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从赌坊回到谭府后院,天色已经完全黯淡,老李正在井边用锤子敲打着一个像是新做好的小板凳,还没上漆,见向阳回来,吆喝一声:“厨房里有饭。”而后继续敲击起手中的小板凳。
向阳“哦”了一声,一溜烟的跑进了厨房,掀开锅盖,拿出里面的三个菜放在桌子上,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快速将面前的菜肴消灭殆尽。将碗筷放回锅中后向阳走出厨房,擦下嘴边的油渍,打着饱嗝对老李喊道:“今天的鸡弄的有些生。”
“还不是你把我那口锅不知道给弄到哪去,有的吃就不错,还挑三拣四的。”
向阳想起那口被银液粘黏的面目全非的锅,不好再提下去,于是岔开话题:“老李,你手里弄的这个板凳干啥用的?”
老李放下手中的板凳和锤子,看着向阳说道:“给你的,老蹲着多不好,站着也累,石凳太高也不好修炼。”
“也是,有个矮一点的凳子修炼是好一些,谢啦。”
“过来试试,不合适我再弄一下。”老李说着放下手中的板凳,抬起脚将其精确的踢到向阳脚下。向阳俯下身拿过板凳放在井旁,坐在上面扭了扭身子,觉得不错,于是笑着对老李说道:“老李,手艺不错啊,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什么都会?”
“糟老头子一个,以前的事就别提,时候也不早,你也早些休息。”老李说罢背着手晃悠悠的走进自己的屋子。
向阳又用身子摇了摇身下的板凳,发现确实挺结实的,心中不免对这个老头生平产生浓厚的兴趣,一个人在凳子上发呆一小会,猛的想起自己差不多两天没有导能,体内的火能开始变得浓厚起来,遂即进屋拿出一块青金石,回到板凳上,将石头放在手中握住一部分,闭眼感受着体内火能的动静,将近两天的积累,体内的火能已经趋于完满,向阳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将体内的火能导向自己的手臂,手臂再一次的变得通红,胸口的玉佩里的黑色物质又开始活跃起来,不过相比第一次导能已经收敛许多,而向阳也能真切的感受到体内的脉络都渐渐地趋于疏通,火能从之前只能导到手臂到现在可以涌向大腿,不由得让向阳开始期待以后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可以导入火能后,自身的修为能达到的地步。
就在这时,向阳听到有脚步声缓缓的向自己走来,当快要走到向阳身边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便开口道:“我在修炼,等一会就好。”
谭瑾瑜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石桌前的一个椅子上,望着正在导能的向阳。而向阳也加快了导出的速度,他的手能明显感受到掌上的石块温度比平时高出许多,变得有些烫手,额头即使在这寒冷的的傍晚也是冒出不少汗液,不过相应的体内火能的流逝速度也快上不少,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后,向阳体内的火能下降到正常水平的三成左右,便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浊气,用另一只手抹去额头的汗水,看向石桌前的谭瑾瑜。
今日的谭瑾瑜穿着一身灰白色镶着紫色花边的常裙,头上也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只是简单的盘起发髻,正将手臂撑在石桌上托着有些红润的腮帮有些呆呆的看着他的胸口,向阳见此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玉佩,这时天色有些黑,谭瑾瑜自然是看到了向阳胸口前发着暗红色光芒的玉佩。看到向阳也看着她,回过神来放下手臂整理了一下衣袖,问道:“你弄完了?”
向阳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中途回头应道:“我先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屋里,天气有些寒冷,要不你就进来坐坐。”
谭瑾瑜摇了摇头:“我就来看看。”
向阳推开门,快速的将手中已经有很多裂痕的青金石放回木盒之中,并将盒子小心的放进储物柜。
见向阳从房间出来,谭瑾瑜接着问道:“你胸口刚才发光的玉佩是?”
此时向阳胸口的玉佩恢复平静,向阳将它取下来递给谭瑾瑜,“听家父说这是我刚出生时,一位神秘的恩人为救我,将其戴在脖子上的,而后就这么一直伴随着我到现在,至于为何会发光,我也不太清楚,”
谭瑾瑜接过玉佩,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着,她看了一会,发现除去玉佩中不动的像是黑斑一样的东西外,就是由极其普通的玉石打磨而成,也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便将玉佩还给向阳。
“你说你刚出生的时候那人是为救你,那时你身体是有什么疾病?”
向阳将玉佩重新戴上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好像是我这里缺了一小块。”
听到向阳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谭瑾瑜胸口没由来的有些发闷,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昨日就没看见你,今天你也没有去乾坤阁,又这么晚回来,是出去有事?”
向阳思绪被带回昨夜,想起发生的旎事,那个特别的女人。不由自主的小声嘀咕:“红袖,知言,是在说知言而不语吗?”
谭瑾瑜像是从向阳的神色和言语中发现了什么,一脸狐疑:“你刚才嘴里说的什么红袖?你到底去的哪里?”
向阳面露难色,不知如何答复,突然想到吴淼水和杨晟睿两个人,急中生智,开口道:“昨天傍晚吴淼水和杨晟睿来这找我出去喝酒,喝醉后就稀里糊涂的睡在那里。”
谭瑾瑜还是有些不相信,起身来到向阳的身旁,用她那娇挺的俏鼻嗅了嗅,不禁皱起眉头:“你老实说,是不是去的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啊?”向阳听到谭瑾瑜这话,就知道坏了,想着装傻充愣。
“就是那个,那个你们这些男人找,找。。。”谭瑾瑜脸上出现了一抹红韵,毕竟要她这个大家闺秀说出那种话,即使她如此外向的女孩也有些害羞。而向阳也看出这一点,有着玩味的说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向阳!你,我说你是不是与吴淼水和杨晟睿那两个纨绔子弟鬼混?”谭瑾瑜说完满脸通红的瞪着向阳,拍了拍自己的起伏的胸口,这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也不懂体谅自己。
“哪有,怎么会,我们就无聊喝喝酒,聊聊天而已。”
“那你身上那股女人特有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你解释清楚。”
“有吗?”向阳也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但是只有一股赌坊里面的赌徒们由于空气不流通而散发出的酸臭味,而且向阳在别苑里也只闻到知言身上淡淡的腊梅花香味,这么久早已消散。
“那你身上怎么有腊梅花香味还夹杂着女性特有的体香,好啊,向阳,来这里才一两个月就变成这般模样,和他们喝花酒不说,还学会撒谎,还是说你本性如此,一直在骗我?”谭瑾瑜气鼓鼓的质问。
“对不住了,庸。”向阳在心里默念着,用无比真诚的眼神向谭瑾瑜解释,“我真没有,可能是昨天沾染到一些隔壁桌女子身上的味道。庸,额二皇子后面也和我们在一起,还去赌坊玩来着,赢了不少呢,我知道你不信吴淼水他们俩,但你可以去宫里问问,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向阳把二皇子扯进来,还适时的从衣袖里拿出吴淼水赢来的银票,希望结束这尴尬的对话,不料谭瑾瑜并不买账。
“你刚才说和二皇子去赌坊?好啊,你自己不学好,还带坏二皇子。”
向阳知道事到如今怎么也解释不清,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问道:“那你说要怎么办吧,要不以后出去带上你?”
谭瑾瑜看到向阳这副模样,又羞又气,音量提高了不少:“谁要跟着你啊,瞧你这副德行,把你在我家吃住欠的钱还我,一共五百两。”
谭瑾瑜将纤纤玉手伸到向阳面前,向阳还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气话,这下把他弄的有些傻眼,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笑出了声,谭瑾瑜看到向阳的笑脸,心中不免泛起一些酸楚,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他怎么样又关自己什么事呢,看他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这么想着,神色也随着没入西山的太阳黯淡下来。
整个院子归于平静,向阳没有等到他想象中谭瑾瑜的怒火,便朝谭瑾瑜望去,发现她低着头,用手不停地抹着眼角,还发出一丝轻微的抽噎声。向阳的心陡然一紧,伸出手隔着石桌缓缓地将谭瑾瑜如玉般的小手抓在自己手心中,谭瑾瑜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暖,抬起头,眼角有些泛红,泪水还在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贝齿紧咬着红唇,一脸委屈的看着向阳,同时被抓住的手也尝试着挣脱,但像是被钳子牢牢抓住一样纹丝不动,便哽咽的说道:“你这臭家伙休要弄疼我。”
向阳赶忙松开一些,但是没有放开,低声细语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骗你。我是和他们几个去的栖凤楼,但没有做其他的事,真的只是喝酒而已。”
“真的?”
“真的,要不我把我所有的家当都给你,这样我就没钱出去,你也放心,”
谭瑾瑜破涕为笑,白了向阳一眼:“谁稀罕你的臭钱,以后我再也不来这后院。”说完抽出手起身就要离开,向阳见此也起身又拉住了谭瑾瑜的胳膊,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跟前,这时两个人的脸快要贴在一起,弄得谭瑾瑜又羞又臊,轻哼了一声:“干嘛?”
“你知道吗,刚才看到你哭泣的样子,我的心不知怎么的就一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如果我做出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那你就打我骂我吧,我绝对不会还手,只要让你好受一些。”
谭瑾瑜心中的怨念早已不见,有听到这话,喜悦之情悄然而至,“这次我原谅你,快放开我。”
向阳知道谭瑾瑜不生自己的气,赶紧松开手,又退后一步。
“我走了,记得以后别骗我。”谭瑾瑜说完就转过身离去,脚步轻盈。
向阳看着谭瑾瑜渐渐隐没入夜色的背影,摇了摇头,小声嘀咕:“哎,总算是糊弄过去。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有撒谎的天赋,说假话气都不带喘的。”话虽如此,但脑海里却不断回忆着当时他心骤停时的情形,怎么也不清楚为何如此。
(没有写言情的天赋,自己写的也挺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