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果真要让妙才做个屯长?”
看见曹有些狰狞的面孔,谢飞颇是有些奇怪,这个历史上的曹魏西方方面军司令员,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哼哼!”曹怒视着远处埋头饮酒的夏侯渊,恼恨之溢于言表,“若非昔替我入牢替罪,我早已让他悬首营门了!这次代他来便是让他做屯长,今天怎么来了这酒宴?”
曹此人酒量不高,而是酒德也不怎么样,这时候他已经喝的有点高了,说话更是越说越气。
“来人!把那白地将军给我唤来!”气头上的曹使劲儿砸着桌案,声音之大连堂外的将领都吓了一跳。
“白地将军?”边侍候的小吏听了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夏侯渊!那个蠢材!
”曹看着小吏迷迷糊糊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喊的声音更高了许多,这下子所有人都都到了,齐刷刷地看向了夏侯渊。
夏侯渊也听得清楚,不待小吏召唤,赶紧起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见过州牧!”
“州牧?”曹一听更加的恼火,随手抓起酒杯便砸了过去,“一州没有,何来州牧?!”
看得华夏军众将面面相觑,哪有当着客人这么干的,你这是给谁甩脸子?却见谢飞没事人一样坐着,便也压住了心头那丝不快。
“左…左将军…”夏侯渊施着礼不敢抬头,嗫嗫嚅嚅地换了一个称呼。
这个左将军更让曹气的脸色发白,当初袁绍表左将军要东郡的时候,怒火中烧的曹不得不接受,但从来不让部属这么称呼他,以示对袁绍的抗议。
今天慌乱之中的夏侯渊忘了曹的忌讳,居然当面这么称呼出“左将军”,顿时让曹动了杀机。
“来人!将着白地将军给我拖出去斩了!”
侍卫们一拥而上按住了夏侯渊,曹仁赶紧起刚要开口,便被曹堵了回去:“若有求者,皆斩!”
曹仁无奈地坐了下来,求助似的看着谢飞,而曹军其他将领恼恨夏侯渊害得无家可归,竟然没有一人有起相劝的意思。
谢飞和夏侯渊并不是很熟,虽然在讨董时便认识,但也就是打过几次招呼而已,但曹请自己吃饭却要杀人,这让他的心头非常地不快。
见曹仁求助的眼神,谢飞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了曹:
“孟德息怒!你斩自家将自是不管谢飞之事,但今却是你我几年来方才相逢的子,这酒宴当中便要杀人,可是对谢飞有些不喜?”
“这……子云哪里话,见了子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喜?只是这蠢材丢了徐州,着实令人恼恨。”
“徐州之事罪在玄德,与妙才何干?今你便放过他可好?”
见谢飞开口相求,曹也不好不给个面子,再说曹发泄了一番之后,气头也已过去,索便也顺坡下驴:
“既然子云相劝,我便饶了这白地命。”说着一直夏侯渊,语气又森了起来,“看在子云的份上,今便饶了你这白地!念你已跟随我多年,我也不再治罪于你,你且回乡去吧!”
大汗淋漓的夏侯渊谢过了曹和谢飞,躬施礼退了出去,刚到门口又被曹喊了回来:
“你先在共县等候,待我命人将你家眷取来后再走,”曹说着叹了口气,声音也柔和下来,“军法无,妙才休要怪我,你且下去吧!”
夏侯渊脸色凄然地下堂后,直接离开府衙走了。
“来来来!你我继续饮酒!”夏侯渊出门之后,曹又满面风地举杯相邀。
宴会后又商讨了一下细节,曹决定将乐进留下负责两军之间的联络,轻车熟路的曹仁则负责自长子向东郡运粮。
谢飞则应迅速开始调兵前往东郡,由于路途的原因,等部队到了东郡怕也已经是中秋时节了。
曹也没有住在了城内,也住在了自己的军营之中,待商讨完毕后两人一起出城回营。
两人信马由缰地并辔前行,曹的兴致极高,不时地高歌短吟,忙得不亦乐乎,听得众人齐声喝彩。
“子云之才天下皆知,今面对着秋景夕阳,可否作首诗歌?”曹自己唱了几首汉乐府和自己的诗歌后,又想起了谢飞作诗歌的事来。
谢飞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见曹开口相邀便摆了摆手:“孟德大才,谢飞自叹弗如,不过我倒是还有一事想说与孟德,不知孟德可有意乎?”
酒醒了许多的曹哈哈一笑:“子云且说!”
“孟德如今缺少军粮,即便长子能运过来,还要耗费些时不是?何不纵兵劫掠,就将这东郡所有士家豪强狠狠地劫掠一番,定能得到许多粮食。”
“劫掠?子云让我劫掠东郡?”曹大吃一惊,要说劫掠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自己治内干这个勾当的人还真没有。
即便是董卓,也是临近跑路才在洛阳疯狂洗劫一番,到了关中也是安抚百姓。
至于公孙瓒所以玩命儿的抢,因为幽州是刘虞的地盘,怎么抢都行。
如今虽然自己答应不要东郡了,但马上就要接的谢飞却劝自己大肆劫掠,这是什么道理?
“正是,孟德可愿否?”
曹惊疑不定地看着谢飞,他已经明白了谢飞所想。
“子云治内已无士人豪强,这是子云借我手除去东郡世家豪强也!子云果然是多智之人啊。”
“哈哈哈,孟德也是聪明之人,这世家豪强,你不除便是我来除,至于得来的钱粮,自然是谁抢来是谁的。”谢飞倒也不去诡辩,直接承认了自己勾当,“只是孟德不要忘了,东郡也是兖州之郡,这是个世家豪强,怕不是皆如张邈一般。”
张邈牵头的兖州士人之乱,可谓是深深地扎在曹心头一根毒刺,他早就已经暗下决心要给兖州士人一个痛快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分手的路口,曹在马上施了一礼:“子云请先回营,待我考量一番再说。”
来到营门之后,曹并没有直接回营,略一思索之后纵马冲上了营旁的山坡,翻下马向着远处望去,只见谢飞等人正在向着自己军营方向走着。
众将不知道曹要干什么,都是远远地站立在后方,各怀心事地看着曹。
“仲德!”
曹忽然回头喊了一声,程昱闻声急忙跑了过来:“州牧何事?”
“仲德觉得谢飞此人如何?”曹侧头用马鞭一指远处正在行进的队伍,眯着眼睛问向了程昱。
“我与谢飞乃是首次会面,也没有与他交谈,不敢轻易妄断。”程昱也看向了谢飞等人,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我今方知谢飞的狠毒辣,其人虽然从不擅杀百姓降卒,但对其敌却无丝毫仁慈之心,所为皆为其利也!”曹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像是对程昱在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程昱不知曹的用意,踌躇着没有回应,曹见状笑了一下,像程昱详细说了一遍见面的经过。
“东郡?州牧应了将东郡送与谢飞?”
“正是,仲德以为如何?”
“袁绍要东郡,如今州牧又许了谢飞,若是袁绍怪罪该如何应对?”
“哼!”曹冷笑了一声,又看向了远方,只见谢飞等人正在走进军营,这才又回过头来,“谢飞与袁绍皆有图我之心,东郡无论如何我是守不住了,索便让这两家因东郡而交恶,如此一来我则无忧矣!”
程昱听了点头赞同,却见曹看着夕阳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指向了东南方向:
“在野王时我曾到谢飞营中一叙,那时谢飞劝我取东郡谋兖州,再择机图谋徐州……”
“竟有这等事?谢飞竟有如此之见识?”一向颇为自负程昱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谢飞的策略,而是因为这些策略若不是因为张邈i实际上已经成功了。
“正是,”曹并没有责怪程昱打断了自己,神还是那么的凝重,“当时我曾问谢飞自己打算去往何处,他只说走一步算一步。”
曹说到这停了下来,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今我方才明白,他那时便是已经盯住了晋阳!那时的上党人口不过十余万,整个山西人口不过二三十万,其他州郡人口动辄数百万,唉……”
程昱听了也是大为赞叹,莫说在那时,就是现在的诸侯们,好像还没有把晋阳太放在心上。
“仲德,他劝我来东郡,自己却去了山西,东有我与本初,西有黄河,结果从容休养生息数年之久,今治内人口怕是超过了百万,已是养虎为患矣!”
“所以州牧乃以东郡为饵,以让两虎相斗乎?”
“哈哈哈!正有此意,本初势大,谢飞所据之地易守难攻,若是他二人相斗起来,我则无忧矣。”
“州牧果然好计策,只是谢飞让州牧劫掠东郡,州牧是如何考量?”
“不但要劫掠,且要狠命劫掠!”能拿人做干的程昱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既然东郡已非州牧所有,化为灰烬又能如何?无论谢飞袁绍谁来接手,必定头疼不已!况且东郡世家豪强,即便州牧善待之,其人为未必会拥护州牧,只是恐令君不会赞同。”
曹听了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这事便有仲德去做,我等明便回军濮阳,这一路上即刻开始劫掠,所有世家豪强如有敢于反抗者一律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