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儿一觉醒来,发现水仔的床上空空荡荡,而那件晶红鹤羽披风也不见了,只一封留给她的书信平平整整的放在床铺上。
她打开书信一看,不禁委屈得哭了。
他去找她了。
不管梁真是死是活,水仔一定要找到她。或许永远找不到,或许找到了也是一具腐烂的尸骸,可他的余生只剩这件事情可以做。是的,他必须不停的忙于这件事,用来转移自己无尽的思念和痛苦。
水仔在信中嘱咐钰儿保重身体万勿挂念,寻她生世一事也许帮不上忙了,如有可能,还是希望她能回木鱼山找她师父。对于把还只有十二三岁的她卷进仙族争斗一事,水仔表示万分后悔,毕竟周钰儿从下山以来,几乎时时刻刻都被迫处于险境之中。
周钰儿尚无法完全理解周山水为何不辞而别,不过信中的每个字都能流露出水仔的痛苦和对梁真真切的情意。她最初想尽办法下山,为此还加入了赤虹族,除了贪图好玩以外,便是那出于从小就对仙族人产生的好奇心。
可如今赤虹族四分五裂,连圣母和仙灵子都下落不明,圣王周山水万念俱灰,她一个刚入族的小小钧晨护卫什么都不能做,那好奇带来的不过是对这个世界无缘无故你争我斗的种种不解和疑问。
她拿着信不知怎么办,孙飞博这时走进农户的院子,在门外看见拿着信的周钰儿和空荡荡床铺,明白了什么。
他轻咳了一声,引起周钰儿的注意后,缓声说道:
“昨夜你家公子醒来后,让我不要叫醒你,然后便骑着马走了……我本来想劝劝,可我毕竟是个外人,不好干预别人的家事……”
见周钰儿沉默,又问道:
“不知姑娘现欲何往?”
周钰儿虽年纪小,不过也知道长久打扰官军终不是办法,孙营长路过搭手相救已然十分仁义,如果周钰儿一小个姑娘家一直跟着他们行军,恐为他们惹来非议或军法。
如今水仔悄然离去,梁真不知下落,自己当真毫无去处。
思来想去,自己也只能回木鱼山了。
孙飞博得知木鱼山在上游长寿县境内,如今那是黔军驻防线的大后方,现在川黔两军在下川东打得一塌糊涂,心想周钰儿一个小姑娘想要穿越战线和防区谈何容易。
便有疑问,可周钰儿似乎并不担心,问起孙飞博的特务营行军方向,才知道二人也是同路。
“我部到达忠州之后便待命驻防,钰儿姑娘,这可是军事机密哦。”
周钰儿抿嘴一笑:
“孙大哥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穿过战区吗?这也是秘密,不过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哦!”
语气有些调皮,孙飞博见她不再难过,也缓了心情。于是收拾整顿,不久便率部向忠州进发。
2
周山药眼看着阿土妹把那件宫小婉给他缝补的团长军服扯得稀烂,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当着众官兵的面,一记耳光就扇了过去。
阿土妹哪里受得这委屈,本想拿着军服过来挖苦他,谁知竟被一耳光羞辱。一阵恼怒上头,胸口赤虹石阵阵发亮,掌心已然变成红色。
“告诉你周山药,我现在可以用我娘教的赤虹族伏羲决,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你欺负……”
话未说完,带着红光的掌风已经欺到周山药面前,周山药也不示弱,干脆腾起翠灵罡气,二人说打就打。众官兵见这阵势哪里还敢围观,纷纷避开。
只交手几回合,周山药就彻底明白钧晨罡气根本不是仙灵光的对手,平常刀枪不入坚若壁垒,但在伏羲决面前不过纸糊的一样。就阿土妹才刚练至二层的鹰爪决就能让他吃尽苦头,也亏得周山药还有黄栩族钧晨令,两道钧晨罡气相互弥补强撑,否则以阿土妹的暴虐,恐怕今日失手打死新婚丈夫也是有可能的。
到后来周山药也知道打下去什么结果,心里叫苦不迭,又不愿意认输,只得大叫一声。
“别打了!”
阿土妹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周山药只得佯装军情紧急,这会儿赶紧得找个地方藏身躲避,否则被宫小婉追上大家都别好过。
“哼!我看你是巴不得被那个狐狸精追上吧!”
阿土妹冷嘲热讽,周山药又急又气,又拿她没办法。
“昨晚她怎么对我的你没看见?你瞎了是不是?”
“那你就留着这东西干嘛?好慢慢想你的旧情人是不是!”
“这是军服!瓜婆娘,你晓得什么叫军服不……”
“你不会脱了它光着膀子打仗吗?”
周山药完全没法跟她讲道理,干脆什么也不说,一路上顶着阿土妹的臭骂召集部署,就近在兴峰乡南面找了几处废弃的农房歇脚。
等差不多安顿好,时间已是近晚,周山药安排人员将伤员归置在一处,开始统计还能扛枪拿刀的人。赵有财抱着账本、物资簿和花名册,带着陈铁生和何桀两人,忙活了大半天,告诉了周山药当前独立团详细的情况。
“两个营长都牺牲了,现在只剩连一级的编制,而且二连长和三连长都负伤在身……”
周山药又问起骑兵连的情况,陈铁生汇报说只余下二十几匹马可用。
“算上还能走路的,总共是五百二十七人,长枪短枪大概有四百多把,但是弹药剩得不多了,余下的人的只能拿大刀和长矛……”
赵有财又汇报弹药辎重,说道:
“手榴弹有六十多颗,轻机枪倒是还有五挺,不过机枪子弹只有半箱……”
就这点家当,能干些啥?
周山药又问以现在的行情十万银元能换多少武器弹药,赵有财摇了摇头,说这种事情眼下根本说不好,得到大地方找黑市或当铺才能知道,而且有些当铺还不敢收枪。
陈铁生和何桀却说,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宫团长打理,只有她的主意多。周山药又听到部下提前宫小婉的名字,情绪忽又复杂起来。
对他而言,宫小婉哪止是情侣这么简单。
弄了半天,周山药想不出任何办法,只得吩咐赵有财让他用部队仅剩的一千多银元去换些粮食和草药,以解眼下燃眉之急。又让他派几个人往南回忠州县城打听一下有无汇票行,看能不能将薛连成给的那十万银元汇票折现。
“陈铁生和何桀留下来,分别代任一连长和四连长,看好自己的部下,别乱了军心。”
交代完就回到农房,见阿土妹已吩咐人搭好了草席棚子,正在里面洗澡,那百灵鸟黑襟裙和其他衣物正搭在一边。
方才她就要吵着去找柳寂雪和薛连成,说要多找几个人制住他,免得他整天和她作对。周山药不想搭理她,眼下烦心的事情一大堆,根本没空和她计较。
无意间瞥见阿土妹的那堆衣物里面,似乎露出半截赤红色的物件,心里忽然暗疑。
于是轻手轻脚摸过去翻开,原来是赤虹杯半埋在衣物里面,里面还有赤虹族的钧晨契。
周山药其实挺好奇赤虹杯和赤虹石为何会落入柳寂雪之手,唯有猜测是赤虹族护卫薛连成从梁真那里取得的,不过这又他让他担心起他的弟弟周山水来,不知水仔眼下是何境况。
他端详着赤虹杯,毫无疑问这是柳寂雪给阿土妹的,阿土妹未满二十,仙灵石尚无法归位,如今又身带赤虹石,这赤虹杯眼下成了她唯一的克星,所以柳寂雪肯定不会让阿土妹和赤虹杯分开,免得她受制于人。
不过一想到这点,周山药忽然有了想法。
谁说现在独立团没有战斗力,眼下这个洗澡的媳妇儿不就是绝好的战斗力吗?
他越想越是可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柳寂雪那边不用管了,要翻脸就翻脸,难不成阿土妹在我手中,还怕她硬来?
他把赤虹杯紧紧握在手中,眼中冒出一阵精光。
待阿土妹洗完出来,见周山药端坐在一边嬉笑着。脸颊飞红,大骂一声:
“你个死鬼!”
周山药却细细端详着她。若论相貌,阿土妹在三个仙灵子中最为普通,除了眼睛像她母亲柳寂雪有些灵光以外,其余却是一般,鼻梁不甚高挺,嘴唇暗红,脸上还有雀斑。比之宫小婉的婉约清丽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要是与赤虹子梁真相比,那更是无从说起。
不过若论身材,阿土妹毕竟少女年华,比之宫小婉的成熟风韵,却另有一番含苞未放的味道,肤色虽不甚白,却也有些光泽。
阿土妹被他看得脸臊不已,一边低声骂着,一边抄起一边的衣物赶紧穿上,可等她拨开衣物,却发现不对劲。
临别时柳寂雪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万勿离身的的赤虹杯,现在不知去向。
她慌忙回过头去,见周山药正手持赤虹杯,一边玩弄,一边盯着她挂在脖颈上的赤虹石。
“你……”
阿土妹浑身僵硬,料到周山药可能要做什么,却完全不知怎么办。
周山药嘴角浮出笑容,想起那夜他和宫小婉缠绵之后,拿着翠灵杯无意间问起她的灵杯仙咒。
灵杯仙咒对宫小婉已然无威胁,可他不知宫小婉当时告知他到底是出于无所谓,还是另有深意。可不管怎样,当周山药口中念出那一道咒语时,脑海里已完全没有了宫小婉。
Nino!weephathloska!
赤虹杯咒光流转,满屋溅起红色的光晕,阿土妹浑身颤抖,身不由己的就慢慢步向床铺,……
“你……你要……我,还没满……”
阿土妹羞得闭上眼睛,勉力吐出几个字想做最后的挣扎,可周山药就是要破她的身子。
“要是等你归了位,这仙灵杯还能制得住你?”
他一脸淫笑,赤红色的光华慢慢笼罩二人。周山药的眼中充满征服欲,发泄着怒意,享受着久违的快感。阿土妹却是心情,有恐惧、有愤恨、有悲伤。但是慢慢的,一种久违的期待开始出现、接着有些惊喜、最后竟然有一丝甜蜜。
黄昏静沉,大地在平静中微微抖动,二人渐觉心神飞驰,而赤虹光在消染,在激烈中混沌,在那红色的夕阳下,起伏着彼此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