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 源头(1 / 1)别梦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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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那个废弃山岗被什么人给承包了?”沈篪像是想起什么,堂审间隙他们在刘正丰卧房中商量着对策。

“袁阕?”刘正丰依稀记得十年前是他亲自来与自己商讨关于山岗的规划问题,最后经少府与自己拟定的命令,山岗归于袁阕,但每年需要纳收入的三成的赋税交由少府。

“看来要去宗正寺拜访拜访。”杨延琢捋着胡须说道,陵台(官员名称)袁阕隶属于宗正寺。

“李成皓可是皇室外戚,是出名的偏袒下属,这件事怕是不太不好办。”沈篪疑虑道。

杨延琢不以为然:“没事,让我去会会他们,皇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个小小的陵台。”

“那有劳御史大人,下官与沈篪继续审理案子,等候御史大人的好消息。”刘正丰起身拱手道,杨延琢带着两名贴身侍卫离开紫平府。

宗正寺其职务是掌握皇族的名籍簿,分别他们的嫡庶身份或与皇帝在血缘上的亲疏关系,每年排出同姓诸侯王世谱。不过由于李家王朝血脉凋敝,现在成了九卿中最为空闲的一个职位。

宗正寺内,李成皓指着袁阕的鼻子大骂:“你这个不上道的东西,老夫这次脸都要被你丢光了,你好好种树不行吗?弄什么破聚会。本来咱们宗正寺就日渐式微,这次要是真追究起来宗正寺能否位列九卿都难喽,唉。”说到气头上,李成皓悲从中来,一屁股瘫在身后的椅子上。

“大人,小的只是想为咱们宗正寺弄一些外快,不然以咱们这一点微薄的俸禄还不够塞牙缝的。这几年本来都运作的好好的,谁知道这次出了岔子。”袁阕话语中还带一丝委屈。

“听你的意思,是说本官的不是?本官没用?不能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李成皓气不打一处来,这时站在一旁不语的青年宗玄李奂榕这时开口道:“父亲切莫气坏了身子,袁叔叔也是为咱们宗正寺着想。事已至此,咱们要重长计议,切不可乱了分寸。”

“能有什么办法,这次是御史大人亲自审理,丞相府在背后支持,查到咱们这里怎么狡辩都没用。”李成皓神色变得黯淡无光,厅内的空气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

视线回到紫平府衙门,吴淼水和杨思邈被押进公堂内进行审理。

“我当时一进去就在赌博,没有关注其他的人和事。”吴淼水阐道,刘正丰显然对这个敷衍的回答有些不满,他又对杨思邈问道:“你呢?也和他一样?”

杨思邈面无表情的应道:“我当时有看到几个面熟的人,都是些做生意的商贾。这些大人应该都清楚。”

虽说他俩的父亲都说不过问此事,但刘正丰也不好苛责。他挥挥手示意衙役将他们押会大牢。与此同时,仵作派人传来消息——那些香料经过各种试毒,暂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有些烦躁的说道:“暂时就到这里,退堂!”

他和沈篪决定去牢房审讯昨天没有进展的关于矿井中声音的来源的事,既然男的不行,只好把希望寄托于那群无名女子身上。

俩人快步走到牢房内,向阳正察看着襄儿脚上的伤恢复的情况。听到声响他抬头看到刘正丰和沈篪走过来,牢门被牢头打开,襄儿看着外人过来害羞的将自己的脚抽离回去,身子埋在向阳的后面,向阳摸了摸襄儿的脑袋,示意对方不要害怕。

刘正丰低声道:“你跟我去辨别一下当时你听到的声音。”

向阳点头答应,又轻柔的拍了拍襄儿的小脸,跟着刘正丰和沈篪走到关押着那群女子的三个牢房处,刘正丰示意狱卒将门打开,对向阳说道:“这次还是用那个方法吗?”

向阳摇头,这些女子本是可怜之人,现在又变得神智不清,自然是不能用自己那有些残忍的手段对付这群女子。“请大人让下属拿一根银针过来,效果是一样的。”

“你去到仵作那里拿一根银针来。”刘正丰对这身边的一个侍卫指使道,向阳走进第一个牢房中,里面关押着四个姿色过人的年轻女子,她们这时已经换上新的囚服,好像和襄儿一样都被清洁过,脸上没有污垢,头发也被人重新梳理了一番,向阳不由得对刘正丰敬佩几分。这四人中还包括昨日那个受审的女子,四个人神情呆滞的看着进来的三人。

等到向阳走近时,四人出于本能的对“危险”事物的恐惧,抱着蜷缩成一团。向阳蹲下身子柔声的道:“别怕,我们不会害你们的。”

但是她们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反而蜷缩的更紧。向阳心中弄明的泛起一阵悲怆之情,这些女子甚至连自己的本名都没有。

等到那名侍卫将一根银针交与刘正丰的时候,向阳接过刘正丰手中的银针,有些不忍,“我向阳今日对不住你们。”说完他一咬牙拇指食指拿住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针对着一名女子的手臂上扎过去。

“啊,疼。”那名女子带着哭腔呻吟,连带着其他女子也跟着哭起来。刘正丰此时站在向阳与四名女子的侧面,眼珠不停的打着转,瞳孔射出一丝金光,盯着向阳和那名被扎的女子的脸部。向阳听着女子发出的声音,脑海中没有任何印象,反而让自己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他拿着银针的手怎么也不肯再对另一名女子扎下去。沈篪走到向阳身后慈祥的说道:“向阳,你这是在帮她们,只有早日结案才能结束她们的痛苦,别因小失大。”

向阳点头,一个两个三个,向阳没有听到任何熟悉的声音。他有些气馁的站起身子,拱手对刘正丰说道:“不是她们。”

向阳简单安抚完牢中几个女子,又同刘正丰来到第二间牢房中,这里面也是四人,四人和之前一样,依旧看着呆呆傻傻。向阳也没多看几眼,直接将银针扎在第一个女子的手臂上,依旧不是那个声音,向阳拉过另一名女子的手臂,刚要扎下去的时候,没有遇到之前女子的挣扎的情况,这名女子只是向后缩了一点,当向阳将银针扎下去,“啊!”这名女子开始呻吟起来,向阳脑海中似乎对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却有些不确定。正在向阳犹豫不决的时候,刘正丰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就是她。”

向阳疑惑的看向刘正丰,此时刘正丰已经恢复正常,他命令一个狱卒:“将这名女子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是。”狱卒得令,想要将这名女子拉出来,但是遭到一众女子的阻挠,整个牢房里哭声一片,狱卒刚想下狠手,向阳抬手阻止,将其支到一边,蹲下身运着火能,将有些滚烫的手贴近那些女子,其他三名女子吃痛,松开扯着这名女子囚服的双手,向阳趁此机会将这名女子拉出来,交与狱卒。

弄完这些,向阳解脱般的回到自己的牢房中,吴淼水和杨思邈早已被押送回来,刘正丰和沈篪也跟着他来到这边,临近正午,闵知言拿着食盒走过来,牢头对这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已经非常熟悉,没有任何阻拦就让她独自进牢房。闵知言走到跟前,发现还站着两位大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刘正丰看出些许端倪,解开一个疑惑的他心情好一些,笑道:“你们先弄着,我和沈大人先走一步。”

而向阳看到闵知言过来,心生一计,赶紧对要离开的刘正丰说道:“大人,向阳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成全。”

刘正丰停下步伐,饶有兴致的看着向阳说道:“是什么你说来听听。”

“大人,既然那名女子已经被找出来,另外的是否就此释放,在下有一个想法,眼前这位与栖凤楼关系匪浅,何不让她们住进栖凤楼,她们原本就是被压迫的干那种事情,进栖凤楼也是顺理成章,把她们关在牢里,对这些女子的身心都有巨大的伤害,在栖凤楼能得到良好的照应。更何况现在这些女子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向阳动了恻隐之心。刘正丰看了看沈篪,沈篪笑着点头。

“那好,可是栖凤楼真的愿意接纳这群女子?”

“这个好办,大人只管放人便是,剩下的交由在下处理就行。”得到刘正丰的同意,向阳也是喜上眉梢。

“行,我和牢头说说,你什么时候准备好,让牢头安排放人便是。”

“谢大人!”向阳拱手谢道,等刘正丰二人离开后,闵知言嗔怪:“你这人怎么擅自为别人做主?”

“这不是看到姐你过来,帮帮我跟宓姨说说成不。”

向阳略带着撒娇的语气,引得吴淼水泛起一阵恶心,“一个大男人说这话恶不恶心。”

“我同宓姨说说,但是不确定能不能办成。”闵知言说着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肴放在桌上,今天她准备着四个人的分量,吴淼水闻了闻急不可耐的说:“好香啊,快点吃吧,我快饿死了。”

————

宗正寺内,愁容满面的李成皓看到一名侍卫极速向自己跑来,侍卫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大人,御史大人来了。”

李成皓闭上眼挥手道:“下去吧。”

此刻的他已是听天由命,不一会杨延琢就带着两个侍卫走进来,李成皓同袁阕和儿子一同在门口行礼,杨延琢也不进去,摆手道:“我今日来的目的想必你们也一清二楚,我也不卖关子,直说,袁阕,将你知道全部说出来。”

袁阕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丧着脸说道:“御史大人,下官糊涂,想举行聚会捞些油水,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件大事。”

“说重点。”

“下官包下那个山岗,名义上是种树,其实是安排一些富商们在那处赌博,但这些都不是我亲自负责的,我只负责岁末时收钱而已。”

“谁负责的?”

“聚盛钱庄庄主别英林。”

“聚盛钱庄吗?哼,袁阕,你自己去紫平府认罪吧。”说完杨延琢就拂袖而去。

“大人,救救下官吧。”袁阕爬到李成皓身边抓住他的腿根哀求道。李成皓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我会想办法的。”

李成皓和李奂榕转身朝寒山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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