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平府大牢内,向阳等人用餐完毕,吴淼水打起饱嗝,拭去嘴巴上的油渍,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还是栖凤楼的饭好吃,谢谢红袖姑娘款待。”
闵知言此时收拾好残羹剩饭,向阳将其拉到一旁角落小声说:“这个是谭国公府后院大门的钥匙,姐姐你应该知道在哪儿吧?”说着向阳从袖中取出那枚钥匙递交与闵知言,闵知言接过后一脸疑惑的问道:“你给我这个?”
“我就住在你开门后的右手边的屋子里,屋子门没有锁,如果你遇到一个怪异老头就说是我让你来的,我想他应该不会阻挠。当然他不在最好,你进房后就会看到床头边有一个柜子,你打开柜子下方的抽屉,柜子里一共有四个抽屉,里面都是银子。你将它们都用袋子装起来交给宓姨,就说是我给她的酬谢,用来安置这些女子的费用,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银子可能会有点重,可以找两个你信得过的姑娘帮你抬出去。”
向阳当时和刘洋合作“盗取”的财物现在算是派上用场,原本不规整的银块被向阳用买的定型的模具给重塑,花了向阳足足三天时间把这些熔成一块块大小相同的方形银锭,一枚五十两,一共二百余枚。
闵知言被向阳这番举动所触动,点了点头准备离开,被向阳一把扯过抱在怀里,向阳看着闵知言的双眸,轻轻的用手指将挡在他面前的面纱撩开,侧下脸在她红透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闵知言等到向阳松开手后,喘着粗气用只有向阳能听到的语调说道:“别在这种地方,这么多人看到多不好意思。”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涩。
闵知言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向阳依然沉浸在之前的温存中,还是吴淼水在他眼前摇晃的手把他拉回现实。
“年轻人别老想着女人。”吴淼水装着老成的样子,当即被杨晟睿啐了一口:“不是你把我们带到栖凤楼的吗?看你这油亮的样子,一定是老手吧。”
“谁说的,本少爷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切~”
襄儿呆滞的看着牢门外,想着李侍庸能够将她带出去。不过牢道依旧是空无一人,向阳来到她的身边安慰道:“殿下会来的。”
襄儿眼泪没绷住,“唰”的一下流淌出来,靠在向阳的腰间,闷声大哭起来。向阳此刻也只能抚着襄儿的脑袋,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点。他也不知道李侍庸到底是在干什么,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刘正丰卧房内,杨延琢从宗正寺回来后就径直前往紫平府与刘正丰和沈篪商议对策。杨延琢牛饮一口茶水后缓缓说道:“据宗正寺那边的说辞,袁阕算是个甩手掌柜,真正操办所谓的聚会的是聚盛钱庄的庄主别英林。”
“聚盛钱庄?别英林算是在整个紫平城都很有威望的人,由于他乐善好施,不仅深得老百姓的爱戴,而且官宦商贾们多在他的钱庄进行周转,估计他手上掌握着不少大臣家的财物信息,若是贸然对聚盛钱庄进行调查,牵扯过大,恐有不妥。”沈篪沉声说道。
“要不咱们私下拜访一番,试探试探他的口风。”刘正丰出谋划策道,但很快遭到杨延琢的否定。
“不妥,咱们去这不正好落了那些贼人下乘,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底细。”
“要不让吴淼水他们几个悄悄去那边打探情况怎么样?也是戴罪立功的一种。”刘正丰又提议。
“可是,对方明显有备而来,能将山岗整个夷为平地,手段可见一斑,万一他们嗜血成性,吴淼水他们不是对手,要是出什么岔子,杨大理和吴司农,谭国公还有乾坤阁甚至陛下都要兴师问罪的,这不行。”沈篪满口回绝。
“我看可行,既然知道对方是修士,就该用修士来治治他们,联系一下乾坤阁,派几个教员在隐处监视他们的动向,引蛇出洞。”杨延琢说道。
“可是前些日子朝廷刚派遣乾坤阁许多教员去南岭,现在阁中有能力的教员所剩不多。万一贼人声东击西去偷袭乾坤阁,得不偿失。”沈篪忧虑的说着。
“那只好咱们这些人在暗中保护他们,不然只好派人将聚盛钱庄围住,到时候纸包不住火,惹得满城风雨,更加不利于断案。”杨延琢叹息,刘正丰和沈篪这时候也只能点头同意,刘正丰遂将门外的穆尤升喊进来。
“你去牢房将吴淼水,杨晟睿和向阳带到这里,切记别弄出什么动静。”刘正丰吩咐道,很快向阳三人就被带进来。
杨延琢让他们坐下后,刘正丰向他们说出自己的安排,听完刘正丰的安排,杨晟睿说道:“去是可以去,但用什么理由去?我们这些人恐怕一过去就会被发现吧?”
沈篪微微一笑,让下属拿来三套书生们常穿的衣服,等到他们换上这身衣服后,沈篪走到他们面前,用手在他们脸上简单抚了几下,向阳只感觉脸上有些瘙痒。沈篪又将下属手中的铜镜放在他们的面前,向阳定眼看向镜中的自己,有些难以置信——脸上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眉间少了几分英气多出些秀气,脸型也瘦了一圈,原本浓密的眉毛也变得稀疏,加上这身打扮整个就是一个玉面书生。吴淼水和杨晟睿也是完全变了个人,吴淼水惊道:“沈叔叔,原来你还有这种手段,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这里有几个成色不错的玉佩,记住,你们现在就是从别处来紫平结伴寻亲的书生,希望能有朝一日登入庙堂之上。可是亲戚没寻到,盘缠倒是用的所剩无几,所以你们去聚盛钱庄典当这几枚玉佩,你们趁机向庄主别英林说明来意——想在这里讨个打杂的饭吃,说等你们飞黄腾达的时候定有重谢。别英林一向喜欢与读书人打交道,看到你们这幅模样一定会收留你们,等你们进入到聚盛钱庄后,暗中寻找线索,尤其是吴淼水你,别给你父亲丢人。”
一切吩咐妥当,向阳等人被秘密安置在一个客栈内,做戏就要做全套,刘正丰知会客栈的掌柜和伙计,告诉他们如果有人问起向阳等人就说他们已经从元宵节后就一直住在客栈中,已经多日没有付钱,准备让他们滚蛋,以防别英林的耳目。
等向阳三人住下后,已经接近傍晚时分,他们决定明日再去钱庄。
早早睡去,第二天一早向阳三人就来到聚盛钱庄大门前,虽然天色尚早,但钱庄还是依旧门庭若市。他们装出一副纠结的模样进入钱庄,刚一进门那名管事就迎上来。向阳看到是刘叔,怕自己说话露出马脚,对吴淼水使了使眼色,刘管事笑脸相迎:“不知几位公子来鄙庄有何贵干?”
“我们来典当几个东西。”吴淼水说完,刘管事就将他们领到一出偏室,刘管事安排三人坐下,为几个人斟了一杯茶后,不慌不忙的开口道:“不知道是何种贵重东西,可否拿出来容在下观看观看。”
吴淼水拿出了三枚玉佩交与了刘管事,刘管事接过玉佩在手上把玩很久,最后将玉佩放在桌上拱手道:“确定三枚玉佩都要典当?”
“是的。”吴淼水又说道。
“可否告知在下为何要典当这这精美的玉佩?”
吴淼水绘声绘色的将沈篪向交代的话说给了刘管事听,还加了点料。刘管事听罢连连点头:“三百两,不知几位公子满意否?”
吴淼水看了杨晟睿和向阳一眼,向阳嘴巴弄出“庄主”的口型,让吴淼水提出面见别英林,吴淼水便向刘管事恳求:“这件事能否让几个和庄主再说说?”
刘管事迟疑片刻,起身道:“几位公子还请在这里等上一会,容在下向庄主禀告禀告。”说着就只身走出偏室,留着三人在桌前饮着茶,他们怕有人监视不敢多说话。
“给老子滚!臭娘们!”一个男声传入他们耳旁。
“那是父亲交给咱们得定情信物,相公可不要卖了。”一个女声哀求道。
“再拉着老子的腿,小心老子打断你的手!”男声变得更加寒厉。向阳三人疑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想要弄清楚庄外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