒,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毒杀了一家人,家人都死了,我也无依无靠,本想一死了之,可是看到你父母每日如此伤心,我死后谁来照顾他们,这才苟延残喘至今,如今我也命不久矣,你若想报仇,就尽管下手吧。”
提及父母,炎心又有些哽咽起来,道:“如今你我都是这个样子,还谈什么报仇,其实我的身体早已死去,你见到的只是我一丝丝的灵魂,父母那里,是我不孝,也多谢你没有抛弃他们,可是我对你这只有这一丝的感谢了,你也清楚,我这个样子还回来是为了什么,晴柔现在到底如何?还是当时就毒发身亡了?”
宁玉鑫咳嗽道:“我就知道你始终忘不掉她,这么多年了,怨恨的心早就没了,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呆在这破庙里,就是为了替你守着晴柔,虽然不是我亲手害了她,但毕竟是因为我才害了她,我也于心不忍,你离开后的没几日,晴柔忍受不住那样的折磨,自尽而死,就死在了这座破庙内,我将她安葬于此,桌上就是她的牌位。”
炎心果真看到桌上牌位上晴柔的名字,再次痛哭起来,宁玉鑫的咳嗽越来越剧烈,喘息的道:“嘉树,几十年了,虽然我知道你对我没有一丝情意,可是在我心里,一直将你视为夫君,我们也真的拜过天地,虽然徒有夫妻之名,这些年来,我爱过,恨过,但最后心里还是念着你的,没想到上天垂怜,还能让我在死前见到你一面,如今我就要死去了,你能否过来让我抱抱你,虽然你没了真身,但我也很想抱抱你。”
屋内哭声不断,愁人心肠,素问也被感动,依偎在步笛鸣身侧,心想这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虽然结果都不美好,甚至悲惨,但毕竟每个人都付出了真实的感情。步笛鸣紧紧搂住素问,低声说着,自己一定会不离不弃,一生好好呵护。
随着宁玉鑫哭声停止,步笛鸣二人也不知炎心到底有没有满足她最后的愿望,二人悄声进屋,炎心虽是一片火影,但二人依旧看出他久久不能平复的内心。
炎心叹道:“请你们帮我将其安葬吧,我心愿已了,再无牵挂,也可以安心跟他们一起去了。”
步笛鸣二人唏嘘不已,开始动手安葬宁玉鑫,但是忽然间,外面忽然脚步声四起,步笛鸣立刻看了一眼,只见熟悉的面孔在外面出现,正是万年门武康座下弟子青岑,身后跟着一帮人,显然是得到了消息,前来为难步笛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