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章 惨案(1 / 1)别梦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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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啦!快来人啦!死人啦!”

天蒙蒙亮,凄厉的呼喊声在巷子里回荡着,像是下破了胆。

就在九鼎坊被查封后的次日清晨,向阳早早的从谭府前往紫平府,由于是试职,加上乾坤阁本身的特殊关系,向阳并未要求换上衙门捕快的统一制服,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夏天常见的浅灰色窄袖袍服,这还没到衙门口,就看见穆尤升正拿着扫帚满面春风的看着走在街道上的向阳,得嘞,说扫地还真让他扫地,一大早的还亲自等在衙门口送扫帚,别说,面子还挺大的。

“穆师爷好个闲情雅致,这大清早的还在赏月啊?”

穆尤升抬头一看,这夏日的清晨确实容易见着这日月同悬于空的景象,月常见于太阳的东侧或西侧,不过看着要黯淡许多。穆尤升本是随和之人,此时听见熟人的玩笑话不由的会心一笑,仿佛回到孩提之时,和玩伴嬉笑打闹,抓个蛐蛐都能在竹林里不知疲倦的挖上一整日,无忧无虑,算得上别样的心无旁骛。

“你还真别说,这白天看月亮,别有一番风味。”穆尤升轻叹。

“那穆师爷慢慢看吧。”向阳说完就要进入衙门,却被一根扫帚挡住去路。

“给。”穆尤升一脸幸灾乐祸的瞅着向阳,待向阳一脸不情愿的接过自己手中的扫帚之后,穆尤升忍俊不禁:“哎呀,能有幸目睹乾坤阁的修士为咱们这紫平府扫大街,这感觉不错,嗯,不错。”

向阳扫着回过头没好气的喊道:“你说我办了件大好事,也没给紫平城带来损失,大人怎么就忍心惩罚我?”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紫平府的规矩就是帝国的律令,结果固然重要,但期间的过程同样重要,没有令文,纵使有千般缘由,也不得擅自行动。”

“如果我事先将此次行动通报给大人和师爷你,那我还能办成此事吗?”

“这不是你我需要考虑的事,作为下属,一切听从大人的安排。”

“这样吗?九鼎坊存于紫平已有近十年之久,还是铜丞张大人的家产,它都能干出这等欺诈百姓的事来,何况紫平府其他大大小小的十余家赌坊,为何大人不借此机会清除掉这些赌坊?是不愿意办还是不敢办?”

“向阳,你来紫平城不满一载,这紫平城里的门道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像山岗那个案子,深究下去,粉身碎骨的会是谁,想都不敢想。”穆尤升说到这情绪明显有些低落,轻叹一声,“不聊这个,听说你在九鼎坊那捞了些好处,那花语楼的事,你看是不是?”

“谁说的?孟庆滓还是叶孝昌?我记得他们没跟我上来呀,怎么知道的?”向阳知道如今谈这种深沉的话题有些不合时宜,顺着穆尤升的话下了坡。

“你也不想想他们都是哪来的,办案是指望不上,但察言观色,一个个鬼精的狠,看见你跟着管事上楼,那种情况下,不就是想贿赂你嘛。”

“也对哈,你不会告诉大人吧?”

“连我都知道,大人会不知道?大人没找你,没事的。”

“那行,你要多少?”

“这事我可无法做主,敷媚听说你来紫平府试职,可把她高兴坏了,等哪天她来紫平府,你和她聊。你先扫着,我进去整理公函,扫完记得洗洗,这夏天灰尘多。”

“嗯。”

可刚扫一会,只见一名捕快煞着脸,急匆匆的跑进衙门,没多久便带领着一队捕快隐没进衙门东侧的拐角。这捕快办案向阳见过不少,但平日里捕快常备着短棍,此刻腰间却别着单手长刀,队伍里还夹杂着仵作的身影,想必是有急事发生。

扫完地后,向阳来到豹堂,打了些水准备清洗下身子,此时豹堂里的捕快来的七七八八,见向阳正在井旁洗脸,便围了过来。

经过昨日九鼎坊一事,这些纨绔子弟皆是被向阳所作所为折服,要知道商人虽然腰缠万贯,但和官有着地位上的本质差距,人们常说官商勾结,往往指的是商人去巴结官员,有多少商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得那庙堂之中,老子不行儿子,而儿子不行孙子,男丁不行就想方设法的让闺女嫁入官宅,正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他们看见向阳面对少府五丞之一的铜丞张景岳面不改色,毫无退让之意,而且最终安然无事后,不由得心生敬意。

“向班头,你听说没,就在刚才,龙堂的捕快传来消息,说是西北区某间民宅里发生惨案,一家六口无人幸免于难,听说里面的人死状一个比一个惨,有个男的,脸上被砍得血肉模糊,眼珠子都掉在尸体旁边,哎哟,想想都可怕。”郑攀龇牙咧嘴的说道,别说他们这些平时可能连血都没见过的公子哥,向阳听到这等惨事,心也不由的一悸,放下手中用来擦脸的布巾,看着郑攀问道:“说清楚点,怎么回事?”

“向班头,你坐,坐下我接着说。”郑攀说着将向阳扶到石凳上坐下,自己也顺势坐在向阳的身旁。

“我跟你们说,今天天刚亮的时候,西北区的一道巷子里就一直听见有个老妪在里面喊什么‘死人啦’、‘人都死完啦’,那时天色尚早,有人被吵醒后,想过去一探究竟,还未走近事发地,就看见那名老妪瘫坐在地上,惊恐万状的指着面前的民宅偏门,待到有人走近后,也是被眼前的惨状吓得面色惨白,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趴在门后面,双手抓着门槛,最可怕的是男子死后睁着眼,表情无比的狰狞,牙齿都咬碎了。更别提里面的人,可怕至极。”

“不是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纪瞻拍着郑攀的肩膀询问道,他是不相信以郑攀胆小如鼠的个性敢过去看。

“我家不就住在西北区,家里的仆人赶早集的时候听见附近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回来就告诉我。龙堂的高韫住在我家隔壁,他听说后和我一起去察看了一番事发地。”

“就你?你敢吗?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就是你。”叶孝昌不屑的埋汰道。

“我,我当时在巷子口等着,以防发生意外,站岗懂吗?”

“我看你就是害怕,不敢过去,你看看人家高韫,和你一般大小,就带着一对捕快去案发地办案,你还在这里混着,人就怕和人比呀。”

“嘿,好你个周晋东,你不也是在这混?你们不都在混?还有脸说我?”

“是,我是在混,可我敢杀鸡,你敢吗?我现在就去菜市口买一只活鸡,你要是把鸡杀了,我周晋东就杀两只。”

“切~”

周晋东的话引来一众捕快的鄙视。

“一大早的咋咋呼呼啥呢,没事干屋里呆着去。”

向阳其实挺想去看看这惨案的,要是能参与其中甚好。可没有刘正丰的命令,也只得待在这“人声鼎沸”的豹堂,清闲倒是清闲,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闭上眼调理起体内的火能。

————

“老婆婆,您别害怕,喝口水,慢慢说。”

“谢官爷,今日天还没亮,草民就赶着露水去郊外果园摘些水果,经过这里时,闻到一股子腥味,感觉不对,想进去看看,可这家大门紧闭着,怎么敲门里面也没动静,于是草民就绕到侧门,没成想这侧门口居然趴着一名浑身带血的男子,眼睛瞪得老大,当时天色还有些暗,草民眼神不好,也看不太清,还以为男子受伤不能动弹,就想要询问一下男子的情况,需不需帮助,问了半天男子也不答话,草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探头往宅子里看,就看到好几个倒在血泊的人,死人。”

高韫在民宅外询问着面前这位首先发现事发地的老妪当时的情形,此时的民宅已被捕快封锁,仵作于宅内检查着死者的尸体,尽可能的维持原状,以防止出现纰漏。

宅内的情况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宅内一共发现六具尸体,四男两女,除侧门口的男尸外,庭院井口旁躺着一具被刀具砍得面目全非的男子,并且双眼眼珠被剜去,眼珠就丢在水井右侧靠近围墙的菜架子上的簸箕内。另一具男尸位于庭院左下角葡萄架下的石凳上,额头受到重击破裂致死。

正对着大门的主屋厅堂内,一名中年妇女被白绫吊在梁上,并未有挣扎的迹象,左侧的卧房里床上躺着一具中年男尸,口鼻流有黑血,脸上出现淤青,明显的中毒症状,卧房内茶桌上放着一个瓷碗,碗里还留有药渣。

主屋右侧的厨房内,最后一具尸体整个上半身被塞进灶台内,因烧焦而无法分辨,但幸免于灼烧的手腕与脚腕上都有明显的捆绑痕迹。

“班头,厅堂里吊着的女子没死。”

“没死?”

“老周将其取下来验尸时,发现女子的体温尚在,鼻间有极其微弱的呼吸,心跳也非常缓慢,但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已被送往医馆救治。”

“其他的呢?”

“其他的都死了,根据验尸结果来看,这些人除了卧房内的男尸外,皆出现微弱的尸僵,尸斑扩散,但手指按压尸斑会改变颜色,初步判断死亡不超过十个时辰。卧房内的男子口角流有黑血,脸上有淤青,身体的尸斑成块且不会因按压皮肤或者挪动尸体而变色和移动,身体轻微的腐烂发臭,死亡在两天到三天之间。”

“那男子怎么死的?”

“目前尚未弄清楚,但极有可能是中毒身亡,还得等到运回衙门再次验尸才能判断。”

“你派人去排查所有和这家人有来往的人,记住别遗漏任何一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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