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倒上热水，水气萦绕，厶厶说“来一打啤酒吧”。

宋飒看着厶厶。

“没事，壮壮胆”厶厶说“你先回家吧，我自己坐一会儿”

“你喝吧，我陪着你。”宋飒不放心厶厶

“回家吧，我没事呢。”厶厶说。

见宋飒不肯走，厶厶也没再说什么，就一杯一杯的自顾自喝了起来。

宋飒没有说话，就一直看着厶厶一杯接着一杯。

宋飒跟在厶厶身后，一句话也没有，他怕她难过，他怕她不想回家。但是除了那里，哪里会让她觉得心安呢？

“你好好的，早睡”宋飒一路跟着厶厶到了楼下。

“晚安”厶厶没有回头，这一路厶厶都没有回头，她能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她能看到两个人的倒影，她一直低着头。

厶厶开门，看见了沙发上的大状，就好像以前的自己一样，每晚窝在沙发上等他回家。

大状回头，看见面颊粉红的厶厶，同样红的还有她的眼睛。

厶厶拿出口红，在嘴上抹着，然后朝大状笑。这笑容看起来让大状有些不安，紧忙拉厶厶坐下。

“你怎么喝酒了？”大状责怪的问。

“大状，我好看吗？”厶厶拉着大状问。

“好看”大状边说边要去给厶厶拿杯水，厶厶不肯，拉他坐下。

“大状，我温柔吗？”厶厶笑盈盈的问大状

“温柔”大状说。

“大状，我对你好吗？”厶厶一边笑一边流下了眼泪。

“好”大状看着厶厶，继续回答。

“大状，我做的饭好吃吗？”厶厶问。

“好吃”大状想给厶厶擦去眼泪，被厶厶甩开了手。

大状看着一边说一边笑，一边默默流泪的厶厶，不知所措。

“大状，我身材好吗？”厶厶边说边解开自己的衣服扣。

“好”大状看着厶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大状，我的嘿咻嘿咻，你还满意吗？”厶厶继续脱着衣服。

“满意”大状忽然就感觉，眼前的厶厶，是自己未曾见到过的。

“大状…”厶厶要吐了。

大状赶紧给她拍拍后背。

“厶厶你今天怎么了？”大状听到厶厶已经把羞羞的话都说出来，之前的不安越发让他害怕。

“我那么多的好，可是，大状，你怎么不爱我了呢？”厶厶又一次甩开大状拍打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既然不爱了，就不要再假意关心我了！”厶厶讨厌大状的手，这一双给厶厶暖过的双手，已经摸过别人的脸庞。

大状猛然一惊。

“大状，我爱你，我爱你，愿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能见你。可是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厶厶不再难过，她愤怒着，怨恨着，怨恨眼前的这个人，之前那么珍惜自己的人，为什么说走就走了。

厶厶大声的哭，把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了。

她抱着大状“你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为什么？”她抬着头看着大状，大状无言以对，厶厶感到了深深的绝望，眼泪戛然而止，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想哭却哭不出来了。

大状公主抱着厶厶把她放到床上“你别想了，好好睡觉”。给厶厶盖好被子，厶厶闭上眼睛蒙上头，屋里寂静的让两个人心慌。

厶厶知道大状开门进来了两次，用湿毛巾给自己擦过脸；还进来两次，拿着水杯想叫自己起来喝水，厶厶装作睡着了没有动。

两个人，隔着一面墙，一起失眠。

我们隔着那么近，却已经不再爱了。

第二天一早，大状先出门，厶厶等听到关门声才起身。

餐桌上有大状做的早饭，豆浆，煎蛋烤肠，吐司。

大状真好，厶厶到现在还是那么想。

吃完饭，厶厶去学校。

课上她感受到宋飒一直盯着自己，但是她一直躲着。

中午厶厶收到大状的信息，约厶厶晚上一起吃饭，该来的终于来了。

昨天酒壮人胆，今天也没有想象的不安。

莫小米每天都有惊喜，易暿寄来的泰国的明信片，寄来的一箱子零食，还有叮嘱她吃午饭的电话，微博里发了一条“其实我马杀鸡的功夫也是蛮好的”，评论里各位老婆都在喊着“老公，来给我做”，莫小米看着就笑。

你说的，别人都在猜猫猫，而我全都知道。

这一种感觉，真好。

晚上，厶厶和大状对面而坐，厶厶不敢抬头看大状，两个人都很尴尬。

“先吃饭吧”大状说。

“来瓶啤酒吧”厶厶说。

“你昨天喝过了，今天不用酒壮胆”大状说。“你先吃，吃饱了，我来说”

听大壮说完，厶厶低头开始吃饭，是吃的快一点，早一点知道真相，让尴尬的时间变短一点再短一点，还是慢一点吃，再多给彼此一点时间？

厶厶扒了两口，抬头看着大状，“你说吧，我吃不下”

大状看着厶厶搭在桌台的手，想伸手抓住，厶厶潜意识缩回了手，她觉得尴尬极了。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定你就是我的老婆，那个时候就想着时间怎么过的那么慢，我想马上毕业找到工作之后，就娶你，每天都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可是等我找到工作的时候，又想让时间可以过的慢一点，我想要多接业务，多胜诉，多赚钱，给你买一个大房子，让你把里面收拾成你喜欢的样子。你以前跟我说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胜负而已，可是不赢就没有客户，没有客户源连人脉都没有，没有案子，没有名气，就没法赚很多的钱。我本来也想，赚一点是一点，先交一点首付，然后我再慢慢来。可是攒了一点之后又想，多攒一点，贷款就可以少一点。可是什么是多？什么时候是头？房价涨的速度太快了，我的步伐却越来也慢。当律师为了什么，是公义公正吗？我记得你说小时候喜欢看港片，觉得里面的律师很不一般，黑的也可以说成是白的，罪恶滔天也可以辩成无罪释放。能把黑白颠倒为了什么？背离了客观和公正，偏向的自然就是金钱和权利。当律师这一行，律所、客户、人脉、同行都是可以向上争取的资源。一头埋在案子里，是做不到的。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也一样，我的价值观出现了偏颇。我以前，简单的就是以给你买一套房子，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为奋斗目标，而如今，我想来，其实不过是我是想有更好的发展，我发现，原来我更在意的是自己。我以为以前全心全意的爱你，实际不过，是我爱自己。”大状一口气的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