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日之后,大家基本上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在辰时到明霁湖汇合后,一同在冰面上训练着,杨思邈还特意准备着许多厚毛绒,为的就是其他人能够暖和暖和身子,而向阳则承担起烘烤修士们衣物的责任。
这样下来,大家之间的距离也随之拉近许多,特别是吴淼水和杨晟睿二人,第一次训练时没见着二人的身影,不免让向阳对他们心存些许偏见,但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发觉这两人非常仗义,没有心机,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是很努力的训练着,每次都是尽可能的坚持到最后,当然还是比不过向阳,颜复礼和杨思邈三人,毕竟有着先天的优势。
这次的训练只要能适应,比上次站木桩要容易的多,主要是没有那么极端,不需要一次完成,留给修士们的余地更多。训练结束后,一部分人就离开了乾坤阁,而有一部分是从各个州特招过来的,自然是住在乾坤阁,他们就在乾坤阁里修炼着自身的能力。
而谭瑾瑜她们三个的训练和其他修士大不一样,每天都被邢老给关在一个屋子里,吃饭都不能出去。根据谭瑾瑜回家后的言行举止,想必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发狂。
听到谭瑾瑜这些诉苦的话,向阳一如既往的笑着,招来谭瑾瑜一阵白眼。向阳在冬季训练的这段时间内,除去寻常的导能和精进火焰纯度训练之外,也不能再做多些什么,谁让现在是冬季呢,对火焰之力存在天然的抑制。
一日明霁湖训练完毕,向阳在后院里坐着,居然感受到久违的清闲。这些天他也去看过几次孩子,孩子们经过这么多天来的滋补,小脸上都泛着健康的红润之色,个也长高不少,让他有种抚养育人的成就感。但毕竟自己不是刘洋,也不能每天都去。正当他无所事事的时候,从前院走来两人,向阳一看是吴淼水和杨晟睿两个人,便笑道:“你们怎么找到这来?”
“嗨,我们俩当然是问过谭大小姐~的婢女,这还是什么秘密不成。”吴淼水打趣道。
“也对,你们俩找我干嘛来的?”
杨晟睿这时有些猥琐的对向阳使了使眼色:“带你去个好地方。”
“啥地方?不能直说,弄的神神秘秘的。”向阳有些疑惑,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两人的略显猥琐表情在,藏的绝非什么正经的事。
“走吧走吧,去了你就知道,天色已晚,等过去刚刚好。”说罢两个人就要架起向阳,向阳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我还没吃饭呢。”
“哎呀,走吧,那里有的是吃的。”
两个人这样架着向阳走出谭府,向着紫平城中西侧的某个地方走去。
半晌,向阳三人就到一阁楼处,挂红披彩,楣上一扁,上书“栖凤楼”三个鋶金大字,此时天色也黯淡不少,门前两个妖娆女子,正花枝乱颤的招呼着来往的客人,身上的布料也没个几片,在如此寒冷的日子里,不免惹得行人多瞥上两眼。
向阳见此场景,由衷的感叹:“这才是所谓的风月场所,紫平和我们那果然不一样,不过想不到京城也有这样的地方?”
吴淼水心照不宣的笑着:“男人嘛,都好这一口,而且这里不只有这些卖弄风骚的俗人,还有一些人间绝美,你进去就知道。”
三人刚走到门口,几个妖艳的女子就贴上来,热情似火的挽住几人的胳膊,胸前的那两朵丰盈不知有意无意的在手臂上蹭着,身上也散发着一阵阵浓烈的香味。让向阳这个未经人事的少年有些不适应,白净的脸上有些羞涩的红润。
身旁的女子看到向阳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心里便明白了一二,身子又向着向阳贴近几分,嗲声嗲气的应道:“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不要紧张,保证让公子您舒舒服服的来,舒舒服服的走。哦,不对,说不听一会您就不想走了呢。吴少爷,杨少爷你们说是吧?”
这些女子很显然都认识他俩,吴淼水和杨晟睿这时正调戏着扑贴上来的女子,听到向阳身边女子的话,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哈哈,我这兄弟年纪还小,别太欺负他。”
“吴少爷的朋友奴家哪敢欺负,只是这位公子长得俊俏,不免多说了几句。”向阳身边的女子笑盈盈的说道。
“别闹,咱们进去吧。”杨晟睿说着放开黏在身上的妖媚女子。
贴在向阳身旁的女子也识趣的松开挽着向阳的藕臂,向阳顿时松了一口气,快速跟上前面的两个人,路走到一半,吴淼水扭头一笑:“到这里别太拘谨,要懂得放松。”
向阳点了点头,心里却嘟囔着,这阵仗,一般人还真顶不住。
这时一个年纪稍大,浓妆艳抹,穿着红袍,面容姣好的女子走到他们面前,笑容满面的招呼:“哎呦,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把二位爷给吹过来了?不知这位是?”女子看着面生的向阳,开始打量起来。
“宓姨,这位叫向阳,谭国公府上的,我们的兄弟。”
听杨晟睿这么一说,这位被称为宓姨的女子又上下仔细打量向阳一番,“哦,原来是向公子,奴婢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说着宓姨又是娇滴滴的询问道:“几位爷今日来这是?”
“我们就坐一坐,不劳宓姨费心。”吴淼水摆手道。
“那好,有什么事就叫下人知会奴婢一声,奴婢随时就到。”
栖风楼里面分为三层,最底下这一层中心摆放着一个圆形的舞台,在其左右两侧不远处则是通向二楼的楼梯,楼梯下方有两个没有门挡着的通道,就是伙计们上酒菜的地方。舞台后方便是洗浴的地方,门帘都挡不住里面不断往外冒出的热气,不时的有人裹着浴巾进进出出。而二楼和三楼都是供那些有钱的官商交流的地方。一般人都在一楼消遣,故一楼的人也是最多的,桌旁的人身上都坐着一位陪酒的女子,他们喝着酒,划着拳,大声叫和着,是不是还在女子身上乱动着,引得身上的女子娇声一片,好像所有人都快乐着,忘乎所以。
直到这时天才勉强黯淡下来,楼里的人还不满,三人来到离舞台近一些的地方坐下,刚一坐下楼里的伙计就哈着腰,脸上堆着笑:“几位公子需要点什么?”
“先随便上几个菜,来两壶好酒。”
“好咧,几位爷您请稍等。”伙计说完就走进通道口内,桌上放着一个瓷壶,向阳拿起来晃了晃,确定里面有液体,倒出一杯,手有些发抖的拿起杯子,一股脑的灌入喉咙,长舒一口气。
“向阳,这你就受不了?那等会你还不昏过去。”吴淼水再次打趣。
“还小,没见过世面。”向阳尴尬一笑。
其余二人听到此话皆是哈哈大笑,朋友之间,将适当的玩笑话作为调剂,可以大大增进相互之间的友谊。谈笑间,酒菜陆陆续续上齐,早已饥肠辘辘的向阳自顾自的吃起来。
“少吃点,等会要吃不下,来!喝点酒,给你壮壮胆。”杨晟睿说着为向阳斟上一杯,向阳拿起酒杯小呡一口,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脑海里顿时想到,这应该就是杂记上说的花酒吧,还挺不错。
三人闲聊着,不知不觉间,楼里的桌子上都坐满前来寻乐的人,整个底楼也变得嘈杂不堪。就在这时,宓姨出现在舞台前面,大声喊道:“下面有请咱们栖凤楼的花魁——红袖上台为大家献上她独创的舞蹈。”
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殆尽,楼内连同伙计和姑娘,皆是看向舞台,舞台上正在弹琴唱歌的女子起身抱起木琴向着台下的客人俯身道谢后隐去帘后。
台上很快被清空,半晌过后,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下,一位耳戴玉镮,轻衫罩体香罗碧,春融脸上桃,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的绝美女子提着红色罗裙缓缓地从舞台后方走了上来,在楼内顿时惹起了一阵叫喊声,都在为红袖的上台而欢呼着。
吴淼水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红袖,面露痴迷之色,“这红袖来这里不久便成为栖凤楼的头牌,只卖艺不卖身,我要是有幸能与她共处一室,哪怕就是能一起喝一杯酒这辈子也值当。”
向阳此刻也在仔细观察着台上的可人,单论相貌,那绝对是谭瑾瑜更胜一筹,但是红袖却多上一份别样的成熟气质,冷艳而不可方物,简直让人欲罢不能。杨晟睿也咂了咂嘴,叹道:“据说她也是一名修士来着,身体像是柔弱无骨一般,那舞姿无不让看过的人为之倾倒。”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屏息凝视,舞台上的红袖立着身子,似乎是暴风雨来的宁静,大家等待着她那惊为天人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