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机灵点,别整天就知道睡觉。”
“还是胜哥你厉害,半夜还这么精神,小弟我困得不行。”
“少跟我扯犊子,要是招来贼人,你我都得卷铺盖走人。”
“要真的有贼,几天前就该来光顾这,我看,胜哥你太小心,哈~,我扛不住,先靠一会。”
听着不远处两名护卫的寒暄,躲在拱门后的向阳大概确定这院里守卫并不那么森严,可越是相对简单的建筑,藏污纳垢的地方就越稀少,花苑虽正对着朱霖所住的二层主楼,一旁却并未有隐蔽的犄角旮旯,主楼两侧附楼的屋顶也没有与主楼相连,向阳又不曾修得飞檐走壁的身法,要是从侧楼迂回,难免弄出响动。
“我是修士,直接冲过去将所有人制服是否可行?”此等念头很快被向阳否决,不说自己是否能在短时间内阻止潜在的罪犯销毁可能存在的证据,刘正丰对这种暴力解决问题的方法极为反感,帝国也明文规定禁止修士无节制的对其他人使用特殊能力。
既然此路不通,向阳犯起难来,思索良久后,他决定检验一下自己这些天来修行的成果。豆粒般大小的火苗陡然悬于向阳的左手食指指尖上,随后缓慢的膨胀,火苗也逐渐远离手指朝着拱门正中央缓慢飘去,在微风的吹拂下不规则的摇曳着,像极陵墓里常见的鬼火。
“胜哥,你看门那边漂浮着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漆黑的子夜中哪怕一点的光亮都会引人注意,向阳计划着用火焰将两人吸引过来,可两人的对话却让他大失所望。
“我看看,呵,那不就是鬼火嘛,大惊小怪的。”
“你见过赤色的鬼火?”
“你都说是鬼火,哪种颜色都不奇怪。”
“我觉得有问题,要不咱俩过去看看?”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想死别拉着我垫背。”
“哪有那么严重。”
“哼,传说有鬼火的地方就有孤魂野鬼出没,要是一不小心惹上脏东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我也不去。”
此时向阳只有一个想法——迷信害人!他收回火能,失去源头的火苗也逐渐消散在半空中,这是他第一次尝试控制外释的火能,虽然火焰无法离本体太远,而且是微量的火能,但控制火能消耗的体能比释放火能消耗到的体能多出数十倍,片刻间向阳的身体就出现疲惫的迹象,这并不是好消息。
看到鬼火消失,院子里的那两名护卫又开始小声闲聊起来,这可急坏向阳,挠头间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廖思齐,掏出腰带里的墨珠,又是一计涌上心头。
这时向阳握着墨珠的手在火能的激发下变得通红,这样既能让墨珠里的虚像吸收光亮而浮现,又能将光线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从而不引起他人注意。
“这么晚找我干嘛?”
“廖管事,二狗找你肯定有好事。”
“别卖关子,快说,你嫂子发现我不在,肯定会骂我。”
通过利用不同力道揉捏墨珠来切换墨珠内部的虚像,向阳可以一人模仿出两人之间的对话,他刻意将声音提高一些,这样既能传到两名护卫耳边,又不会吵醒入睡的人。
耳力全开的向阳在对话间密切注意着两名护卫的一举一动,当自己说到“别卖关子”时,便成功引起两人的注意。
“你听到什么人的声音没?”
“有吗?我听听。”
得到反馈,向阳又提高一些音量,继续对起话来:“廖管事您看,这是什么。”
“人参?哪来的?”
听到声音的护卫也打起精神来,向阳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确实是朝自己这边走来。
“这声音好熟悉。”
“是廖管事,还有曾二狗,对,就是他们俩,这么晚神秘兮兮的出来谈话,肯定有问题,咱们过去听听,悄悄的。”
“廖管事放心,二狗敢保证这绝对不是偷来抢来的。”
“那是从哪来的?”
“嵘山里寻来的,都是一些上品,我没舍得交出去。”
“一些?你手里怎么就一根?”
“其他的都被我藏着,其他人找不着,我想着这些东西我拿着也没啥用,廖管事您路子广,拿去换些那个回来,咱俩不是可以分分嘛,廖管事放心,您得大多数,二狗我喝点汤就行。”
“好小子行啊,平时就觉得你怪机灵,果然没看错,你快回去,小心隔墙有耳,明日我去找你。”
“好嘞,廖管事我就等您这句话。”
对话间,向阳身子紧贴在拱门旁的墙壁上,眼睛注视着拱门,他做着两份打算,要是这两名护卫敢越过拱门偷窥,如此近的距离,他绝对有把握让两人将呼喊声咽在喉咙里。
很显然,两名护卫选择隔墙偷听,向阳暗自一笑,对话“结束”后便迈开步子准备离去,霎时间就听到墙那边的推搡声,他扭头一看,拱门口站着两名脸上藏不住得意表情的护卫。
向阳装作惊讶的样子,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月光的映照下,向阳勉强能看清两人的长相,其中一名塌鼻子,厚嘴唇的护卫率先回答道:“今天该我两看守少爷的院子,廖管事这么晚,还没睡,得多注意身体。”
“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两人皆是点了点头,“听到那么一丢丢。”
“你们出来是也想分一些?”
“廖管事财运亨通,一点小钱想必不会在意吧?”
“说吧,要多少?”
另外一名护卫这时竖起中指和食指,“二十两。”
向阳摸了摸袖口,没一会就抽出一张银票来,定眼一看,面值五十两,便将其递与这两名护卫。塌鼻子的护卫眯笑着接过银票,已是一脸谄媚,“多谢廖管事打赏,那我俩就不打扰您得休息。”
“你们不会说出去吧?”
两人显然是猜到向阳会这么问,两人歪着脑袋四处张望,没一会嘀咕起来,“你看见人没?”
“没有。”
“那走吧。”
两名护卫讨好似的朝向阳挥着手,可一转身,两人的脖颈就被人从身后掐住,没来得及反应两人的脸就贴在一起,在额头相互间重重的撞击下,一声不吭的失去知觉。
搞定颜最为棘手的障碍,向阳静步来到主楼大门前,轻轻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向阳能想到门反锁着,但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退后两步,双腿一蹬,身子稳稳的立在一楼外沿的房檐上,越过楼栏,推开面前的窗户,一个跃步翻了进去,简单扫视一番勉强能看清轮廓的室内摆设后,向阳便开始搜寻着证物。
搜遍二楼的所有厢房,包括床底,悬挂着壁画或者放置古玩这类容易隐藏机关的地方丝毫未疏忽,可无论是乌头、可疑的草药、毒虫亦或是蚂蚁,甚至可能与牛大年一家有过来往的账目都无从发觉。于是向阳将目光锁定在二楼的主卧上,他退回到房檐,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打开另一扇窗户,如法炮制进入到房间内,在确定床上的人熟睡后,再次小心翼翼地搜寻起来。
“该死!”
向阳略带嗔意的将花瓶摆放回原位,如今的他像是个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虚无缥缈”的所谓证据,颗粒无收。整间屋子最后只剩下床铺未曾搜过,些许不耐烦的向阳拿起书案上的一张纸揉成团径直走到床前,掀开蚊帐,粗暴的捏住床上年轻女子的下颚使其张开嘴,在将纸团塞进女子的嘴后,女子吃痛醒来,惊恐万分的想要挣扎,向阳则是捂住女子的嘴连带着将其脑袋按在床上,无视女子四肢对自己发起的绵软无力的攻击,另一只手从被子上撕扯出一条碎布,将女子的嘴巴封住,随后抽出手来将女子的双手擒在一起,扯下蚊帐将其裹住安置在地板上。
女子吓得泪水直流,眼睛里满是恐惧和哀求,而向阳则是在仔细的翻查着床铺,可依旧毫无所获。
一楼依旧如故,向阳来到最后的主卧,这间房内的装饰与其他房间有着天差地别,别的不说,单就房间弥漫着的浓厚的脂粉味,让向阳有种来到栖凤楼的错觉,大概就是喜好女色的朱霖的卧房。
险些失去耐性的向阳稳住身心,更加缜密的搜寻着所谓的证物,可最后还是寄托在这床铺之上,可当他离床榻不到数寸时,小腿上传来一丝受到阻挡的感觉,他下意识的低下头,暗叫不好,挂着铃铛的黑色细丝受力就要颤动,危机时刻,向阳伸手抓出被褥盖在铃铛之上,堪堪让声音减弱三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床上依旧是一名年轻女子,眼皮跳动着将要醒来,向阳二话不说伸手捂住女子的嘴巴,女子受惊死命的摇晃着脑袋,被捂住的嘴发出“呜呜”的喊声,向阳竖起食指做出禁声的手势,然后在比划着抹脖子的动作,让对方安静,“不要叫喊,我没有恶意。”
女子点了点头,向阳松开捂住女子嘴巴的手,“咳咳咳!”女子剧烈咳嗽起来,身子却不敢动弹分毫。
“廖管事?”女子怯懦的问道。
“朱霖人在哪?”
女子摇了摇头,向阳知道对方在撒谎,但暴力终究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乌头在哪?”
“小女子未曾出过门,并不清楚廖管事口中的乌头为何物。”
“朱霖平和你都说些什么?”
看着女子涨红的脸,向阳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将其与二楼那名女子捆绑在一起后,稍显沮丧的走出房间,走出主楼。
“你也想反了?”
忽然,一个熟悉而又阴沉的男声响起,向阳扭头一看,柜台上的曲邺曲管事从一旁阴影处走到向阳跟前。
“你?”
“你刚才的一举一动我看的一清二楚,不过我并不意外。”
“你想怎样?”
“很简单,一起反。”
向阳知道对方是把自己当成廖思齐,便继续引诱道:“你知道我要干嘛?”
“你我心知肚明,老爷,小少爷不在,朱霖这个眼高手低,不学无术的废物何德何能掌管九珍坊。”
“你知道朱霖在哪?”
“那是自然,我帮你找证据。”
“你呢?”
“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