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速状态下,沈纯径直把东风落在门外,一个人很轻松就走进了屋里。
刚进来他就把门关了,在昏暗中找了有一会儿,才看到缩在帘子后头的府尹和师爷。
藏头露尾,定然是有蹊跷。
目光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他相中了一块屏风,躲好后便退出了加速状态。
……
“嗯。此事便交与你了,莫要让我失望。”
“大人且宽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假扮那大盗东风,待明日尚书大人点验完毕,只需支开府丞、治中等人,必能万无一失。”
“好!好!那此事便如此罢。emmm……还有一事,满城勋贵讨要甚急,那笔银钱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池,需得留意咯!”
“是是,王掌门已经准备妥当,有他老人家带着金刀门倾巢而出,定然无事。”
“我那泰山大人要亲自出马么!这便好了。唉!也不知那柳如是究竟是何等风流人物,竟闹得这般满城风雨,当真离奇。”
“诶~府君若是有意,何不等她出道之时前去捧场一二~”
“笑话!本府堂堂陪都镇守,岂能如此孟浪?此事容后再议!”
“是~是~”
……
容后再议?就这么狼狈为奸的两只,能议出什么好事来!
沈纯暗暗发狠,要是这个府尹将来真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他就只好先下手为强,也来假冒一下东风行侠仗义了!
房间里,府尹和师爷似乎是商量完毕,脚步声直往门口的方向过去,并在吱呀一声过后彻底消失。
探头看了看,沈纯确认房中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别人,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门外的护院都跟木头人似的,稍微用点心就能看出异常。不过这对主仆应该就是读书人而已,手无缚鸡之力,有东风在,沈纯一点也不担心。
果然,他一打开房门,便见这二人就在门口僵立不动,东风则是背着手站在一边,不敢露出正脸。
“师兄,他们两个果然不是好东西,我们现在是不是直接把银子全偷了?”上前拱手,沈纯眼中透着亮光,已经是跃跃欲试。
东风背着手沉吟片刻,点点头粗着嗓子答道:“好。”
这就要开始行动了,沈纯一兴奋便又要进入加速状态,只是眼前的一切刚凝滞了半秒,就有一阵剧烈的头疼猛然袭来,疼得他差点没站住。
疼痛来得快,去得慢,沈纯没工夫去思考加速状态的异常,踉跄几下后抱着头,缓缓蹲下。
“怎么了?头脑热疼?”
沈纯只顾着抱头呻吟,顾不上回话。
“癔症?”
那是什么玩意?沈纯都没听过,继续抱头呻吟。
“中风?看你也不像……”
不等沈纯开怼,东风自己先摇了摇头。又是沉吟了一会儿,他突然一拍脑袋,有些尴尬地抖了抖衣袖。
“师妹,你莫不是来了月事?记得要多喝热水。”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么?!
被东风这么一激,沈纯的头痛竟然潮水般迅速消退,噌地蹦起来就要找他算账。
但这货见势不妙早就跑了,飘荡的白衣越过墙头,只有扑棱棱的鼓动声顺风传来。
速度够快的……
揉着前额,沈纯刚想要进入加速状态去追,却立刻又是一阵剧痛!
这情况,他估计是最近自己外挂用得太勤,被游戏系统检测到以后给封了。就是手段有点刺激,让人忍不住想要投诉。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开挂没被封号已经是奇迹,更何况沈纯检查了一下自身属性,发现系统爸爸竟然没有把他开挂练起来的功法回档,可以说简直是法外开恩,给了亲儿子的待遇。
事已至此,不可强求。
头痛减缓,沈纯终于只能好好玩游戏,心里反而有种莫名的振奋。
从刚刚他听到的内容来看,府尹和城中的官员根本就舍不得捐银子,正准备监守自盗,顺便把罪名安在东风头上。
东风当不当替罪羊,说实话沈纯并不关心。
赈灾这件事也不过是游戏中的事,按理说也没什么紧要。
但是沈纯就是看不过眼,就是想要行侠仗义一番!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本就是从他口中出来的,自然也应该由他亲自来管管。
而且像这样白衣夜行,匿迹隐形,并且真刀真枪地跟人拼杀,现实里可做不到!
心潮澎湃,他忍不住提气低呼,纵跃飞上墙头,直奔向前院那煌煌火光。
————————
就在东风和沈纯二人相继跳窗之后,绣儿也赶紧换了夜行衣,一路飞檐走壁,来到了府衙大门十丈外的米店附近,与早早赶至此地的同伙汇合。
寂静的街道上,人人黑衣蒙面,驽马裹蹄缚口,打头的林老关紧紧盯住府衙大门眉头紧锁。
彼处,府中仆役正把一个个箱子装上马车,两边刀光霍霍,站满了金刀门精英弟子。为首一人身高七尺,手持一柄金背大砍刀,正是金刀门门主王丰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东风却仍旧不见踪影,也没有信号发出,这一伙人在寒风中提心吊胆,不禁开始急躁。
林老关明着是个龟公,实则乃是东厂小档头,他眼见军心不稳,立刻便来找绣儿商议。
“青雀(代号),里边迟迟没有动静,东风大侠会不会遇到难事了?”
“不可能!以东风大哥的身手,金陵城里哪有人能阻他!”
绣儿把头一甩,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摆明了不合作。
“到了这个关头还在念着儿女私情,你糊涂哇!”林老关怒其不争,语气不觉重了不少,“你看那一车车金银!若是今天这件事办好了,指不定厂公便赦了你们一家的罪责,给你们姐妹脱去乐籍。到那时一家团圆,难道不好吗?”
“……”绣儿低头不语,没多久便拔出了腿上双刀,眼中精光闪烁,“我进去看看,大叔你们等着!”
说完,她双臂一展,便如那雀鸟一般飞上了屋顶,又绕了个弯躲开大门附近的视线,从东边进了府衙。
那地方正是最初堆银钱的院子,此时沈纯也就在附近观察。
院子里,装着金银的箱子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批,马上就要搬完。但看守的护院却一个没走。而府尹和师爷不在,那些没东西搬的下人仆役也不敢擅自离开,就在院中坐着歇息。
如此一来,这一个院子里满打满算竟有二三十人之多!没有了外挂护身,沈纯觉着自己上去多半也是有点危险,倒不如跟着往里边去的那一队,顺便可以找到府衙藏银子的地方。
有了打算,他便心安理得地躲好,只等最后一个仆役经过。
三个,
两个,
一个。
好!
“什么人!”
正要开始行动,院中突然响起一声暴喝,要不是里头马上又传来一片撕打喊杀声,沈纯估计已经很从心地跑路了。
究竟是什么人,坏了自己的大事?
沈纯缩在院墙后头,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只见院子里多了一个蒙面黑衣人,双手舞着短刀,与众多大刀护院战作一团。
此人体型娇小,身轻如燕,在一把把挥舞的大刀之间闪转腾挪,手中短一对刀上下翻飞,一时间居然不落下风。
受到惊吓的仆役四散而逃,慌不择路,有几个竟是往沈纯的藏身之处而来。
这下子,他是真的躲不下去了……