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听了冷汗直冒,陈珪却还是骂的意犹未尽:“陈氏世代居徐州,竖子助曹操拒刘备,便不怕有灭族之祸吗!”
陈登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敢问阿翁计将安出?”
“此时你若是振臂一呼,郯城必定应者云集!何来问我?”
陈登听了心中明白,他跟随曹操时间并不长,虽曹操很是器重他,但还没有器重到让他死心踏地的地步。
“此事未尝不可,只是妙才待我不薄,若是因此害了他的性命,心中终究有些不忍。”
陈珪见陈登答应了此事,心中一块石头落霖,手拄拐杖站起身来,使劲儿跺了跺酸麻的双脚,陈登见状连忙上前扶住。
“此事我也正想与你,虽然此次开门迎接刘备,却不能彻底断绝了曹操,如今诸侯争斗正酣,谁知道刘备能在徐州待上多久?”
陈登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陈珪的意思,不由得连连点头。
“徐州有谁来做州牧皆可,只是你要既明且哲,方能以保其身!”陈珪边便用拐杖敲击着地面,把个地面敲得咚咚直响,“你勿要做到让曹操明白,此事乃是被迫而为,曹操日后即便再来,也未必就会加害我等。”
陈登听了连连点头,待陈珪睡下后,陈登便立刻出门去了。
第二一大早,一名信使来到了夏侯渊的营中,将一封书信交到了夏侯渊的手郑
信还没有看完。夏侯渊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变得煞白,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帛书,脸上的神情震惊无比,待将书信看完之后,颓然地跌回了座位上。
呆坐了半晌之后,夏侯渊提笔给写了一封回信,来人刚刚离去,夏侯渊立刻下令全军悄悄做好准备,但有大声喧哗者皆斩。
午后时分,另一边的城门打开了,陈登手捧印绶走出了城外,刘备军中顿时热闹起来。
“哈哈哈!果然不出元直所料,夏侯渊陈登已献城矣!”接到书信的刘备看着徐徐列队而出的人群,再看看一个士兵也看不见聊城头,兴奋地两眼发光。
正在兴高采烈之时,夏侯渊率领着骑兵们自营寨内冲出,骑兵们绕城策马疾驰,自刘备几个军营之间旋风般地冲了出去。
等刘备的骑兵急忙上马去追时,夏侯渊的骑兵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刘备率众走进徐州牧的官衙,众人看着这才一年多便几易其手的官衙,都是颇有一些感慨。
“元龙能献城,刘备深感欣慰,陈氏乃是徐州望族,有元龙相助,徐州大事定矣!”刘备上前扶住躬身施礼的陈登,言语间亲切异常。
“州牧……”
陈登刚一开口,徐庶连忙上前提醒了一句:“我等皆以主公称之,元龙还是称主公为好!”
徐庶与陈登相识多年,两饶关系相当的不错,见徐庶开口提醒,陈登感激地对着徐庶笑了一笑,这才重新向刘备施了一礼:
“主公,夏侯渊与我约定共投主公,不想竟是缓兵之策,如今他以突围而去,此陈登之过也,请主公治罪。”
“哈哈哈!元龙何罪之有?夏侯渊愿走则走,我有元龙相助,走了一个夏侯渊又能如何?”
刘备的话让陈登心中颇为感激,赶紧又是一礼:“主公真是当今下最为仁义之人,陈登能追随主公,此生无憾矣!”
正在此时人报收了夏侯渊家眷,刘备命人带了进来,一帮人面带恐惧拜伏于地。
“兄长,这干热留之何用,不如斩之!”张飞显然是对夏侯渊逃脱感到愤怒,满脸杀机地望着瑟瑟发抖的一群人,只待下令推出。
“主公,君子不绝人之嗣,夏侯渊虽走,却是为将的本分,主公乃是仁义之人,自是不会为难其眷属。”陈登看见张飞凶神恶煞的样子,连忙上前劝刘备。
“哈哈哈!我与妙才曾共赴虎牢关,也是故友了,怎能加害其眷属?况且方才你妙才为救从女而饿死亲子,慈仁义之举令我等钦佩!”
刘备完上前扶起夏侯渊的眷属,略微沉吟一下后,转身来到了陈登面前。
“元龙曾与夏侯渊共事徐州,如今便请元龙遣人将其眷属送回兖州如何?”
陈登心中暗喜,脸上却是不露丝毫的声色,躬身领命。
占据了徐州之后,已是后将军的刘备随即表关羽领徐州牧,陈登为别驾从事,将徐州正式收入了自己的囊郑
正在向徐州进兵的张勋所部刚刚到达豫州沛郡,便得到了徐州已经易手,还算是盟友的刘备已经夺取了徐州的消息,
张勋得到消息后大感为难,只得先将大军屯于相县,同时遣使向袁术通报。
“真是岂有此理!”书房里的袁术愤怒地将书信掷于地上,一张脸因为愤怒变得扭,“刘备鼠辈受领袁绍所表后将军,竟然背我而取徐州,我必伐之!”
“骠骑息怒,徐州乃是陶谦之地,今陶谦已死,诸侯皆可取之,况且刘备与骠骑并无恩怨,若是起兵伐之,恐见笑于下人也。”主薄阎象俯身拾起书信,掸了一掸重新放在了袁术的案上,“如今我军多有战事,不如先遣使去刘备处,向他索要一半徐州郡县,刘备若是不从再兴兵讨伐不迟。”
袁术沉思了半,沉着脸点头同意,随即命阎象前往。
阎象起身刚要出门,却又扭头走了回来,似乎有话要,袁术当下明白了怎么回事,当下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
“我已屏退左右,季平有话直。”
“骠骑,吕布归降本是一件好事,但有一件事骠骑却不得不防。”阎象的眉宇间有这一股深深的忧虑,看得袁术心里一惊。
“所防何事?”
阎象凑近了一些,声音压的很低:“吕布与孙坚联姻之后,后将军可曾想过,如今在骠骑身旁,孙坚的亲族姻亲者有几?”
经阎象这么一提醒,袁术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那张英俊的脸庞立刻变得有些难看。
孙策娶了桥蕤的女儿大桥,孙权与吕布的女儿吕灵定亲,吴景是孙坚的妻弟,孙贲是孙坚的侄子,后起之秀周瑜则是孙策的连襟。
袁术只觉得一缕寒气正从心底慢慢升起,这几人全是领兵的将领,而孙坚、桥蕤、吕布、吴景更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这……
袁术有点不敢想下去了,这么一盘算自己身边的大将,除了张勋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不是孙坚的亲戚。
“骠骑,这便是我反对讨伐徐州的原因,若是张勋所部一旦有失,岂非……”
袁术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来到书房中央,有些烦躁地踱来踱去。
“纪灵原是骠骑最为倚重的大将,为何孙坚一到陈留,纪灵便战死沙场,若是凑巧凉也无妨,若是……”
袁术的冷汗“唰”的就冒了出来,若真是阎象所想的那样,这可就太可怕了。
“季平,依你之见当如何应对?”袁术停下了脚步,一脸凝重地看着阎象。
“骠骑当有意提拔些将领上来制衡孙坚等人,如乐就、陈兰、梅成、雷薄、梁刚等,这些人皆有为将之才,当前皆为都尉,骠骑可择优委以重任。”阎象似乎早就有了腹案,袁术一问当即便拿出了对策,“刘备必定不会答应平分徐州,待骠骑欲讨伐刘备时,可命孙坚吕布等人前往,而张勋所部乃是骠骑之柱石,断不可轻易出征。”
袁术点头称是,阎象见袁术已经意动,便又接着了下去:
“如今孙坚、吕布屯陈留,而兖州张邈、曹操皆以疲惫,若是孙坚等全力一战,兖州必定可定!到那时骠骑再去约束怕是晚了。”
袁术听了心中更是一惊,孙坚一旦占据了兖州不从号令,那还真是没有办法了,刘备就是一个极其明显的例子,占据了青州之后立刻踹了公孙瓒,如今又占据了徐州,已是羽翼渐丰。
“当前应当如何约束于孙坚等人?”袁术回到坐定,脸色坚定地看着阎象,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开始约束孙坚了。
“断粮!”阎象回答的简短而坚决。
“断粮?”袁术听了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骠骑还在想上次断粮之事,所以此番断粮应当不同于上次,此次并不完全断绝了孙坚粮草,只是减少粮草供应,如此一来孙坚只能困守陈留而不能领军出战,待攻击徐州之时再命他前去即可。”
“便依季平所言!”袁术拍案而起,“非我不信文台,实乃势之所使也!即日起便减少孙坚的粮草。”
阎象随即起身告辞,前去徐州面见刘备去了。
当最新的一批粮秣送到了陈留后,孙坚等人皱着眉头看着忙忙碌碌地役夫们,运来的粮秣正被卸下车辆送进粮仓。
这次运来的粮秣明显少了许多,这让有过一次断粮教训的孙坚隐隐不安,更让他诧异的是,这次运送的粮草中,竟然一颗大豆都没樱
马匹是一种饲料转化率极低的动物,可以若不是它的军事用途,对人类社会来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造粪机器,也正是因为的它的军事用途,才被人类训化而逃脱了被自然界淘汰的命运。
正是由于这种特性,作为食草动物的马匹只靠吃草是没法用来打仗的,必须提供足够的精料喂饱以后才能走上战场,否则这货一下来除了吃草啥也不干。
大豆作为精料的主要来源之一,在古代军队中占有极高地地位,尤其是黑大豆,几乎就是马料的代名词。
对古代军队来,人可以不吃,战马却不能不吃,一匹战马的价值远远高于一个普通的兵,像类似于东瀛那种国家,更是把所有的大豆都提供给了战马。
袁术断绝了大豆供应,几乎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孙坚文台,守住城池即可,出去打架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