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寿宴风波不止,先是潘凤挑战在先,现在却是最为信任的阎柔做出行刺手段,到底还有多少人在暗中准备对付刘虞。
作为外来人,孙礼已做好了明哲保身的打算,只是看着场中那天下间最淡泊也最孤傲的身影,心里却是不由得生出一丝愧意。
听着对方的狂言,刘虞长吐了一口气,胸口的小小伤口正以一种极其酥麻的感觉往四周扩散,以自己的真龙之体居然也无法阻止,暗叹这龙湮香不愧为天下至毒。
可这些刘虞都不曾放在心里,因为自从主管幽州一方以来,他便早有了准备,也明白这一切迟早会来。
只是亲信之人的背叛,比起龙湮香的剧毒还要来的致命,让刘虞本就受损的身体更是精元飞逝,疲惫不堪。看着狂妄大笑的阎柔,刘虞面如沉水,冷冷问道:“阎柔,为什么?”
此时左右终于反应过来,急急上前护住刘虞,东曹掾魏攸等人围在他的身边,忧心忡忡。
好在为了今日寿宴,王府中常备侍卫数百,都是精挑细选的忠义之士。
因为之前没有刘虞的指令,他们也仅仅只是在警戒,生怕出现更多意外。但看到如神般的主公居然被人暗害,不少怒火中烧的护卫已忍不住在魏攸等人的指令下,对阎柔开始进行围攻。
阎柔冷哼一声,从旁抢过一把铁剑,杀意勃发,在人群中如疯虎嗜杀,在几个回合之下,竟有七八名府卫毙命在其毒手之下,
阎罗索命,一剑归西!
能够在幽州之地成名,即便在九州中也排的上号的人物,阎柔又岂是这些府卫能够对付。
加上潘凤的缘故,府邸周围已都是残亘断瓦,高低起伏,人多的优势不能发挥出来,反而被阎柔在游走中接连击杀数人。
一声声的惨叫声响彻当场,惊得众人对阎柔又恨又怕,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黑阎罗的实力果然强悍。
只不过这些府卫也真够硬气,即便面对的是一场实力差距悬殊的战斗,依旧前赴后继浑然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只为了诛杀此恶獠为主公报仇。
众府卫前赴后继,不顾生死,阎柔虽然实力远在他们之上,一时也无法再对刘虞做什么。
可他也真是怕了刘虞有逆天之能,若是连那龙湮香剧毒都能压制下去,那今日所策划的大事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心生焦郁的阎柔狠狠一剑荡开众人,忙从怀中取出一物高高置于顶上,大喝一声:“刘虞谋逆造反,十恶不赦,我奉诏讨伐,尔等还要为虎作伥,难道就不怕天子降罪吗?”
话音刚落,场外突然喊杀声四起,光听声音也不知道来了多少阎柔的同党,只觉得四面皆是。
更糟的是,这酒宴中居然也早早的混入了几十名贼人,虽然赤手空拳,但是因为事出突然,居然把府中侍卫整齐的阵容冲了个七零八落,更有不少人夺过了府卫手中兵刃,开始厮杀起来。
这数百名府卫都是精锐,武艺不凡,领头的几位更是各地慕名而来的游侠,等闲不能战之。可万万没想到普一交战,这些府卫居然还处于下风,不一会儿就已经伤损近百。
残肢,鲜血,惨叫,满满的充斥在这原先还是欢声笑语的酒宴之上,惹得一些胆小的人儿胆颤心惊,赶紧寻地方躲藏起来。
一时间,局面虽还不至于崩溃,但因为府中人不知道外面来了多少贼子,都是担心非常,不知道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东曹掾魏攸,幽州派系文官中第一号人物,平日里出谋划策,安民定邦都是信手拈来,但遇到这等大变却不免有些不及应变。
主公帐下悍将阎柔的叛变是如此突然,而作为幽州主魂的刘虞竟被暗算,更是让他心有余悸。左顾右盼中,幸得见那大将公孙瓒镇定自若,倒让他心安不少。
魏攸虽是文官,但同时也是儒门中人,与公孙瓒同出一脉,与其恩师儒门贤师卢植平辈而论。
此时府中宵小张狂,他唯有依仗这位师侄,暗中嘱咐:“伯洼,王爷的安危可都在你手上,可速速出手击退了这帮贼人,到时再号召城外烽火骑,则局势无忧了。”
公孙瓒身为刘虞帐下第一名将,久经沙场的他自有一番气势,待将那成名兵器白玉弓握在手中,顿让众贼人犹如刺芒在背,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意。
就连那张狂不已的阎柔见状也不得不收敛一下攻势,心神不禁汇聚在这位幽州名将之上,免得被其趁隙而入。
公孙瓒号称九州三大神弓之一,一手弓术神乎其技,声名在外自然让人不敢小觑。
然而这般危急情景之下,他却依旧只是冷眼旁观的护在主公刘虞身边,虽在指挥府卫作战,却始终没有如魏攸所想的那般亲自上场火速平乱,俨然是一副不动如山的姿态。
作为刘虞帐下头号智囊,魏攸与刘虞已相识十数年,见证了后者成就霸业的辉煌,同时也觉察到其中的如履薄冰。
虽然他早对主公日后可能要面对的一切局势做了最差的推算,但仍是万万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祸起萧墙,阎柔作为幽州军标志人物,他的叛变形成的打击出乎意料的沉重。
如今看来因凌云王寿诞之故,这蓟城内已不知道混入了多少心怀不轨的贼人,他们既然敢对刘虞这位九州第一人出手,连阎柔这位幽州悍将都已策反,可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势力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
魏攸本想指望与阎柔齐名的公孙瓒能够出手迅速平叛,将一切动乱扼杀在摇篮之中,却没料到对方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这让魏攸的心里很是不安,更隐隐有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猜想——若是公孙瓒亦被策反……那么刘虞危矣,幽州危矣!
也不怪魏攸有此猜测,公孙瓒与阎柔乃是刘虞手下最出众的悍将,可近几年无论名气武功,身为儒门子弟的公孙瓒显然更胜一筹。
若是他对上作乱的阎柔,虽有一番波折,但与局势而言仍是赢面极大。可其人却毫无作为,在此局面尤显诡异,不得不让人心生惊疑。
魏攸念及于此,虽是文人的他竟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公孙瓒跟刘虞之间,仿佛准备用自己的身躯作为保护主公的第一道屏障。
公孙瓒瞧了魏攸一眼,心起敬意,却仍旧悠悠言道:“先生不必担忧,烽火骑布防城外,等他们察觉到异样入城护卫,这帮贼人绝无幸存之理。如今重中之重,便是要护得主公周全,幸得府中护卫数百人实力不俗,等闲不可夺,怕就怕另有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