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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土妹之前对薛连成很排斥，但拿到赤虹石后显然有了底气，再加上她发现柳寂雪特别顺从她，所以戒心也就慢慢放下，最后一心只想牢牢攥住新婚的丈夫周山药。

周山药其实不太愿意和薛连成与柳寂雪一起上路，但薛连成非坚持不可，周山药无奈，总算知道白拿人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从过江之后，独立团一直前进的很慢，阿土妹在一边一直唠叨，言语中对宫小婉直恨得牙痒痒，又声色俱厉的警告周山药别做非分之想。周山药本就拿不定主意怎么处理和薛连成柳寂雪的关系，被她一阵训斥警告后，走得更慢了。

往东面派出的哨骑一直没有回音，反倒是打得乱七糟的西面和南面一带不断传来消息，此刻唐式遵和潘文华部的主力已经被迫北撤进入垫江县，剩下的部分则被黔军分割包围，或顽抗或投降。周山药不停的听着骑哨打探的消息，心忖目前局势似乎已经朝着有利于黔军的方向发展。

不过派出去的人只能从刘辅卿那里得到消息，而且人家不一定会跟这个新的“五团”实话实说，说不定报喜不报忧。不过不管怎样，自己先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总算是没有白白忙活。

慢慢拖时间，你们打得越久越好。

独立团到达忠州县城后并未进城，反而是绕过县城又往北走了几十里路，在一个叫马桥坝的地方停了下来，马桥坝东北面有一条叫甘井河的小河直通长江，而这是一个很小的小镇，地处忠州腹地，住户不多，名不见经传异常偏僻。

可三个钟头的路程足足走了六个钟头，薛连成见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也不好催促周山药赶路。周山药知他心里定然不舒坦，厚着脸皮下令就地休整。

看了看怀表已是快晚上十点，于是赶紧叫部队歇息。薛连成提出担任警戒，还说有柳寂雪守夜他会比较放心，可周山药怎么会放心让他为自己看家护院？推说他的骑兵团已经驱马劳顿，需要养精蓄锐以备战事。

“不若这样，穆团长指派一部分人，我也指派一部分人，大家交替岗位，轮流执勤如何？”

薛连成出了个主意，周山药一听连连摆手，说这里是杨森的地盘，万一遇到联军的部队不好应付。

“再怎么说我们也有特务旅新一团的番号，人家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反倒是你的部队一身贵州军军服容易招惹麻烦，我这可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在嘀咕，如果真碰上杨森的大部队，恐怕光今天早上万县司令部和宫小婉询问他们通电黔军电报的事情就糊弄不过去，更别说应付擅自率部驻进忠州，说不定还得被当成叛军就地剿灭。

两人正争论着，却不想派去东面派出的骑哨却突然回来了一个，周山药一见骑哨的士兵满脸慌张，心里一紧。

问起其他人的去向，却听士兵说其余人全部被一股斥候拦住扣留，只他一人隔得远没被发现这才逃回来，如今东面从石宝寨方向来了一大堆人马，目的不明，但看得出来全是骑兵。

“有多少人？”

“大约好几千，天色太晚没来及的细数，不过看阵势，没有半个师也有一个旅。”

周山药听得连连咋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对方一定从扣留的骑哨口中得知了自己部队的番号和大致位置，如果杨森或是上峰有弹问或者剿灭的意图，那他今晚怕是睡不好觉了。

“立即传令全军戒备，一营、二营、三营在北面布防！骑兵连赶快跟我上马！”

接着又命令其余各营赶紧从马桥坝西面穿出去，带着辎重尽快进入北面的山区，免得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连锅端。薛连成一见有异动，立即问道自己骑兵团的一千人怎么安排。

周山药急得不行：

“你赶紧把你的人藏好！万一被杨森的人看见我不好解释！”

说着又拿出地图，指出马家坝东南面的一处地方，让他赶紧带兵过去。

薛连成正准备走，周山药又忽然把他叫回来，让他留下几个骑兵给他做联络员。

“一会儿是什么结果还不晓得呢，说不定不打还不行。到时候你得帮忙！”

说着又在地图上给薛连成比划了一下，按照对方的前进速度和队形，他们应该沿着一条大路从北面直插马家坝。

“这附近几乎全是平地，你的骑兵和联军的骑兵有得一拼，我下面都是步兵，只能在北面的山区和你配合。记住，一旦听到我的炮声，你就带兵冲出来切断他们后路！”

说完心急火燎的就骑上马，见到整个团有些乱，不禁气得大声下令道：

“十五分钟内全部人员到位！否则军法从事！一有情况立即汇报！”

薛连成已经策马而去，阿土妹却大叫着要跟着他，周山药几乎要发火，谁知阿土妹却比他更凶，瞪着眼睛大声叫嚷：

“你敢离我半步就有你好看！”

见她胸口的赤虹石正一闪一闪，周山药吓得大气不敢出，只得紧皱眉头任由她跟着。

2

独立团骑兵连顺着马桥坝北面的大路疾驰而去，后面三个营的士兵急步跟着在后面，沿路上周围十几户零散的住户纷纷闭门熄灯。周山药心知能骗过去的可能性并不高，如今他只能指望在和对方对质扯皮的时候，部队的部署能尽快到位。

要么把他们骗走，要么就只能硬碰硬，指望自己从骑兵手下逃跑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前面的先头部队很快就传来消息，说对方的部队已经到了马桥坝北面的甘井河，先头部队占领了过河的木桥。

周山药一听更慌了，没想到对方速度这么快，本指望临桥而守，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把自己最后一道屏障给推翻。

待前面隐隐约约出现大队的人马，周山药这才缓下速度，冷静心态慢慢的靠上前去。

对方的十几个警戒骑兵正矗立在前面，其中两个正举着火把，借着火光周山药能看得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部队正在陆续过桥而来。

他正了正脸色，准备派出两个骑兵前去打招呼。谁知对面却传来一声喊话：

“我们旅长请周山药团长前来问话，敢问谁是周团长？”

周山药一听对方指名道姓，明白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只得硬着头皮答应，策马缓缓上前。

对面人群中也走出一匹高头大马，至少比周围的军马高处半个头。昏暗的火光下，一个绿衣女子正骑坐在上面，体态匀称腰佩钢剑，面容俊丽秀气，只有眼神中充满疑惑和不解。

她的额头上有一颗翠绿的宝石，正熠熠生辉。

是宫小婉！

周山药连骂自己反应迟钝，怎么会没想到这时候能来的只能是她。

而宫小婉慢慢策马上前，嘴里悠悠的吐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