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杏腊月浑身上下显得不自在,她又同身边睡的庄心强嘀咕,“不知怎么搞的,今晚眼睛皮老是乱在跳,老感觉有事情发生似的,看样子吴联记是真回来了呢!”
前后讲了好几遍,还在纠结不着边际的问题,更年期降临的女人真是烦死人。
唠唠叨叨发神经似的没个完,还要不要人安心睡觉啊?
庄心强内心里特别的烦躁,他摸下今天追潘溪霞摔伤的伤疤,不由得凶:“一天屁话就是多,总罗里吧嗦的不肯闭嘴还有完没完啊?再神经兮兮的,我直接下狠手弄死你个欠揍的老女人。”
目前现在,他真心受够了烦透了,不想再拿吴联记说事情。
可他心底下又截然相反,又在默默算计该如何恰到好处的把吴联记快速逼出来。
今儿个,为了确认吴联记真没有返回家来,也为了发泄阻拦潘溪霞离去不成摔倒在地的强大怒火,他不愿善罢甘休独自坐在水泥坝边沿守候着,最后越想越气大,一个人悄悄溜到屋后面准备砸窗户玻璃,未曾想不小心掉进废弃多年的沼气池,半天时间没从里面顺利爬出来先不说,还只差少许功夫被活活臭死。
结果弄得啥也没做,他憋着气灰头土脸回家换衣服裤子,冲洗浑身上下去不掉的恶臭味儿。
在当时那会儿,他恨自己傻不拉几的孬种货没听信怂恿炸掉房子,这源于前面从外地打工回家来的时候,先跑去监狱拜访过郎家俊的人儿。郎家俊在背后大放厥词出了几条丧尽天良的缺德主意,其中有条就是趁着人没回家先偷偷摸摸炸掉正在修建的新房子,再等事件平息几天回家看笑话要钱……
只是,对于郎家俊有奖励的主意除开心动以外,一直没敢采纳,这不能说他眼里对金钱缺乏兴趣和爱,而是瞻前顾后胆子还不够强大,总担心事情败露落个两手空空啥也得不到的下场。
一切都为了达到稳妥,他现有心态其实非常简单,平日里时不时跑去找潘溪霞纯属于形式主义,真正目的反而是逼吴联记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再伺机抓住人,利用手里雷管和炸药搞死亡威胁……
杏腊月哪管那么多弯弯拐拐的东西,只知道此时此刻被欺负不好受,一恼火天塌掉似的,不甘示弱和庄心强直接抬杠顶起嘴来,“你快些过来弄死我呀?老娘就躺在你旁边位置,老娘正愁浑身上下皮痒得厉害。”
庄心强闭紧嘴巴不再开口吭声,他装死又向外面躺着睡觉。
这种用红木板铺就的床到底比不上真床,一换姿势不仅显得拥挤更难入睡外,还硬硬的特别不舒服,他又转过身来,紧靠着杏腊月睡着,一只手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伸出去顺势抱住近身前的水桶腰。
杏腊月窝火着还在为前面的话生闷气,坚决不允许庄心强擅自乱触碰她这个人儿,一只手摸黑着就要使力去扳扯对方的手,“不是刚夸下海口要活活弄死老娘的吗?快些趁着天没亮动手弄死老娘呀?外面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妹子在等你娶回家做老婆呢?你心里难道没有半分着急?”
庄心强的凶性瞬间里冒出来,他不仅不要松开抱住的水桶腰,一只原本闲着没事可做的手,生出牛脾气借势攥紧拳头。他不信邪硬顶在杏腊月的背脊背心,“你少给老子耍泼耍狠,你真当老子不敢动你是吧?”
突然暴起转身去,杏腊月气急败坏的凶道:“我知道你狼心狗肺六亲不认,你快些动手打呀?老娘活过大半辈子没了继续活的劲头,今天让老娘好好见识两下你的黑心肠,好好看下你如何打死老娘的。”
庄心强的兽性彻底被激发,一来事儿直接翻动身子企图真正控制住杏腊月的人。
杏腊月虽说是个女人力气不够大,但偏不认怂,偏要自不量力往旁边退让着竭力反抗。她憋着火,几下功夫抢先抓捏住用以引爆雷管和炸药的按钮,“你有本事再动老娘试下,老娘让你今晚变得尸骨无存。”
“死就死,老子不是你想象中贪生怕死的孬种货。”庄心强是副悍不畏死的模样没有收手让步。
在警车旁边站着的几人,从监听器里面听闻到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的对话,一个个似乎憋住呼吸紧张起来。
唯独刘队副刘警官是满脸轻松忍不住无声的笑了又笑,最后扭头看向吴联记说:“我刚刚同你讲过的话没有错吧?我们现在等来的就是个机会,这下抓捕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岂不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拿?”
童铁有些搞不太懂,他不由得插嘴先要询问:“杏腊月出言威胁,随时会引爆装置,眼看着很有可能擦枪走火弄出人命案子,这种状况又怎么能说成抓捕人的好机会呢?”
刘队副刘警官没有直接性做出回答,他看吴联记又抿嘴笑下,“你知道不?”
明摆着又简单又明了的逻辑推理问题,还有啥不会知道呢?
吴联记看下旁边童铁,最后勉为其难的说:“如果我今晚上没猜错的话,庄心强敢无视死亡威胁非要我行我素收拾教训人,这足以说明杏腊月拿在手里的那个按钮,多半情况是假的,最少可以确定没办法引爆装置,也间接表明两人睡觉的地方即使存有雷管和炸药,启动装置肯定没摆放在睡的床铺之上。”
“聪明!”
刘队副刘警官立起右手大拇指,他不吝啬下大力气夸奖,“真厉害,你要入职当警察肯定非常棒。”
“过奖了。”
吴联记哪敢随便接受谬赞,他不认为自己真有多大能耐赶忙放低姿态谦虚道,“我这叫瞎子抓住死老鼠,纯属于碰到了好运气,一牵扯到其他东西就明显过了。”
刘队副刘警官没再多讲废话,他扭过头去面对陈浩天和童铁微笑着说:“我们都走吧?这时候从我们所在位置走过去,一直守候着等待机会的几名防爆警察,理应顺利拿下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了的。”
吴联记没有挪动,因情感里不希望看着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被防爆警察铐起来,这完全无关于两人本身的好与坏,而在于杏花像根刺扎进他的心无法真正释怀。
这个时候,一枚毒气弹跃过夜空闪电般撞在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睡的红木板,发出个“砰”的轻响。
庄心强骑在杏腊月身体上双手不空,一颗心根本没注意突然冒出的声音。
杏腊月反倒是有所注意,却是个动弹不得没往心里去。
很快的,她鼻孔里隐隐约约似乎闻到些不太好闻的臭味儿,不知是防爆警察射出毒气弹释放的毒气,还以为庄心强吃多了在放臭屁,不由得开口大骂:“庄心强狗日的,快些放开我的人,老娘要被臭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